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我送?\"
赵虎把越野车钥匙抛得叮当响,好似在暗示我,有车不坐是瓜皮。
“大喇嘛说,化凡化凡,就是要把自己当凡人,这样才能体验化凡真意,对突破化仙很有帮助。
车子虽快,却也难领会这世间疾苦,看不到这众生相。”
这是大喇嘛给我说的话,作为一个强者,我觉得应该按对方说的去走走。
因为当初师父也说过,化凡根基若是不稳,有可能一辈无法化仙!
赵虎听我这样一说,转身摆摆手道:“得嘞,当我没说,你是局里天才,可我这辈子无望了,还是洗着澡看着表,幸福一秒是一秒!”
说完对方驾车离开,临行时还不忘说一句:“挺不住了就打电话,这边我朋友很多的。”
目送对方离去,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羡慕对方的洒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的路不适合他,他的路也不适合我。
“前辈,我们要出发了。”
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然后把背包往肩上一甩,开始用双脚丈量这片土地。
“立秋,为了我的事,给你添麻烦了!”白蟒老祖道。
\"前辈,道心要像戈壁滩上的石头,得晒,得磨,得让风沙吹,和你的事无关。\"
说完我一脚踩进沙地里,滚烫的沙子立马从鞋帮灌进来,烫得我直呲牙。
刚开始还好,信心满满。
可走小半天后,我就后悔装这个逼了。
这鬼地方白天少说五十度,远处热浪把景物都扭曲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沙棘丛想歇会儿,结果一屁股坐下去,好家伙!沙子里埋着的骆驼刺直接扎进大腿,疼得我嗷的一嗓子蹦起来。
天上的太阳好像永远那么高,一望无际的沙漠,让人很容易产生绝望甚至幻想。
好在我带的水够多,基本一个小时就要喝两瓶,而且还是不带上厕所那种。
“小施主,走这么急,当心火毒攻心啊。”
就在我哼着小曲走过一片仙人掌丛时,一个声音突然自阴暗处传来,着实吓我一跳。
因为我没有时刻观察周围,谁知道这鬼地方竟然还有人!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我差点一巴掌拍过去,但不等我动手,就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和尚站在三米外。
对方看上去年龄不大,估计也三十几岁,黑不溜秋的,身上麻衣破得跟渔网似的,赤脚踩在黄沙中。
最绝的是他手里那根竹杖,顶端居然绑着个智能手机,而且还挂着个散热器。
就这地方,我不知散热器好使吗,估计充电宝遇到这么高的温度,也得爆炸吧。
见我看着他,和尚忙行礼道:“贫僧慧圆,在沙海寺挂单。”
“在下马良,去火焰山办事。”我也回礼道,
和尚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门牙:“相逢是缘,要不搭个伴?”
“行,一起。”
正好没人说话,多个伴也好。
况且我可不认为普通和尚会来这种地方,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和尚倒也健谈,一路上说个不停,我不时回应两句,并未给对方透太多底。
“马兄弟,看见没,那就叫魔鬼城!”
慧圆一对眼睛很亮,竹杖指着远处风蚀岩群:\"去年有个剧组在那拍鬼片,结果真招来阴兵借道,摄像机里全是绿脸!\"
我灌了口矿泉水:“大师懂得真多。”
“啥大师,你可别笑话我。”
慧圆一巴掌拍在我背上,差点把我嘴里的水拍出来。
“俺十五岁偷看师娘洗澡被赶出少林寺,后来在电子厂打了十年工!”
说着掏出手机给我看相册,“瞧,这是俺在东莞......”
照片里,金光闪闪的KtV包厢中,穿僧袍的慧圆正和几位西装革履的看对拿瓶对吹。
见我满脸惊叹,和尚哈哈大笑道:“咋了,和尚就不能花天酒地?
你没听过吗,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不要在乎那些俗世规矩,庸俗。”
“您心真大”我给对方竖起大拇指,然后指了指佛宫的方向继续道:“活佛就在那边,你就不怕…”
“怕啥,佛有渡天下万民之心,还容不下我这个和尚?
走走走,反正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我给你做牛肉火锅,保证带派。”
说完对方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远处一个沙窝,就直接跑了上去。
我默默跟在对方身后,同时也变得警惕起来。
没办法,想杀我的人太多,我若不警惕,估计早死了!
来到沙窝,慧圆麻利的从包袱里摸出个不锈钢钵盂,然后在背包里一翻腾,又拿出一半火锅底料。
我假装没看见,在周围找来干树枝当柴火。
慧圆一番倒腾下来,地上当了一大堆,有牛肉也有蔬菜,还有两个芝麻酱料碗。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来来来,开吃。”
他吸溜着粉条,烫的不停哈出白气。
晚上的沙漠还是有点冷的,不过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马良,你去火焰山搞啥?那破地方现在改景区了,门票死贵。”
我犹豫了下:“找地火炼点东西。”
“啥,早说啊!”慧圆把汤喝得呼啦响:“沙海寺后山就有现成的地火洞,老秃驴...啊不是,我师父天天拿它烤红薯!”
火光映在他油光光的脑门上,我突然发现这货头顶有九个戒疤,这特么是得道高僧才有的香疤啊!
佛门中,以戒疤区分地位,主要是:一,三,六,九,十二。
一个戒疤是刚入门的和尚。
三个戒疤是皈依佛法僧
六个戒疤指六根清净
九个戒疤寓意九品莲台。
至于十二个,那就是菩萨果位。
可这和尚明明很年轻,却有九个戒疤,这未免太离谱了些!
“难道这货是大能者转世重修,不然年纪轻轻怎会有这般高的地位?”
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慧圆突然压低声音:“其实俺知道你是修道的,你身上那味儿......”
闻言,我瞬间紧张起来。
“跟俺师父腌的酸菜一个味儿!”他哈哈大笑:“都是发酵过头的!”
这天晚上我一直神经紧绷,生怕稀里糊涂就被噶了。
好在和尚很随意,吃了就睡,呼噜声震天响,也没有啥别的举动。
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聊聊也熟了,而我也放弃去火焰山,直接于和尚去了沙海寺。
第三天中午,我们终于看见地平线上的绿洲。
慧圆突然严肃起来,从包袱里取出件打满补丁的袈裟换上:“前面三十里就是沙海寺,规矩得装装样子。”
说着掏出手机拨号:“喂?老秃...师父啊!俺带了个肥羊...啊不是,带了个施主回来了!”
我隐约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游戏机Ko的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