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没有为难陈胜这个残疾人,他只是饿极了,将陈胜的一锅油条给截胡了,往嘴里塞上一截后,分给了手底下的人。
早点铺子的老板是敢怒不敢言,面对林管事不够还要的需求,只能唯唯诺诺地答应,苦哈哈地将早点奉上。
“我说张大眼,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林管事手拿包子,吃得满嘴流油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
早点铺子老板不由得为之一愣,随后脑子转得飞快。
前几天才刚交的地摊费,一月一收,没毛病啊。
砰!
林管事身边的汉子拍桌而起,怒道:“张大眼,今天可是我们管事的生日,这你也记不得吗?”
林管事生日?
直娘贼,他的生日关我屁事?
老板强压住内心的火气,点头哈腰道:“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这样吧,今天这顿早点我请了,算是给林管事庆祝生日了。”
反正以前他们吃饭也不给钱,不如这次做个顺水人情。
“我呸!”
那汉子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十分不爽道:“你个腌臜货,我们在你这儿吃饭,是你的荣幸,你还想着收钱?”
“那,那你们想怎么样?”
老板咽了口唾沫道。
人多势众,他这小胳膊小腿可打不过这么多人,万一伤着了,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
“怎么样?张大眼,本大爷生日,你难道不意思意思一下吗?”
林管事搓了搓手指道。
直娘贼,原来是敲诈勒索啊!
老板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碎金子,那是陈胜刚才给的,他还想用这碎金子给家里添置点东西,给老娘孩子买点好吃的,给媳妇儿扯块布……
一想到这些,他只能再压住心头火,挤出笑容道:“明白明白,您稍等。”
说着,他解下腰间的小袋子,这袋子才是他平日收钱的容器,只不过陈胜给的碎金子实在太贵重了,所以才会贴身放进怀中。
只不过这钱袋子有点儿瘪,丁零当啷倒出来也不超过二百文钱,早点铺子本就是薄利多销的小本买卖,除去陈胜给的碎金子,能有这收入数实不易了,去掉成本费能赚个百十来文。
张大眼虽然有些心痛,但还是将倒在桌子上的两百文钱推了过去,“林管事,这就当小的孝敬您的,祝您生辰快乐!”
“慢着!”
林管事上下打量着张大眼,他不是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也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才能细水流长,不能把老实人逼急了,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但林管事可是瞧见了张大眼刚才的小动作,加上他的孩子年龄也到了,想多筹点钱把孩子送进宗门,不用考核也能踏上修行路,关系他都找好了,现在就差钱了,要不然他也不敢在上头进行大清洗的时候顶风作案。
好在,上头的大清洗应该波及不到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米,仙凡有别嘛。
“林,林管事,您,您还有什么事吗?”
张大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就这么点钱,你打发要饭的呢?”
林管事故作不满道。
他知道这些钱对于一个早点铺子而言已经很多了,但他想要的更多!
“林管事,小的摊子一天能赚多少,您是知道的,我就这么点钱啊。”
张大眼哭丧着脸,那悲伤的语气,让人根本听不出来是真是假。
身为小人物,经常会遇到这种事情,人微言轻,想要不被人勒索敲诈兜里的所有钱,就得装可怜,装没钱,让人知道你就只值那么点钱,捞不出多少油水,久而久之就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林管事冷笑道:“张大眼,你刚刚往怀里摸什么?是不是藏了碎银子?你这是当我瞎吗?”
陈胜:……
不是,瞎子怎么了,瞎子吃你家大米了?
坏了,被发现了!
豆大的汗水瞬间从张大眼的额角滑落,一时间不知所措。
“张大眼,识相的给我主动把怀里的银子交出来!”
林管事呵斥道。
张大眼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他,谁让他是这片区的管事,吃拿卡要的事情没少干,早就懂得什么叫察颜悦色,这些泥腿子贱骨头的演技可骗不了他!
“林管事,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留点,留点钱吧!”
张大眼哀求道:“您看这样好不好,明天,明天早点铺子赚的钱,我也一并给您,行吗?”
得,你这么一说,人家更想要你怀里的金子了。
陈胜闻言直摇头。
都可以把明天赚的钱上交,那就变相证明了你怀里的东西价值远超这几天的收入。
显然,林管事不是傻子,他冷着脸,一招手,手下顿时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去拽张大眼。
“放开我,放开我,抢劫啦,抢劫啦!”
张大眼大声呼救,可四周地人群却是跟躲瘟神似的,纷纷避开。
林管事要是没有靠山,可坐不上这个管事之位。
平日里耀武扬威,欺男霸女,持卡那要,那是无恶不作,一开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气吞声地,也有人上报,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引来林管事的报复,有上报者甚至一家子都人间消失了。
这等情况下,谁还敢出头,没被殃及池鱼就不错了。
张大眼双拳难敌那么多只手,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怀里的碎金子都在挣扎撕扯中被抖落出来。
“是金子!”
林管事不由得呼吸一滞,他本以为弄出点碎银子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是金子。
从这大小来看,少说也得有一两左右,换算成银子就是十几两了!
乖乖,狗日的张大眼,从哪里得来的金子?
不行,这金子是老子的!
林管事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欲要强词夺理一番。
“让我猜猜,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指黑为白,说这碎金子是你的,被张大眼给偷了,一个经营早点铺子的摊贩,怎么可能会有金子?”
陈胜的声音在林管事背后响起,语气无比戏谑道:“在在之后,你拿到金子后,面对张大眼的苦苦哀求,你会趾高气昂地说,这金子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为什么会在你怀里搜出我的金子之类地话,对吗?”
这,这……
林管事似是一口老痰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肥脸憋得是满面通红。
直娘贼,这特么都是我的词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