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闻曳白真的带着慕臣风登门。
威城城西,呈钘府。
原来弛霄府只是时依的别院,主要干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呈钘早已设好宴。
慕臣风看着一堆生面孔的人,心凉一半。
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璟大少爷,你还真敢来!”
正席男子正是呈钘长子时渚。
那日带着一帮人去灏闵府算账的是呈钘老二时毖。
此刻也在席。
老二说灏闵长子肯登门致歉,时渚还半信半疑。
毕竟现在的灏闵又登了新的巅峰,若要目中无人,也完全有可能。
“有什么不敢的。”
闻曳白就大方地牵着他的娇妻师尊进门。
反倒慕臣风浑身不自然。
放眼望去,席位上竟不见要吃他的女人。
“百闻不如一见,璟大少爷跟传闻中的很不一样。”
人传这灏闵长子性格乖戾。
特立独行,常年在外,不顾家族,专修鬼道。
“娇妻也甚美。”
“……”
慕臣风额前一滴汗。
很想拔剑怎么回事。
闻曳白开门见山,“致歉礼我是没带,但我可以给你带个好消息,潺国现在需要一个封王,我可助你夺下此位。”
慕臣风震惊,困惑地望向闻曳白,这话确实是他说的没错吧?!
众人也愣住。
唯有时渚听懂了闻曳白隐藏在话里的意思。
今日他们第一次见面。
搭建的桥梁不仅不牢固,还很滑稽。
呈钘家的独女大小姐,即他的三妹,是修道界的半吊子。
好食仙人。
为此盯上这灏闵大少爷的娇妻。
登门致歉,本就荒唐。
按理来说,这璟大少爷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然而他却看懂了其中含义。
确实,登门致歉只是个借口。
是他呈钘走投无路,给自己打的台阶。
而今对方不但顺下他的台阶,还主动递了橄榄枝。
时渚不解,“你为何选我。”
闻曳白坦言,“我觉得你合适。”
虽然是分身,但终究要他闻曳白自己撑着这些身体。
他不高兴事事亲为。
他需要一些人做他不想做但又得做的琐事。
呈钘时渚是个有脑子的人。
呈钘和灏闵一样,是武将世家,都被夷卯国当今天子打压,兵权被缴,权利被夺。
是个蛀空了的大家族。
灏闵若不是潺国一战扭转乾坤,下场跟现在的呈钘一样。
众人还未理解,听不懂闻曳白和时渚的对话。
只有他二人知晓。
“你若同意,我明日就进朝授命,三月内,我要你成为潺国封王。”
“好,我同意。”
达成一致,闻曳白也不逗留,牵着慕臣风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
时毖困惑,“大哥,他为何助你?”
这画风转的也太快了。
三日前还是替自家妹妹出气,登门算账。
三日后对方不仅真的登门致歉,还相助他们败落的呈钘长子夺潺国封王之位。
简直不可思议!
时渚纠正道,“他是要我辅助他。”
“大哥——”
时依挣脱看管她的仆从,冲进大厅,“为何关我!今日不是要收拾他们,替我出口恶气吗?!”
她都想好怎么吃那仙君了。
时渚劝道,“你别再盯着他的娇妻了,你是吃不到的。”
“一个修鬼道的,能有多少实力!”
时依不服气。
鬼,不入流的。
更何况还是凡人修的。
灏闵男丁都不在威城。
除了这长子,就只有那个小老四。
呈钘现在被夺权,男丁全在威城。
光是兄弟就九个。
他们对付灏闵璟淅,在时依看来,绰绰有余。
“潺国是他打的,你说他有多少实力。”
时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什……什么?!”
众人皆目瞪口呆。
“隆盖哪有这样的本事。”
原本是怀疑,今日一见,坐实心中猜测。
难怪闻曳白看中时渚,他确实是个有脑子的人。
呈钘府外,热闹的街巷,人来人往。
欢声笑语。
两个容貌俊秀的少年,穿梭其中。
时不时引来路人的注目。
慕臣风边走边看着那张侧颜。
他这才恍然。
闻曳白登门致歉是假,拉拢落败的呈钘跟他搞皇权才是真。
慕臣风好奇,“你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
“让师尊伤心的事,徒儿不敢做。”
“……”
真的是,这腻腻歪歪的情话,把老大爷们儿都整害羞了。
这鬼,很难不让人心动。
“难怪到处找他。”
慕臣风闻声仰头,看到二楼站着一个女子。
正是鬼界汇城承榄家的韵娘。
慕臣风之前为了找闻曳白,还跟她打听过。
“你怎么来人界了?”
“你夫君不肯帮我,我只好自己另谋他路,来人界找找机会,看有没有翻身的余地。”
韵娘一边打趣,一边抿嘴含笑。
又是夫君又是娇妻的,一个个的,都给他定性了。
但回头看闻曳白,慕臣风想反驳的念头,又忽然被压了下去。
这鬼确实各方面都比他爷们。
闻曳白干一架,慕臣风能死八百回。
“上来坐坐?”
韵娘发出邀请。
“好啊!”
慕臣风这头仰着,本来就累。
韵娘人还行。
看着鬼跟来,韵娘的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倒不是什么奸计得逞,单纯吃他俩瓜乐呵而已。
上次就知道,要说服这鬼,契口就是他媳妇。
面对闻曳白这一头紫色的短发,韵娘也不诧异,还一眼认出来。
说明她早就知道炽亚是闻曳白的分身了。
“给你尝尝我酿的符离酒。”
慕臣风大方分享。
从空间掏出一坛,递给韵娘。
“三生有幸,还能喝到仙界的酒。”
“第一次酿,你浅尝尝。”
反正慕臣风自己是蛮喜欢的,“你为何来人界找机会,人界能有什么机会。”
“人界可不是仙君想的那么简单。”
多的是比鬼险恶,比仙厉害的人。
亘古之前,也是先有人,再有仙,再有鬼,说人是万物之本都不为过。
“喊你夫君帮帮我,我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为何说“压”字的时候,看着他慕臣风笑呢。
“你不会一直在吃我瓜吧?”
慕臣风后知后觉。
“岂敢吃仙君的瓜。”
韵娘嘴上这么说,嘴角的笑意却没下去过。
从看到他们,就一直笑。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
看两个男人谈恋爱确实很好笑。
慕臣风自己都觉得离谱。
“婚戒都戴上了。”
“这是我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