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试试?”范庭笑了一声,随后便撩起了宽大的袖子。
李长生:“来!”
范庭握住手中长剑,剑尖轻轻上挑,如同艺术家在白纸上勾勒出一笔精致的线条。
剑尖所指之处,空气似乎感受到了那股浩然剑意的召唤,微微颤动。
突然,范庭眼神一凝,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他体内浩然剑意如洪水般涌出,剑光瞬间照亮了四周,宛如破晓之光,试探性地朝李长生掠去。
剑气所过之处,落叶纷纷避让,尘土不扬,空气仿佛被撕裂开一道细长的裂缝!!!
李长生一袭青衫随风而动,面对来势汹汹的浩然剑意,却依旧泰然自若,那抹青色在剑光映衬下,更显深邃。
“天不生我李长生,剑道万古如长夜。”
“剑来!!!”
……
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中,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在这片朦胧之中,范庭的身影跌跌撞撞,衣衫褴褛,显得格外狼狈。
尘土沾满了他的发梢,污渍遍布衣襟,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壁上,朝着天空之中的李长生连连摆手,“不打了,不打了。”
“你李长生扮猪吃老虎”
李长生收起青萍剑,眼神之中浮现出一抹善意,随后缓缓落至范庭身旁。
接着,他向范庭伸出了手,范庭的剑告诉他,范庭不仅是个真君子,而且是心系天下的真君子。
这样的人,值得结交。
范庭看着身前的手,微微一怔,随后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久,李长生将范庭拉了起来,两人傻站在烟尘之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股惺惺相惜的氛围悄然弥漫而出。
李长生:“我能感觉到,你最后收力了。”
范庭呵呵笑道:“我可没有,要是让那群老家伙发现了,回去之后又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李长生抬头望了望天空,“你的剑很不错,很纯粹,很干净”
“叫什么名字?”
范庭得瑟一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竹竿,随意笑了笑:“我就叫它竹竿 ”
“竹竿?”李长生笑了。
范庭挠了挠头,“那可不,就叫竹竿。”
而后,范庭的眼睛在李长生的剑上挪不开了。
他问道:“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李长生嘴角上翘,道:“青萍。”
“好名字。”范庭由衷的赞叹一声。
两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短短几句,范庭对李长生再也没有先前的偏见,反而发自内心的觉得,以李长生此等剑道之姿,就应该这么狂。
李长生也对范庭刮目相看,刚才那一场试探之战,看似是他赢了,实则范庭是在最后关头收手了,否则他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有机会来儒宫做客。”
“我请你喝酒。”
范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便要离开。
李长生忽然出声道:
“范兄,你的剑很干净,但儒宫不一定干净。”
“多加小心。”
范庭听到这话脚下的步伐停顿了两下,但是很快他又迈开了步子,大步朝前走了几步。
突然,他半侧着身子,回头看着李长生,笑道:
“我也察觉到了一些污秽。”
“你放心,我范庭的剑,容不下这些污秽。”
修心即是修剑,浩然剑气即是浩然正气。
范庭既然有一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心,又岂能容忍自己眼皮子下出现败类?
这次他回去,势必好好清扫一下那些该死的蛀虫。
不时,风急天高,范庭的身影消失在天堑之中。
李长生的身影缓缓从烟尘中走出,望了望范庭的方向,叹道:
“我知道你范庭是个真君子,可架不住儒宫那群伪君子啊”
说着,李长生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这树枝繁叶茂极了,看起来生机勃勃,可若是仔细一看,根茎已然坏死,尽管不少垂下的树枝已经察觉到这一点,但它们终究是纤细的树枝,拗不过粗壮的树干。
“树坏于根,人坏于心。”
“良心这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范庭啊范庭……”
李长生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后也消失在了天堑上。
青石居中。
紫阳仙君激动的站起身来,仰头长啸,连说三声:“好啊,好啊,好啊!”
手掌一翻,手中再次浮现出一杯热茶,细细品一口后,他舒坦的吐出一口气:
“好一个李长生!”
“在人间的时候天资还没有这么恐怖”
“怎么到了仙界这资质越发的逆天了呢!”
嘎吱——
顾慕容推门而入,看着目光炯炯的紫阳仙君,好奇道:
“父亲”
“你这是怎么了?”
紫阳仙君看了一眼顾慕容,激动的站起身来,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你可知道李长生一人独行边疆天堑,先败妖域剑道大祖大矩,又败儒宫浩然剑范庭”
顾慕容听到这话,顿时花容失色,再次确认道:
“父亲,消息属实吗?”
“我记得他才准帝境啊”
“儒宫浩然剑可是成名已久的大帝境剑修,大矩更是在妖域剑道上独占鳌头一般的存在。”
“你要说李长生从他俩手下逃走了,我信。”
“可你要是说李长生将他俩打败了,我不信。”
紫阳仙君瘪了瘪嘴,感慨道:
“其实吧,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短短六个甲子,他便成长到了这个地步,简直是不可思议。”
顾慕容瞥了瞥自己父亲的脸,发现其一脸的认真后。
她终于相信紫阳仙君先前那一番话是真的了,李长生真的孤身迎战了范庭和大矩这两尊剑道大帝了!
顾慕容大脑有些宕机,随后无奈的笑了笑:“父亲,看来我这辈子都追不上他了。”
紫阳仙君摆了摆手,叹道:“下辈子也不一定追得上啊”
顾慕容顿时脸色一黑,骂道:“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就不能说我点好!”
……
青萍宫内。
天际一抹轻盈,一只白鸽振翅高飞,忽然划破宁静的蓝天。
它颈项间挂着一卷细小的竹筒,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搜寻了半天之后,白鸽忽然飞向了陈凡。
只是,它来得有些突然,二驴子还以为是敌人,吐出一道雷火将它白色的羽毛全部烧成了灰烬。
光溜溜的白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是满身焦黑,羽毛凋零,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羽杆,显得颇为狼狈。
白鸽:“哎呦,我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