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夜空繁星一般的细点靠近,无数火焰与箭矢朝着路天从飞去。
路忧之见状知道,他的大军终于来了。
路天从看着远方那他奔来的边境军,他丝毫没有退意,只是越发笑的癫狂。
没错,就是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杀的够爽。
他想要听到边境军痛苦的嘶吼,还想要看到路忧之彻底绝望的表情。
仿佛这些已经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与目的。
路天从再一次于右臂上凝聚火焰,这一次,他要将那些朝他飞来的术法与锐器尽数摧毁。
“来啊!”
路天从喊道,那漆黑的火焰便朝天际划去。
火焰燃烧过后,天空之中留存了那漆黑的阴云,京城的上空不见光亮。
眼见天地都被自己的法术改变,路天从再次癫狂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
他的笑声回荡在京城,令京城中的百姓为之颤抖。
边境军丝毫没有退却,眼见攻击未能奏效,他们立刻找到了路忧之,询问路忧之接下来该怎么办。
路忧之望着浮在半空的路天从,他紧皱眉头,又看了看身后那数百名边境军。
而后,他举起剑,蓄积玄气,斩出一道淡蓝色剑斩,剑斩划过路天从的脸,血迹随伤口流出。
路忧之沉重了心绪,向京城中的边境军说道:“死战,直到杀了这个恶鬼。”
边境军接到命令立刻开始向路天从发起攻击,有人执剑靠近路天从,有人就在远处丢法术或者射箭,几百人齐刷刷的向着路天从奔去了。
而路天从只是停止了大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路忧之的剑气划破的脸皮,望着手上的鲜血。
他的眼瞳被血色充斥。
“呵,找死。”路天从轻蔑的笑道,于手中凝聚火焰,奔着地面拍去。
轰!
一瞬间,大地烈炎四散飞去,将那些本想要靠近他的边境军逼退。
哗!
路天从刚刚起身,剑雨就到来了,他凝练的火焰为他阻挡了大半,但还是有两支箭,刺进了他的肩膀。
路天从毫不在意,他似乎没有发觉那刺进他肩膀的箭矢所带给他的疼痛,只是嫌麻烦的随手将箭拔出,然后向着远处的一个放暗箭的边境军丢去,路天从便继续开始杀戮。
被丢飞的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原主头上,将原主的身体定在了宫墙的废墟之上。
没有人为其可惜,所有人都在想着如何去伤到路天从。
路天从的火焰迅猛,威力极大。
边境军的死伤异常快速,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谁后退或者害怕,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就会冲上去。
一个人伤不到路天从,那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那就三个人,只要能伤到他,就是值得的。
于是,刺进路天从身躯的箭矢越来越多,击中路天从的法术也越来越多,大地被血液染红,阴云也越发浓郁。
路忧之在一旁观望着,他能明显感觉到,即便路天从的法术威力未曾削减,但路天从的体力已经不如刚才。
阴云下,惨叫声与刀剑声未曾断绝。
许久之后,
路天从不再兴奋了,他杀了很多人,一百个,两百个,他杀爽了,但他越来越累了,他身上的伤势拖累着他,直到他眼前恍惚的时候,他的身体也还在滴落血液。
“唔......”将一团火焰挥向人群之后,路天从开始喘气了。
眼见如此,边境军的气势越加高涨,攻击也越来频繁。
四周的人都在叫喊着“杀了他”这么一句话。
路天从恍惚的意识听的很清楚,他开始不想要杀戮了。
他的理智随着身体的疼痛一起回来。
“嗯?”
望着四周还有几百个边境军,他感到无力了,他开始认识到,自己杀不完了。
血色的眼瞳恢复黑暗,路天从喘着气,在手中蓄积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他已经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所以,他想要赌一把,尝试一下最后的机会。
地上的血液冒出暗红色的雾气,朝着路天从缓缓飘去。
很快,皇城便被血红的雾弥漫起来,那些雾气淹过人的膝盖,将路天从包裹起来。
眼见如此奇景出现,边境军都不敢轻举妄动,在等待着路忧之的决定。
而路忧之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唯独可以确定,这些血雾,都是玄气,并且,都在向着路天从聚拢而去。
“他要做什么......”
路忧之在脑中极速思考着,他催动玄息诀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经过这些诡异的雾气,经过了路天从那团血雾的中心。
路忧之猛的发觉,路天从是在修炼!他要靠这些死去的边境军所留下的玄气修炼!他要在这里突破!
路忧之顿感不妙,立刻抽出手中的剑喊道:“所有人!阻止他突破!”
路忧之话音一落,路天从所在的血雾四周高空,立刻有数百把飞剑到来。
唰唰——
一把把剑落在血雾中,不知有几把插中了路天从。
路忧之怀着忐忑的心望着那团血雾包裹的中心。
半分钟后,阴云下起了雨。
血雾开始消散了。
而处在雾中的路天从也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他的身上被插了数不清的剑,整个人此刻就像一个刺猬。
他跪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暮王殿下。”路忧之身旁的护卫觉得应该再补几刀,而路忧之摇了摇头,示意边境军不要靠近,他亲自过去看看。
于是,在四周边境军们紧绷的神经中,路忧之走向了路天从。
看着一动不动好似没了生息的路天从,路忧之眉头紧皱。
“咳咳。”
这时,路天从突然咳嗽了两声,四周的边境军即刻将手中武器对准了他。
路忧之用运转体内玄息查探了路天从此刻的状态,因为刚刚强行突破被阻止,路天从体内的玄息已经破碎。
他已经无力再反抗了。
于是,路忧之举起手,示意边境军放下武器,他则蹲下身子凑近了路天从。
路天从的气息很微弱,但他能感受到,路忧之就在他身边。
自知已经大败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现场无人言语,唯有路天从的笑回荡交杂在雨声里。
大地的血红被雨水冲刷,这个衡阳国有史以来最残暴的帝王,马上就要迎来他的终点了。
在最后,路忧之向路天从问道:“你真的没有一丝心痛吗?路天从。”
路天从不屑一笑,尽管他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依旧清楚,路忧之在哪个方位。
“心痛?这东西有什么用,呵,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承认了,你说的对,暮王,我的确是疯了,不然我该在这里逃走的。”
路忧之没有说话,不管路天从是因为什么没有逃走,可眼下这京城,这皇宫,还有这四周死去的边境军们,那些因为这场战斗而死去的无辜人们。
胜利的代价,都太大了。
“咳咳。”
路天从咳出一口紫红色的血,他依旧含着笑,向路忧之问道:
“告诉我,暮王,你的玄息诀从哪里来的,这一切,都是书尘仙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