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最东的瑞渊联盟。
褚昊浑身失血,踉跄着撞破夜色,来到指定接应地点,拨动了铜铃,风中发出细碎悲鸣。
不过一会,两道黑影自远处飞掠而至。
“师父!”
“师父,您伤的怎么样。”
他的俩位徒弟躲在暗处秘密接应他,没想到伤的这么重。
“走…”褚昊喉间翻涌,视线已开始涣散。
“好,师父我背您。”小徒弟单薄的脊背猛然一沉,背起师父,立即奔起来。
大徒弟则在前开路,“师父您撑住。”
褚昊没好气道:“我还死不了!”
“师父,成了吗。”
“成了。”
“那俩位前辈呢。”
“他们留在了那!”
圣谕审判庭的极杀执行人又岂是那么好杀,褚昊b级修为,被邀请跑去杀A级初期的极杀执行人,能活着回来已属大幸。
“俩位前辈死了…”
“他们都死了?”
“嗯,为了掩护我,我这个术士还是太弱!”
“师父,生死有命,这不是你的错。”
“对,师父,谁也不想变成这样。”
“我知道,将我送去藏身据点,我留那疗伤,你们赶紧回雨霖门,按计划行事。”
“是,师父。”
瑞渊联盟不能再待,圣谕审判庭已经快忍不住,迟早要对他们这些传统宗门动手,他们必须提前准备后路。
他们雨霖门已经在瑞渊联盟以北的海域找到了一处藏身岛屿,将由大徒弟韩敦带着精英弟子们先行带着宗门重要传承过去安身、修砌。
二弟子李鸿飞则带着余下门人留在宗门,继续维系宗门和管理下面的产业。
这些产业都是他们的雨霖门的根基,是他们雨霖门传承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舍去。
资质更好,实力更强的大徒弟带着更有前途的一批弟子离开,而小徒弟和其余的弟子被留下。
这样的选择无疑是舍弃了小徒弟,牺牲他们这一小部分没有前途的门人,保存雨霖门的未来。
“李鸿飞,别怪师父…”
“师父,您是对的,只有大师兄才有希望更进一步,我没机会,是我自愿留下。”
“好、好,真到那一天,不用守着雨霖门,带着其他人逃。”
“我明白,师父。”
大弟子韩敦寒心酸鼻,不禁偷偷抹泪,“师父,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今日一别,或许就是他们师徒三人今生的最后一别,本就多愁善感的他,怎能不伤心。
“你们师爷死的早,我自己连修炼都修不明白,怎么能懂为什么,他们大家都说该这样做,我们就跟着做了,我想…应该是对的吧。”
他们来邀请的我,结果他们都死了,只活了个自己,若是错的,他们又是何必呢?肯定是没错的。
“师父!”
“走吧,都去做自己的事,也不一定就见不着了!”
…
格桑市!
灰蒙蒙的天空下,城市陷入一片混乱。
街道上满是魇魔肆虐后的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建筑物内,侥幸存活下来的民众瑟缩在角落,听着外面传来的咆哮与撞击,他们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窗外那些狰狞的怪物肆意妄为。
到处都是残骸与血迹,随处可见魇魔,牧婉出现在格桑市外围,看着眼前的一切。
“果然是周小明,剑裴那厮,自己都伤成那样,还不忘来找周小明报仇,让周小明去跟圣谕审判庭斗不好?他那个脑子到底装的什么。”
几头低阶魇魔发现了牧婉,朝她扑来,相隔百米外,它们便一头接着一头莫名倒下,内脏被搅碎。
她的身影纤细却挺拔,步伐沉稳、坚定,短发随风飘扬,与周围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平静往前,从容的穿过废墟,轻微的脚步声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经过一条街道,那些正在享用美食,撞击着建筑外墙的魇魔们突然停下动作,它们猛地转身,刚要有所动作,紧接着发出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出现剧烈颤抖,随后轰然倒地。
嗷~~!
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更多的魇魔出现,愤怒地咆哮着。
嘭、砰!
有魇魔从大楼内撞出,向着女子发起攻击。
最先扑来的石蛮魇突然在空中绽成血花,细碎的内脏如暴雨倾泻,后方收势不及,利爪在同伴的肠肚间打滑,下一秒自己的脊椎便节节爆裂。
远处,尖锐的啸声回荡在整个城市。
不知是哪头高阶魇魔的吼叫,激起了无数魇魔的杀戮之意,全部朝着女子冲去。
女子的神情古井无波,脸上没有生起丁点波澜,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迈进,每走一步,冲过来的魇魔便会倒下一大片,无论它们多么凶猛、狰狞,都无法接近。
一群又一群的魇魔冲出,刚靠近些,眼神中便失去了光彩,直挺挺的栽倒在地面,滚出老远,又绊倒了后续的魇魔,被绊倒的魇魔们爬起来没跑几步,紧跟着步了那些魇魔的后尘,不是眼内失去光芒倒下,便是整个身子炸开来。
“那是……谁?”一名躲在窗后偷看的年轻男子低声开口,他的声音因恐惧和震惊而发颤。“她是人…还是魔鬼…”
随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那些躲藏在建筑物内的人们渐渐从阴影中探出头来,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亲眼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切。
女子所经过之处,所有的魇魔便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击倒,轻易被抹去,她所到之处,一片宁静。
她只杀魇魔,一个都不放过,建筑内躲藏的人类毫发无伤。
更多的脑袋探出头来,他们就这样看着一个年轻女子平静的从大楼间穿过,杀光了所有魇魔。
有人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祈祷,有人泪流满面,喃喃低语:“她是救世主……一定是。”
有妇女哭嚎,“我们活下来了,她救了我们。”
女子独自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无数的魇魔用它们的尸身和鲜血为她铺出了一条血红大道,阳光透过灰蒙蒙的云层洒落在她身上,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