重伤!
奋战一夜的黄晓谜终于腾出脑子想起他胸前的伤势!
昨夜一直处于迷乱之中,景三又过于急切,根本不曾褪去他的上衣,仅扯掉袭裤便攻城略地!虽然黎明时分,他终于腾手扯掉了袭衣,可那时烛火早已熄灭,她又被折腾的精疲力尽,根本无暇查看他的伤势!所以,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曾看过他伤的究竟如何了……
黄晓谜微微扭动了下身子,试图从他禁锢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挣出一丝缝隙,看一看他的胸口。可才刚动了两下,景三立刻拧眉,下意识的将她抱的更紧了几分,一只手更是将她的腿缠在他的腰间,不许她离开半分!
黄晓谜无语的望了他一眼,他依然睡的很沉,呼吸频率没有丝毫改变,心跳速度也无半分不同。他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即便是在熟睡之中,他的身体也丝毫不敢松懈的紧绷着,时刻提防着她的离开。
他,他似乎真的很不安……真的很怕失去……
她的眼眶瞬间温热,清浅的眼泪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紧绷的举动,悄然滑落。
不管是他装可怜也好,无节制也罢。也不管他的本性究竟是妖邪诡秘,或是单纯无邪。在她面前,他只是个为情所困的男子,放下了身为盟主的一切骄傲,丢掉了身为男子的所有尊严,只是渴求着她,希望能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他会这般卑微,是因为她屡屡的伤害。他会这般不安,更是因为她,总是无情的弃他而去……
她不忍心看他这般不安,更不忍心看他这般痛苦,她究竟该如何做呢?
黄晓谜轻轻蹭了蹭他微有些暗沉的脸,素手勉强抬起,挤在两人密不可分的胸膛之间,摸索着他胸前的伤痕。
他的胸前斑斑驳驳,触手之下是一道高高凸起的疤痕,虽然不长却明显是刺的很深的剑伤!只这般触碰着那高低不平的肌肤,她已然可以想象那伤势曾经多么严重!
她终还是忍不住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伤势,可他抱的太紧,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抱的紧!那越收越紧的双臂,仿佛要将她嵌入他的胸膛与他彻底融为一体一般,紧的让她几乎窒息!
她有些无奈,从他颈边微微转首,凑到他的耳畔轻声低喃:“三,景三……太紧了,我喘不过气了……松开一些好吗?我只是想,想看看你胸口的伤势……”
景三瞬间迷蒙的半睁双眼,恍惚了一下之后,冲着她缥缈的浅笑,“你想看哪里都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说着,他真的微微松开了钳制的双臂,带着那抹迷离的笑意,再度陷入沉睡。黄晓谜望着他疲惫的脸庞,知道他其实根本不曾清醒,只不过是如做梦一般,下意识的回了她的话而已。
她微微向后撤了撤身,终于看到那狰狞的伤痕!那伤在左胸,只有三寸长,却明显刺穿了他的整个胸膛,看这位置,只差一点就要穿心而过,只差一点便是天人永隔!
那伤还未好全,表面只浅浅的结了痂,凸起的嫩肉带着明显的红肿!看样子内里根本不曾长好!
黄晓谜微叹一口气,抬眸看了一眼他熟睡的面容,手下微微抬起,细细摩挲着那伤痕的边缘。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以往她也曾窝在他的怀中他的胸膛,只是那时她眼中看到的是他那颗……血痣……
血痣!
景三的血痣呢?
黄晓谜大惊,猛然直起身形!却只起了一半便被景三下意识的紧紧揽住,重新揽回他的怀抱。
黄晓谜惊疑不定的抬首望了一眼景三,随后小心翼翼的摩挲了下他的心口附近,那里原本该有一颗赤红的血痣!可如今却一片白皙,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脑中迅速划过万紫千红初次**的情景,那日晨起,她虽是无意,却完完整整的看到了他衤果露的胸膛,当时那里也如现在这般,空空荡荡,没有半点血痣!
难道她被骗了?其实他根本不是景三?不,不可能!如果她连景三都会认错,那还如何敢妄称爱他!
只是回想起昨夜景三那不寻常的模样,时而像景三自己,时而又像苍之谦,她那原本勉强压抑住的不安再度疯狂涌出!
为何她会这般害怕?为何总有一种景三要被苍之谦吞噬掉的错觉?难道是因为他的血痣不见了,所以她才会胡思乱想的?
她勉强稳了稳心神,颤抖着素手轻轻拍了拍景三的脸,“三,景三,醒醒……”
景三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微微动了动手臂,将她抱的更紧了几分,根本不曾醒来。黄晓谜无奈,手下又加重了几分力,“三,景三,景三……”
还是没有反应。
黄晓谜长叹一声,却终是不忍下手更重,只得探手轻轻捏住他的鼻子!景三呼吸不畅,瞬间拧起了眉心,随后憋闷了数十息后,他张口长吸一口气,终于恍恍惚惚的睁开双眼。
“谜儿……”景三似是还不曾完全清醒,也不拽开她造孽的手,噙着浅笑,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唤着她的名字。那一声轻唤带着满满的餍足与幸福,仿佛全天下最好的事通通同时砸在他的头上一般!
黄晓谜的心微微的颤动着,她突然觉得,就这样两个人,没有世俗烦扰,没有生死交关!不考虑什么任务,什么命定之人,什么天道天机!只是安稳的与心爱之人相守在一起,张开双眼便能看到对方,睡眼惺忪之中也能轻唤对方的名字,这亦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幸福……
或许对于许多许多人来说,这样简单的幸福根本不值一提,更不值得费心珍惜。可是对于不曾拥有的人,或者曾经失去的人而言,这种最简单的幸福,才是最珍贵,最值得珍惜的,值得他们用一生去交换。
拥有之时要珍惜,莫待失去空悲切。
黄晓谜突然间觉得,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都不尽相同,为何她要那般武断的擅自替景三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