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观众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吕凌帆不明所以,便向身旁的王振林求教。
王振林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贴近吕凌帆的耳朵,一手捂住嘴巴,轻声说道:“那个家伙是常道豪的侄孙,平日游手好闲,说他是纨绔子弟一点也不为过。只是没想到常道豪居然会容忍他上场。这个家伙肚子里装不下半杯墨水,但凭借他的背景,恐怕这位林副官也不敢继续在台上待下去了。”
吕凌帆闻言,心中大骇,不禁失声道:“怎会如此?难道要让这么一个不懂兵法的纨绔夺得此次盛会的头筹?这岂不是太荒谬了?更何况,常城主这般明辨是非的人物,怎么会允许这种有辱名声的事情发生呢?”
王振林连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脸色凝重地告诫吕凌帆:“你小声点!不要命了吗?是人都会有私心的,若人无私欲那才奇怪。”
“常城主为禹城做了多少贡献,大家心知肚明。如今禹城百姓家家户户都有富余,全都仰赖常城主的规划。他无非是想为亲戚赚些名头,好在日后好发展一些,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谁敢妄加评论?”
王振林说完后,身旁的同座之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
然而,在吕凌帆的眼中,常道豪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凡人罢了。他看到每个人眼中那真诚的尊敬,却又实在琢磨不透这位常城主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此时,常道豪的侄孙常嘉嘉已经跨上了舞台,他脚下步步生风,径直走向林副官。
他假意拜礼后,用那偏重的口音朗声说道:“林叔叔,您已经通过巧言击败了所有人,接下来由我来挑战您。若是您能将我的三个观点一一驳斥,您就是今日的胜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战和“皇亲国戚”的身份,林副官感到十分为难。他万万没有想到常道豪居然会有这样的后手。
如果自己赢了,那岂不是驳了上司的面子?于是,面对这不翼而飞的荣誉和二百灵金的奖金,他只能无奈地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吕凌帆攥紧拳头,心中愤懑不平。
他暗自思忖,怎么在他人混战之时,这位纨绔子弟没有登台,反而选择在最后只剩一个对手时上场,这岂不是典型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此时,常嘉嘉面对脸色铁青的林副官,自信满满地开口,仿佛胜利已经唾手可得。
虽然他面上恭恭敬敬,甚至还称呼林副官为“叔叔”,但吕凌帆能明显感觉到,这位纨绔子弟心中始终没有把这位长辈军官放在眼里。
“我想对辩的是将领面对命令执行后,遇到突发情况时的选择。”常嘉嘉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辩题,题目冗长且具体。
吕凌帆心中默默吐槽:“这是什么奇怪辩题,起得还挺长。”
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话听起来倒也不是全无道理,至少他对于“将帅”一词的理解,还是有一定深度的。当然,吕凌帆也不排除常嘉嘉在之前就遣人写好了辩论内容,自己只需背出即可的可能性。
“将领们应当身先士卒,无论战局如何转变,始终不能轻易改变一开始的方略,否则容易军心溃散。而且,如果传递消息不及时,手下没有领会意图,更会造成混乱。因此,需在策略执行后一条路走到黑。”
“另外,将帅做决断时仍要广泛听取意见,从中取得最佳者执行,不能依靠自己的判断。毕竟当局者迷,而且容易被情绪左右。”常嘉嘉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而林副官呢?
他不敢抬头直视常道豪那位纨绔侄孙,更不敢看不远处眼神死死盯住自己的常道豪。
他只是端正地坐着,但那股无形的气场却足以让他感到压力山大。他心中暗自思量,自己如何敢招惹这样的对手呢?
刚才常嘉嘉的话,林副官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更别说反驳了。
眼看无缘头名,他只好摆手敬礼道:“嘉嘉公子果真好思路,鄙人对无可对,只能自叹不如。长江后浪推前浪,公子日后一定有大作为的。我认输了。”
台下的观众则是一片哗然和惋惜之声。他们原本期待着一场激烈的辩论大战,没想到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林副官言罢,狼狈退场,神情落寞。
“这?连演都不演一下,就直接认输了?”外地将官面面相觑,目光纷纷投于常道豪处,似难以置信。
先前下台的参赛者更是噤若寒蝉,恨不得将头埋入地底。
“噗。”吕凌帆目睹林副官之败,刚咽下的一口西瓜汁竟直接飞溅而出,两眼瞪得溜圆。
那西瓜汁不偏不倚,正好喷溅在前座之人的衣衫上。所幸那人已沉沉睡去,毫无所觉。
如此荒谬之逻辑,竟无一人敢于反驳?台下虽有赞同之声,却也不乏唏嘘之音。赞同者多因敬畏常道豪之威名。
“这不是鬼扯么!”吕凌帆脱口而出,声音洪亮,令在座者皆瞠目结舌。
“这小子不要命了么?”
“赶快想个说法圆回来啊,实在不行就赶紧跑路。”
感受着四周投来的目光与指指点点,吕凌帆惊觉自己似乎闯了大祸。他瞥向高台旁,正对上常道豪冰冷犀利的眼神,不禁浑身颤抖。
台上的常嘉嘉显然也注意到了吕凌帆,他不屑地瞪了吕凌帆一眼,心想怎会有人在禹城得罪自己。
为了彰显威风,他略带嘲讽地用手指指向吕凌帆,大喝道:“你若想对答,便尽管上来。”
吕凌帆胸口一闷,连忙站起身来摆手示意。
回想起刘曌早上的嘱托,他只好忍下憋屈,回应道:“您说的很好,我亦对无可对。方才并非是针对您,只是碰巧有一只飞鸟,嗯……排泄到了我手中的杯子里,这才不得已破口大骂。”
“你说我是一只只会屙屎的鸟?”常嘉嘉敏锐地捕捉到吕凌帆话中的含义,怒意更盛。
“哈?我没这意思!”吕凌帆没想到此人精神如此敏感,居然断定自己是在阴阳怪气。这下可就难处理了。
“您不是鸟,您是此次辩论大会的头筹,您当之无愧!”
吕凌帆竭力嘶吼,试图平息此人的怒火。
然而,他的声音在常嘉嘉的怒视下显得如此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