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先生,自从先前的那次袭击事件以来,我就对您产生了一个小小的疑问...”
看着跟随狱警离去的,一头雾水的梅尔,以及那天花板角落那忽然消散的,代表开启的监控的指示灯,坐于杰斯顿对面的苍川忽然起身,直直向其靠近的同时,对其抛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根据这份介绍您的资料显示,您在使用铁元素源石技艺这方面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造诣...”
少年缓缓掏出随身行囊中的资料,并将之郑重放置桌面,推至杰斯顿面前,继而在对方那略带疑惑的警惕目光下继续开口,
“所以,我想和阁下做一个小小的实验...”
“做实验?你们俩特地跑到警察局来见我难道就是为了做什么所谓的实验?!你莫不是【哥伦比亚粗口】的想要消遣老子!”
未等苍川的言语落下,杰斯顿那双勾夹着愤怒和畏惧的,矛盾的眼眸便投来了灼热的质问,大有一副“破罐破摔”“无所畏惧”的恫吓姿态,
“呵!”
这宛若将死般的威吓固然是对少年毫无作用的,苍川在以一声轻蔑回应之后,便对其彻底显露了自己的态度,
是对方先不想好好和他交流的,
“杰斯顿·威廉姆斯,请你注意你自己现在的身份!”
少年的言语深沉有力,同时亦隐约流露出了些许的杀意,
这顿时让强作无畏的杰斯顿愣神了片刻,并使他那想要接续的狂妄言语卡噎于喉,不得吐露,
“你是不是以为如果当时塞雷娅没有出手,你就能轻而易举的干掉我?”
少年低沉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在缓缓将对方的思绪引回了那天的下午的同时,亦将先前狱警递来的电棍和钥匙一同,拍在了眼前的桌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就只不过是一个靠关系和机遇上位的,无能的秘书?”
“嘶——啦——”
苍川缓缓的将电棍和钥匙推向了杰斯顿,并特意用钥匙的尖端在桌上划过,使之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噪声,
“你这【哥伦比亚粗口】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杰斯顿紧盯着少年推送至自己眼前的物品,亦是疑惑畏惧的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既然你真是这么觉得的话,那我也应当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了,”
苍川理所当然的无视了杰斯顿的疑惑,并缓缓抬手,将先前那份推送至杰斯顿神情的文件掀开,
那是一份题为“志愿声明”的文件,它伴着一张支票,静静地躺在了杰斯顿的面前,
“这是我,不,是我们赐予你的一个恩惠,要不是你的源石技艺被我们公司的某人看上的话,你本该在监狱里度过半生的,”
少年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杰斯顿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
“这张支票的面额足够缴纳你保释离开监狱的费用了,但你能否将之取得,便要依靠你自己的手段与能力了,这便关乎到这份文件上的内容了,”
“什么内容?!”
既然对方并未被自己的恫吓影响,杰斯顿也干脆不再故作姿态,而是直直的抬起了头,伸出了戴着镣铐的双手,捧起了眼前的文件,
“你需要用你那骄傲的源石技艺让我看到你的价值,而这验证价值的方法也非常的简单明了...”
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而后略带轻松的说出了他接下来的行事,
“你尽情朝我进攻即可,”
“朝你进攻?!”
杰斯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眼前少年的言语似乎已然与他手中那份文件上书的内容所契合,
“你希望我跟你打一架,”
“是这意思吗?”
黎博利囚犯的言辞中透着谨慎,却也难掩其眼角渐露的期望,
“我都说了想要通过实验来检验阁下的源石技艺,这难道不是一种不错的实验方法吗?”
“亦或是说,阁下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所认知,故而对我,产生畏惧了?”
苍川的言语毫不留情,字字都在冲击和挑动着杰斯顿那愈发脆弱的理智和心弦,
“你在开什么玩笑!就你【哥伦比亚俚语】的身板,我【哥伦比亚粗口】能打十个!”
“还有,讲到底,这种所谓的实验究竟有什么意义,我赢了又能得到什么?!”
杰斯顿不出所料的对少年的挑衅做出了反应,但同时亦警惕冷静的提出了他的疑问,询问起了其中的利弊,
“先生,您难道没有听到我先前的话吗?”
“你若能赢,这桌上用于保释的支票你大可拿去,我也会作为当事人对您出示谅解书,你就可离开此地,获得自由,日后我们也不会对你的行事做出任何的阻挠!”
“而若你输了,你便要依照这份文件上的合同部分与本人签订聘书,并要自愿无条件为“多瑙生态”工作与你目前预计刑期相同的时间,也就是大约十五年左右...”
苍川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的打算,他轻轻的伸手敲了敲杰斯顿眼前的文件,并直截了当的将其中的条件摆上了台面,
“怎么样,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还是你宁可牢底坐穿,也不情愿参加鄙人这小小的实验?”
少年慵懒的伸了伸腰,将袖口微微挽起搭于脑后,做出了一副“待君选择”的轻蔑姿态,
“啧——”
苍川的态度和表现让杰斯顿心中的怒火跟甚了几分,
他狠狠的翻开了手中的资料,埋头其间快速浏览,找寻起了其中他所担忧的“文字陷阱”,
“......”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嘭——!”
半晌,随着一声沉闷的拍击声响起,低头浏览的杰斯顿也终于从思索中挣脱,
他快速的捡拾起了桌旁的水笔,在文件末尾的确认条例中洋洋洒洒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同时,在签名确认的瞬间,他亦迅速的夺起放于自己面前的电棍与钥匙,在快速的解开自己的脚镣与手铐同时,猛然起身,将自己身前身下的桌椅推至一旁,抬棍,通电,直直的将之指向了眼前正慵懒休憩着的少年,
他的举动已然诠释了他的抉择,
见杰斯顿如此,苍川也未多说什么,他亦是缓缓起身,抬手将身下的椅子挪到了一旁,并在确认腾出空间后,轻轻的朝着对方伸出了手指,并微微勾起,
“【哥伦比亚俚语粗口】!”
少年的不屑更加坚定了杰斯顿下死手的决心,
黎博利在狠狠骂出一句粗口后,便用狠狠的用右手握紧了电棍,并迅速的在其上释放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内忽然出现了“沙沙”的响动,沉郁的空气也随之出现了急躁的流动,
黑色的铁质从四面八方缓缓飘来,如浮尘入水般渐渐吸附于杰斯顿的右手,将他持握的电棍缓缓包裹,凝聚,拉长...
警用电棍逐渐在铁质化的影响下缓缓变成一根漆黑的,一端闪烁着冷白色电火花的长棍状物体,
“多瑙生态的小秘书,你可给我看好了,这就是我的源石技艺!”
见自己的“武器”已然重塑完成,杰斯顿的心中亦随之多了几分自信,其口吻也隐约增添了些许的狂妄,
“我看着呢,快攻过来吧,”
少年不为所动,只是一味的勾手,
“找死!”
杰斯顿眼神一沉,随后腿脚猛然发力,一个闪身直冲苍川的面前,抡紧了长棍,狠狠的朝着少年的脑袋直直劈下,
“哟,急了呢,”
苍川见此阵势亦不畏惧,只是灵巧的侧过了身,轻松的躲开了杰斯顿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气势很足,但准头还差了很多哦,”
少年闪躲之时,不忘对其攻势提出评价,
杰斯顿的脸上亦随之愈发难看,
“你这小熊崽子少给我得意了,你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黎博利依旧嘴硬,但他手中的动作却还是诚实的多了几分冷静,
苍川在躲闪攻击时那轻松的动作,已然让他心中掀起了一阵慌乱,杰斯顿此刻深知,他眼前这位少年的“实验”似乎并非儿戏,对方好像真的有战胜自己的能力,
“啧——”
逐渐想通“真相”的杰斯顿发出了不满的言语,并更加认真的盯死了眼前从容的少年,
协议已然签订,后悔已无退路,
当下唯有全力以赴,
“呼——!”
落地的长棍被猛然抬起,清冷的电弧将落下的铁质点燃,迸发出丝丝闪烁的火星,
“呼——!”
冒着火星的长棍直直的横扫向苍川,动作比之前更为猛烈,速度较先前更加迅速,
但差距终究摆在那里,
长棍横扫终是落了个空,只余那几颗不痛不痒的火星落到了少年的靴上,
“呼——!”
又是杰斯顿的迅猛一击,
又是无悬念的精确落空,
电流与铁屑交融而出的火花不断闪烁,在这幽暗的房间中四处飞溅,晃人眼眸,
“该死,怎么就是打不着他!”
一击落空,杰斯顿心中便随之多出一阵暗骂,
持棍的手已然浸出了酸疼,包裹电棍的源石技艺也逐渐出现了丝丝的动摇,
“先生,您这是累了吗?”
苍川也是从杰斯顿那渐弱的动作中看出了他的状态,
“如果你累了的话,那就该轮到我出...”
“你在瞎想什么!我,我【哥伦比亚粗口】还没使出我的全力呐!”
“呼—呼—”
少年轻佻的言语被杰斯顿竭力的怒吼所掩盖,随后便又是一下有力却无用的猛击,
黎博利的脸红成了火烈鸟,他的动作也随着气息的紊乱而逐步变形,
“呼——”
黯淡的电光点燃着垂死的火星,
“呼——”
飞溅的铁质染上了阴寒的深冷,
......
但天道酬勤,杰斯顿的“努力”终究是换来了“成果”,
“嘭——!”
一道沉闷的断裂声伴着长棍末端传来的强烈震颤,分别突入了杰斯顿的耳膜和手心,
“打中了?!”
几近陷入狂暴的黎博利猛然抬头,
此刻,他似乎已然听到看到了那位狂妄少年那泣血痛苦的哭声与哀嚎,
但也正是那抬眼的瞬间,眼前的事实便无情的抹杀了他的妄想,并将之彻彻底底的掷入了冰窟,
“这【哥伦比亚粗口】怎么可能?!!!”
“为什么没有可能?”
此时此刻,杰斯顿那双手紧握的漆黑“电棒”正被一道快速蔓延的深黑坚冰所蚕食包裹,
漆黑的冰霜如若千百条凶狠的细蛇,盘旋,蜿蜒,缠绕,一步一步朝着杰斯顿那精疲力尽的身躯袭来,似乎要将之分食殆尽,
而那“武器”末端的电弧释放单元,也因那极度的低温而被扭曲到彻底变形,并在被其包裹的瞬间削去了獠牙,化做一块毫无作用的,令人惊恐的废铁,
“这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怖的源石技艺!”
看着少年手中迅速蔓延生成的黑色冰霜,杰斯顿顿感一股恶寒席卷上了脖颈,插入了脊梁,
他在惊恐的朝少年发出疑问的同时,也奋力的握紧了长棍,想要将之从黑色冰霜的牢笼中解放,
但遗憾的是,杰斯顿的疑问和他那慌乱的询问一同,都若被投入了深渊,
无法撼动,没有回应,
“我们之间的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
“杰斯顿先生,”
少年面露微笑,同时抬手一握,
“嘭——!”
杰斯顿再次听到了那声脆响,但此刻他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期待,
冰霜构成的细蛇拧碎了杰斯顿的长棍,支离破碎的电棍伴随着漆黑的铁屑如扬尘般四散而飞,而后又缓缓坠地,与地面的阴湿粘连,再度凝结生长成诡异的黑色冰花,为它们的主人团团包围住了敌人,抹杀去了生机,
“我...”
惊恐万状的杰斯顿刚想开口,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攀上了他的咽喉,
黎博黎即刻定睛,随即便发现自己的咽喉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漆黑冰刃,其透出的极度寒流已然让他那失态的胡渣挂上了白霜,
“什么时候...”
眼前少年此般难以察觉的出手让杰斯顿心脏大跳,他刚想抬手去拨开自己喉间的杀意,却再度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双臂双腿不知何时被一层厚厚的黑霜所笼罩,使之根本无法屈伸挣脱,被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无法动弹,难以出声,
这便是杰斯顿被缴械的瞬间所遭受的“反击”,也是杰斯顿彻底看清现实时所处的境地,
“怎么了,杰斯顿先生?”
“你对这场闹剧难道还存有什么特别的留念吗?”
看着被死死禁锢着的黎博利,苍川亦是优雅的迈开了脚步,缓缓的走到了杰斯顿的面前,
同时,那蔓延的黑色冰霜,亦随着少年的步伐而缓缓“行进”,并在苍川靠近杰斯顿止步的瞬间,将整个探视室彻底淹没,仅留以两人那“交谈”的空余,
“我...”
脖颈的寒温再度阻止了杰斯顿言语,
此刻这位自以为是的“高傲者”,终于从先前种种的迷惑中醒悟,并在这彻绝的领域中看到了如此的景象,
“那是地狱在向我们走来...”
这是他曾在《泰拉战争史》中,看到的,1062年时,卡西米尔人民对乌萨斯帝国军队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