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记,季书记,这就是你们公社的社员?强行冲撞上级领导,还好付局长无大碍。”
至于付永强的威胁,顾明泽与季光明冷笑一声,只当他无能狂吠罢了。但是黄仁川黄局长的话,他却不能忽视的了。
顾明泽无奈的一笑说到:“黄局长,我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莽撞,哎。还有付局长,你说你拦人家社员干嘛,人家着急的头顶都冒烟了,队里的麦子都熟的快落了,这就等着收割机回去收麦子呢,别说人家不认识你,就算是我,平白无故阻拦人家收麦子也说不过去。”
付永强一听,当时就更怒,脸色越发铁青,双眼快喷出火来了,瞪着顾明泽咬牙切齿的低吼道:“顾书记,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拦他们了?我说了,以后机械都要归我们县局管,这事,我来的时候任书记有交代。”
季光明立马站出来沉声说到:“付局长,你也是一个局的局长,空口白话这种事,就不要说了,任书记真要把手扶收割机收归县里,那就应该发个红头文件下来。”
“对了,付局长,这个红头文件给我们工厂没有用,必须经过市工业处,我们现在归市属企业。”
季光明这话说的委婉点,其实就是告诉他,这事,你们县里说了不顶用,就是任书记来了,照样不顶用,他们只听市里命令,只任市里文件。
至于你刚才那操作,纯属小丑表演。付永强被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憋过去。感情刚才他被撞,都是自作自受。
眼看付永强还想说什么,农业局副局长毛德清突然站出来说到:“顾书记,季书记,你们炼钢厂生产出手扶拖拉机,隐瞒不报,这就有些不对了吧.。你们这样搞,让我们很被动,二位,我们农业局,可没有亏待过你们向阳公社吧。”
“各位领导,这事,还真怪不得两位书记,大家都知道,我们这就是一个炼钢厂,只是应各位公社领导的要求,为了加快农民收割的速度,才研发了这款收割机的。只是,我们也不是专业的啊。收割机研发出来了,可我们没有经验,不是这里坏,就是那里坏,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把问题修改完。”
“说白了,这些收割机,就是我们的试验品,还没有到可以定型售卖的时候,咱们炼钢厂要卖产品,那也必须是成品,总不能拿着不成熟的产品糊弄农民兄弟吧。”
王国强说的情真意切,要不是亲眼看到收割机在地里跑,并且亲自打听清楚了那些农民,他们已经了解到了真实情况,黄仁川他们已经信了他的鬼话。
可付永强当时就冷哼一声指着王国强大声呵斥到:“王国强,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实际情况,那些收割机就是成品,你们有意隐瞒不报,就是欺上瞒下的行为,大搞个人主义,我一定要揭发你们的这种行为,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王国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一摆双手说到:“付局长,我们可没有隐瞒任何人,我们炼钢厂的任何一件产品都没有做任何隐瞒。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公社的社员主动帮我们参与手扶收割机的测试任务中来。付局长,你要这样说,可就是诚心冤枉我们了啊。”
“哼,王国强,你这话在骗三岁小孩呢,刚才那人可是说了,那是人家大队里买的,就是你们买的你们工厂的,你还说你们测试?不是卖的?”
“对啊,他们买的就是我们的测试品,付书记,你也管着工商业局,你应该知道我们生产测试版本也要本钱的啊。他们当然要掏钱的,我们最终定型的成熟产品没有出来,他们只能买测试产品。”
王国强一通话,大家都知道他在偷换概念,改换定义,可你真没办法反驳,人家说的就是实际情况。而且,现在向阳炼钢厂不属于县里管辖,就算想用行政手段,也用不上的。王国强的人事关系在向阳公社,但是,想要调动,需要经过市里批准。
黄任川对着付永强越发的失望,就这水平,要不是靠着任书记的关系,他怎么可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黄任川伸手打断了他在继续纠缠下去,沉声说到:“季书记,王主任,以前的事情,不管是何原因,咱们就此翻篇,可以不在追究。之前是我们对你们炼钢厂关注不够,之后我们会对你们炼钢厂多加关注,而且,我来的时候,任书记已经去了市里,他要把你们炼钢厂的关系重新要归县里。”
“各位,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手扶拖拉机居然被你们造出了一台收割机来,这种收割机真的太重要了,咱们全县一盘棋,这收割机,必须要收归到县里统一分配,至少也要大部分产量,都归县里分配,而且,在没有满足咱们县所需要的收割机之前,不准你们炼钢厂向外县私自出售。”
“这是我们来的时候,任书记亲自下的命令。”
任书记,任重苒,在县城里的势力可以跟毕书记分庭抗礼,背靠任家,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异常庞大,就是毕升涛,偶尔也要避其锋芒。
真是任书记下的命令,再结合他黄任川说任书记去了市里,要重新把炼钢厂的管辖权要回县里,顿时,让二人顾明泽以及季光明的心猛的一沉,任重苒可是背靠省城任家,任老爷子可是国之重将,任重苒真要铁了心 要,不知道市里能不能挡的住。
收割机是他们造出来准备推向全国的小农具,先铺设县里,倒是无所谓。
可县里这次要收归县里销售权,这点明显是不符合工厂里的定义,真要被县里拿走销售权,那就没有定价权了。这也不符合他们炼钢厂的发展策略。
炼钢厂想要发展,就必须摆脱上级的桎梏。如若上面有一大堆的婆婆妈妈在管着,这样可就真没有自由了。今天你付永强来指手画脚一番,明天其他人又来下达自己的命令。
比如一开始的压井,县里就要横叉一杠子,要统购收走,价格他们自己核算,留给炼钢厂的几乎没有利润,如果炼钢厂不盈利,他们投入资金研发,如何搞建设,如何扩充产能。
没有了经济来源,如何还能研发出新产品来?
所以,县里收走,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的,一辆吉普车从大路上开了过来,停在了炼钢厂的大门口,紧接着从副驾驶下来一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