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近两个月的苦闷日子,很少有时间能够真正歇息喘息。
吕凌帆作为灵修倒还好,日行百里不算吃力,但他一个凡人,日日翻越崇山峻岭,吃不饱、睡不香,闻鸡鸣起身,看繁星入睡,如此折腾实在痛苦。
多日以来,王振林的身形明显瘦了一圈,面容憔悴,看起来生生老了几岁,身上的创伤更是数不胜数。他甚至用夸张的口吻说:“骨架都快散掉啦。”
来到标记处,只见此地背靠群山,左有悬泉瀑布,右有原始兽林,前面又有诸多山林掩护。
山上洞府浑然天成,洞口宛若鬼斧神工,石壁熠熠发光。这山洞分为上、中、下三层,甚至能够察觉出一丝浓郁的灵气,绝对是绝佳的居住地盘。
“真不错哎,能找到这种地方来居住修炼,真有你的。”吕凌帆赞叹道。
“那是,也不看看你林兄的本事。”王振林得意地说,“这山洞有三层,第一层我来住,你住第二层。至于第三层,就留给下一个幸运儿,一个愿意同行的伙伴。”说着,他快步走进山洞,将所携带的物品从背包中取出。
背包中还有一部分大件寄存在吕凌帆的储物囊中,塞进去时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将其全部取出后,他将各物排开,把第一层山洞摆得满满当当,看起来倒是舒适无比。
吕凌帆看着王振林的大破布包,若有所思地问道:“对了,你先前不是在禹城披甲奋战吗?何时又带来了这棕色的破布大包?”
“禹城交战开始前,我便收拾好了行囊放在战场后方,以待击退敌军后直接带着这些物什直奔星云派。”王振林拍了拍破布包的尘土,继续说道,“没想到怨流军竟如此强悍,竟将常城主都斩杀了。常城主倒下后,禹城溃不成军。宋恒将我带出战场,我便拿上了它,然后见到了你们。”
吕凌帆明了前因后果,便不再赘言,径直迈向山洞二层。
此洞颇为奇异,四周之人皆虎视眈眈,却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洞内荒废多年,却纤尘不染,比之人工日日清扫之地更为洁净,宛如新居,一尘不染。或许,这正是洞中萦绕的那一缕灵气之奥妙所在。
吕凌帆并未携带冗物,且其储物囊内藏一方广阔小世界,再多物品亦能轻松容纳。他将所购之书籍依次排列,又将食物摆放整齐。
得益于他天生的行动利落,不过半炷香时间,所有物品均已安置妥当,却仅占据二层山洞之半。
吕凌帆亦感疲乏,手持令牌,细细观摩,不知不觉间已沉入梦乡。
待他再次醒来,洞外月辉皎洁。
他起身欲与王振林共商晚餐之事,却忽听洞口处传来争吵之声。
那声音尖锐刺耳,令人不悦。吕凌帆的右眼皮重重跳了两下,俗语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心中顿感不妙,迅速起身来到山洞入口,只见一人正与王振林争执不休。
那尖锐之声正是从此人口中发出,他身形瘦弱,比王振林矮上许多。
王振林满脸怒意地喊道:“反正你们又不住这里,管我们做甚?放着这么好的山洞不住,当我们傻啊!”而那尖嘴猴腮的瘦弱少年更是气愤难平。
他瞥见走来的吕凌帆,或许感受到了吕凌帆身上波动的灵力,狠狠咬牙后转身离去。
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话:“好,你们很好,给我等着吧。”
言罢,他扭头飞奔而出,跑动起来张牙舞爪,身形活像一只猴子,速度却是极快。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王振林大笑两声,朝他的背影喊道:“你王爷爷就在此处候着你,不来你便是我孙子,要同我姓氏!”
吕凌帆则是一脸郁闷地道:“你怎会这么快就招惹上他人了?万一他去叫来什么高手,你我二人可是招架不住的。”
“那家伙竟敢让你王兄离开此地,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如此佳地,他们不敢居住,我却偏要来。”王振林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反正有你护法,他们人再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凭你那火灵根和变态功法,再加上十次药浴铸就的强大体魄,恐怕只有第二境的灵修才能对你构成威胁。”
“万一他们真的有二境灵修,你我二人岂不是陷入死局?”吕凌帆见王振林行事鲁莽,无奈长叹一声。
“吕兄莫慌,我这就开始尝试突破。”王振林拍了拍吕凌帆的肩膀,“你守在门外,待我突破至灵修之境,结合我的土灵根之力,咱们二人携手作战,我不信他们能奈何我们。这地方我是住定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性,今日就算怨流军前来攻伐,我也非得安稳睡上一觉不可!”
吕凌帆见王振林毫无悔意,只好无奈道:“那你赶紧去突破吧,莫要耽误时间了。说不定能在他们赶来之前突破呢。当初选择这宝地的时候,你可说的是万无一失。如今看来,的确是碰上万一了,现在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如狼似虎的目光注视着这里呢。”
王振林点点头,回身走到洞内新制的石床上,盘膝而坐,紧闭双眼。一股黑色与棕色的幽光悄然蔓延至他的身上,随后疯狂地涌动了起来。
几道尘土也随着他周身涌动的气流盘旋而起,似乎与他的土灵根息息相关。
吕凌帆则来到山洞入口处,摘枪横膝前,闭目养神,吞纳灵气。
他回想起爷爷曾言,那十副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药浴能够强筋铸骨,打造世间最强的第五境界。然而至今日,他仍未察觉到太多区别。
殊不知,在当日与怨流军百夫长对战时,若非凭借这般强化的骨肉,他恐怕早已一击毙命。
吕凌帆闭目凝神之际,洞外风雨渐起,冥冥之中,一缕杀气如寒冰刺骨,穿透静谧。
天空本就阴沉,此刻更添几分幽暗,仿佛天地间一抹不祥之兆。
雷鸣轰隆,化作阵阵霹雳,震撼人心,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