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色如水,胤禛与秋霞悄然回府。
胤禛依旧将秋霞安顿在前院与自己同住,回到府后,他便忙碌了起来。
照例先跟后院的女人们吃了顿饭,然后看了看两个孩子,拒绝了李氏的投怀送抱,当晚歇在了翠玉阁的王格格那里。
接着又大张旗鼓地修整飞霞院,私下里,胤禛又自己培养的人秘密在前院和飞霞院之间挖一条地下通道,并叮嘱道,“此事务必机密,若有半点风声走漏,尔等知道后果。”
不久,王格格住进了焕然一新的飞霞院。
胤禛时常在此留宿,对她宠爱有加。
半月后的清晨,王格格假装恶心干呕,贴身丫鬟神色慌张又带着几分欣喜的去了前院找了贝勒爷。
大夫把完脉离开后,飞霞院里的下人都跪下跟主子道喜,王格格赏了每人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又让人去告知福晋。
福晋那边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得知贝勒爷给整个府的奴才都赏赐了一个月的月例,神情不觉有些恍惚。
“格格!”王嬷嬷心疼的喊道。
“无事,按惯例送赏赐过去吧!”
“咱们要不要......”
“不用了,王格格跟咱们无冤无仇,这贝勒府总要有人继承的,只要不是李氏的孩子,都行!”
“是!”王嬷嬷听命下去准备。
消息传到后院,不是人人都跟福晋一样坐得住的。
李氏坐在雕花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哼,不过是个新来的,就这么得宠,还怀了身孕,真当这后院是她能肆意妄为的地方?”
宋氏则咬碎了银牙,“离生下来还早着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看似平静的后院实则暗潮汹涌。
突然有一天,飞霞院传来一阵惊呼。
王格格腹痛难忍,下身竟流血不止。丫鬟们吓得脸色惨白,哭着跑出去找胤禛。
胤禛心急如焚,带着前院的大夫匆匆赶来。
大夫一番把脉施针后,看了看等在卧室里的福晋等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战战兢兢地回禀:“回福晋贝勒爷,所幸胎儿保住了,只是这……”
胤禛脸色铁青,怒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给爷如实说来!”
大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贝勒爷,格格这是受了大量活血的药物影响。”
“给我查!”
大夫赶紧在房间里转悠起来,最后发现那药物藏在格格屋内的盆栽之中,盆、土、都有问题,不说对孕妇,寻常妇人闻久了都会导致经期提前。
这也算是解释了为何王格格没有怀孕也会流血的原因。
躺在床上的王月茹闻言松了口气,她可真是吓坏了。
胤禛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好得很!福晋这就是你管的家,我要一个交代。”
话虽如此胤禛还是派了苏培盛去查,严刑逼供下很快就有了结果。
胤禛看着供词,好得很,李氏宋氏都有插手,倒是小看了她们,一个盆栽都被玩出花来了,盆,土,连里面的花的味道都是对孕妇不利的,怪不得霞儿不愿意入后院呢!
胤禛暗自庆幸中招的不是霞儿,但心里的怒气越发大了,“是你们主动交代还是我把证据丢到你们面前?”
宋氏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下:“四爷,妾身冤枉啊……”
李氏却强装镇定:“四爷,妾身膝下有弘昀阿哥,王格格怀孕与否对妾身又没有影响,妾身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胤禛冷笑一声:“还敢狡辩?你们平日里的心思,本贝勒都看在眼里。宋氏,即日起去跪佛堂,好好反省;李氏,禁足于自己院内,再犯就把孩子送到主院!”
接着,胤禛又看向福晋那拉氏:“福晋,你管家多年,后院竟出了这等事,管家权暂时剥夺,你好自为之。”
那拉氏微微欠身,神色平静:“四爷英明,妾身失职。”可她心里却暗自庆幸,之前早已在李氏那边做了安排,没了管家权,反倒能摆脱嫌疑。
胤禛看着这几个女人,心中满是失望:“这后院,本不该如此乌烟瘴气,若再有下次,休怪本贝勒不客气!”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几个女人在原地各怀鬼胎。
胤禛以雷霆手段处理完王格格的胎像不稳风波,本以为府里能就此安宁,直至秋霞平安生产。可他还是低估了那些女人的心思和手段。
四个月转瞬即逝,秋霞的肚子愈发显怀,夏日的暑气也愈发浓烈。
胤禛害怕秋霞用冰受凉,严格控制用冰时间和数量,特意准备了玉席、玉枕和清凉的蚕丝被。
夜里,两人在这难得的凉意中渐渐睡去。
睡至半夜,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李氏的婢女在院外大声呼喊,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胤禛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第一时间伸手捂住秋霞的耳朵,生怕这扰人的声响惊吓到有孕在身的秋霞。
他轻拍着秋霞的肩膀,待她呼吸平稳,确定她并未被吵醒后,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上外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院门外,李氏的婢女满脸焦急,见胤禛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贝勒爷,求您救救两位小主子,他们现在都在发热,烧得厉害,侧福晋急得不行,求您去请太医。”
胤禛眉头紧锁,神色冷峻,他压低声音问道:“府医怎么说?”
婢女抽抽噎噎地回答:“府医说,怀疑是疟疾。”
听到“疟疾”二字,胤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疟疾在当下并不好治,还有很强的传染性,其严重程度仅次于天花。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到底是谁如此狠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此毒手?
这些手段一个比一个狠毒,分明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死无全尸!
胤禛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转身快步回到屋内,拿起桌上的腰牌,又看了一眼熟睡的秋霞,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他在心中默默念道:“霞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随后,他急匆匆地迈出房门,大步向府外走去。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却又略显沉重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