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还没有动作,盯紧都司衙门的进出人员,不要轻举妄动。一旦发现异动,你们相机行事,无需汇报。”刘卓下令道。
“属下明白。”二人齐声。
将所有的安排重新捋了一遍后,刘卓才长舒了一口气。魏忠贤以为派兵拖住了新募的五千新兵,就能随意拿捏,简直是痴心妄想。派上千的锦衣卫过来,还不如派一千精锐将士有用。
随后的几日,刘卓亲自坐镇济南城,指挥着各处的人手调动与部署。济南城也重新开始宵禁,东、西、南三门的排查也比往日严格了许多。
城中的不少百姓也感觉到了济南城的变化,纷纷开始祈祷,希望安稳度过即将来临的风暴。
山东都司衙门。
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凭借着矫健敏捷的身手翻入了都司衙门内。殊不知,就在黑衣男子出现在衙门附近的时候,便已经被躲在暗处的探子盯上了。
看着黑衣男子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摸进都司衙门。
不久,黑衣男子便来到了一处僻静所在,耐心的等待着。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身着华衣的中年男子才迈着悠闲的步伐过来。
“都司大人好悠闲啊,整日在官署纵情声色、饮酒作乐,大人就一点不把约定放在心上吗?”黑衣男子不悦道。
“你算什么东西?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个传话的。一个锦衣卫千户,还管到老子头上了,老子做什么还需要你同意?”话音未落,中年都司便一脚踹在了黑衣千户的身上。
“你敢如此?”黑衣千户捂着肚子死死的看着中年的都司。
“王千户,倘若你还是这般无礼,我可以让底下人好好教教你如何和上官说话的。”中年都司毫不客气道。
望着盛气凌人的中年男子,王千户思索片刻后,态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杨都司,刚才是下官无礼,下官向杨都司赔罪,还望杨都司不要放在心上。都是为朝廷办事,同为我大明的官员,理应一致对敌。万不能因此心生嫌隙,而让贼人占了便宜。”
王千户低着头,忍着身上的疼痛顺从道。但心中却暗自发狠,一个地方的都司也敢折辱于我,来日不将你拿下以泄心头之恨,老子跟你姓。
“这才对嘛。早这样,就不用我出手教训了。”杨都司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在其伤口上撒盐。
“杨都司,田大人令我代为询问,您手下的兵马何时能够到位?济南城附近的锦衣卫全都布置妥当了,只要您的兵马到位,那就可以里应外合收拾了刘卓那小子。”王千户低声询问道。
“我派人查看了附近卫所的情况,济南、肥城、东平等卫所的官兵疏于操练,甲胄也不齐备,匆忙上阵怕是会无功而返。你就回复田大人,半月之后,我自会在城中配合你们行动。”杨都司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决心。
“好,那下官就按照大人的意思回禀田大人。”王千户面露喜色,笑着答复道。
“去吧。告诉田尔耕,不要忘了约定的条件。”杨都司突然开口嘱咐道。
“下官一定把话带到。”
沟通结束后,王千户便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都司衙门。
随即,锦衣卫探子潜入都司衙门一事被一级一级的上报至卫道处。卫道也很快做出反应,令人盯紧探子的去向。
一日后,换了一身行头的王千户才小心翼翼的来到齐河县。
“大人,这是杨都司的回信。杨都司说再过半个月便可以行动了,届时,会全力配合我们的行动。”王千户汇报道。
“若不是看他在济南城还有些影响,此次又怎么会与他联手?老匹夫,就让你先再快活些时日。”田尔耕接过回信,不屑道。
“大人,这老家伙底下的将士对上刘卓的那些人马,估计撑不了多久。大人为何在他身上耗费这般精力?”王千户纳闷道。
“总得在济南城给刘卓的手下找些事干,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个山东都司就是一颗不错的棋子,也算有些用处。只有这样,刘卓等人才不会轻易看穿我们的意图。这就叫做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田尔耕自信满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大人,魏公公为什么对这个刘卓这般上心?不仅接连出手,还瞒着陛下,会不会有些太看得起这个刘卓了。”王千户看着田尔耕心情不错样子,便继续询问道。
“陛下与魏公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从其他人那里听到的消息,也能大概猜出一二。刘卓如今不过三十,便已手握三万无往不胜的大军,对战后金更是从无败绩。倘若再过五年、十年?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人可以挡得住他的大军。”
“刘卓有没有反意,我不知道,估计陛下与魏公公也看不出来。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刘卓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就有了造反的实力。”
“朝堂之上,谁会不嫉妒、眼红刘卓的升迁速度?又有谁能保证刘卓不会反?”田尔耕娓娓道来。
听得王千户也是一脸的无语,敢情你们这些高官是拿捏不了刘卓,才多番针对。
“大人,那此次我们可以一举擒下刘卓吗?”王千户继续追问道,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你有完没完?给你点好脸色,就得寸进尺。再有下次,你就不用留在锦衣卫了。”田尔耕皱眉道。
“属下知错,大人恕罪。”王千户跪地求饶。
“滚吧。”
听了田尔耕的话后,王千户立马翻了几个跟头,消失在田尔耕的视野内。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王千户望着田尔耕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怒火:等着吧,早晚有一天,老子会将你们一个个的踩在脚下,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三日后,远在京师的魏忠贤收到了田尔耕的加急传信。
魏忠贤看完信中的内容,不由冷哼道:“半个月,那就再等半个月好了。反正抽调的边军精锐已经到了山东,动手这么多的人马,也算是看得起你了。这次,你是插翅难逃。”
“公公,所言极是。刘卓在济南城附近的人手也不过六、七千,其中的五千余亲兵还被拖住,并且还得分出人手防范。任刘卓有再有能耐,面对万余锦衣卫和边军精锐,他也只能束手就擒。”吴淳夫逢迎谄媚道。
“是啊,刘卓的手下人再厉害也抵挡不住朝廷的千军万马,况且,边军中还配置了大量的火器,实力不容小觑。我相信此次出手必定可以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李夔龙笑言道。
“但愿如此吧。”
巡抚衙门中,深思熟虑的赵星尘找到了刘卓,向其讲述了自己的决定。刘卓听后,一脸大喜过望的神情,随即带着赵星尘熟悉了衙门中的众人。
飘香楼顶层,望着在座的众人,刘卓也是欣喜万分,这些人以后就是自己的谋士团了。虽然每个人的能力不一,但却各有所长,山东这块地方也足以他们施展自己的才华了。
“诸位,星尘虽然年纪轻轻,可本事却不小。日后的相处中,可不能仗着老资历打压后辈。”刘卓笑着看向众人,缓缓说道。
“抚台大人放心,我等断然不会行那般小人行径。日后,必定精诚团结,勠力同心,为大人分忧。”崔世英听完刘卓的话后,随即起身表态。
而后,酒桌上的其余众人也纷纷表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赵星尘拿着酒壶,趁着酒劲向刘卓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大人,各地卫所废弛,士兵匮乏的情况朝廷早都知道了。那样的卫所兵,就算来上万儿八千的,也奈何不得济南城分毫。”
“魏忠贤不知道,他手下的一干走狗会不清楚?大人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恐怕魏忠贤另有后手。”赵星尘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脑子依旧清楚,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也有所怀疑,但是从这段时日收获的情报来看,并无异样之处,我也就没有太多的关注。”刘卓看着赵星尘,认真说道。
“这才是症结之所在,属下请命亲自调查,势必查个水落石出。”赵星尘跪地请求。
沉思片刻后。刘卓同意了赵星尘的请求,并答应抽调部分亲卫供其驱使。
经过一年多的历练,赵星尘的为人处世也明显长进了不少。私下上报自己的疑惑,并亲自调查,不仅没有与同僚产生冲突,还可以一探究竟。
即便是济南城防备、检查严了些,可前往济南的商队并没有丝毫的减少,刘卓对此也是十分为难。倘若与魏忠贤的人手发生了冲突,伤及无辜,传出去必定有损济南城的声望。于是,再次抽调人手,加大夜间巡逻频率。
“济南城的四门,往日都是这般人流吗?”赵星尘望着眼前一幕,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差不多,若是遇到一些节日,百姓、商人会比今日更多。赵大人,还有一点您可能不太清楚。济南城的北门平日不常开,平日里东、西、南三门则是常开着。”一旁的亲卫为其解惑。
“哦,可知为何?”赵星尘眼睛发亮,急忙问道。
“不大清楚。”亲卫如实回道。
“带我前去看看。”赵星尘一脸严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