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杨可儿
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懂我吗?因为我想得太多,说得太少,日常亲善,本性凶残,别人觉得挺了解我了,其实看到真实的我还是难免吃惊...我知道不知道呢?其实是知道的,但是我会改吗?这玩意吧,不是我会不会愿不愿意,而是压根改不了,我说过有的东西是能量凝结成物质的时候就带来的,比如我这种胡思乱想,我最多改变一下思维的走向,其实也没啥用——你别忘了,是感受在驱动思维,我感觉到什么,自然就会产生相应的思想,人不可能在冻得蛋蛋都缩到喉咙眼的时候还能正常地雄起,这都是有很多物理以及思想局限的——我固然可以想别的,但是我不愿意,因为只有感受驱动的思想运作的时候最深刻,这个道理小学教我们写作文的时候就说过了:要‘有感而发’,其他的,都是无病呻吟,或者单纯就是思维导出来的挣钱工具,这类东西无论怎么巧妙都有破绽,只有纯纯的原力驱动最洁净——注意,我说的是洁净,不是完美,更不是没有破绽——这世上一切东西都有破绽,耶稣老子释迦牟尼都有,何况一个人的思想...但是,用感受驱动的对你自己比较舒服,理智加以修正,起码你自己是可以咂摸很久而且觉得好爽,别人喷你起码也得尊重你的动机——你没有动机就是自己舒服,他喷你也得加点敬佩的,不像现在网上那些风向狗,人家喷他压根不需要有一点心理负担——我吧,我从来不站任何人,他们都是嗅到了味道跑到网络上站队然后再找各种理由为自己辩驳的,你以为爱国的真爱恨国的真恨咩?生意而已,不寒碜...所以我对他们尊敬有限...你想知道怎么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么?我教你——但凡成天出去抓热点喷对手标榜自己正确打击对方错误的,那都是生意;那种默默不吭气只是阐述观点或者论证事件的,这种的是有感而发,值得尊重——诡辩很容易,以我的口才,我要是搞这种事那是手拿把掐,但是我真的体会到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我们个人做什么其实意义都不大的,特别是我们现在属于是太平盛世,不需要我这种人抛头露面,而且你看出来了,我也不适合做这种事,别人骂一句我就要气好几天,图啥,别人骂我是永远不够的,因此上...我要是嘎了谁我妈都没人送终,很难的...人们老说不至于,是因为他们在意的东西太多,被人刺激得多了自然就冷却了,挨一嘴巴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行,主要是是老了,一般不生气,一生气就血呼呼往脑袋里灌,立刻就要刺刀见红,这样不好...
所以到了地里以后我往手心吐了几口唾沫,戴了线手套(第二天杨燕子她爹下地的时候拿手套拿错了,拿了我的,我还喷他来着:‘那个是我的手套,做了记号的,没擦汗没擤鼻涕,干干爽爽,麻烦您给我吧’...)和杨可儿、她爹她妈开始掰玉米的时候我的脑子立刻开始胡思乱想——我不喜欢干农活,而且干得很一般,杨可儿典型农妇,每人一畦,她把她的弄完了都要过来我这边从头来一遍,而且总能薅出来东西...你懂的,男人的腰都不太行,我当然不怎么弯腰,下面的玉米棒子根本看不到的,杨可儿打扫一遍过来跟我说这样的话:
"查总,虽然委屈你了,但是就这个条件,麻烦你认真一点。"
"我对玉米认真谁对杨燕子认真?你别开玩笑了..."
"可是你基本得漏过去五分之一玉米棒子..."
"不就是一点玉米,我给钱!咱们别收了,雇人!"
"查总,你太飘了,你还不知道人间的疾苦..."我叫杨可儿‘姐’,杨可儿叫我‘查总’——我问过她,你求大个东西我叫你姐你不心虚吗?她说不论是从老大还是从杨燕子她都是我姐,我得叫,这是公序良俗——你别说,咱们山河四省,或者简称中原地区,动不动就公序良俗,求本事没有特别喜欢别人尊重他——尊重是个人给个人的,强迫的尊重那都要付出代价,杨可儿的代价就是我天天往死里x杨燕子,然后跑过来跟她说‘燕子昨天又尿炕,然后她尿了还怪我,这玩意能怪我吗’...但是,从杨可儿疑惑的眼神里我可以知道她没有这种体验,那我就放心了,叫她一声姐也不亏——你别说,很多女人压根没有这个体验,也是醉了,你看从这方面来说男人就占便宜,但凡你碰过你就体验过高峰,女人们不是的——这个有个比方,好比别人一直拿一根纸巾卷出来的纸捻子戳你鼻孔,搞得你痒得要死,一心想打个喷嚏,好的男人一定会让你打出来,但是绝大多数男人都是他舒服了一翻身就睡,你这个喷嚏就只能憋着...精神点的就自己弄个纸捻子再戳一戳,高低打出来,不懂的(照我看这类姑娘起码一半以上)就委委屈屈算了,觉得可能这个事最舒服也不过就是戳的时候那点痒痒...其实是打出来喷嚏啊姐妹们,真是没见过世面...
我想起,那时候和黄银河玩,有一次我迷迷糊糊要睡觉了,她一直摆弄,弄得我特别烦,然后玩的时候就比较丧气,赶快完事我还要睡——结果后面我刚睡着,莫名发现被子在动,爬起来一看是黄银河这个小家伙没有过瘾在那里自己弄...我当然就心软了,然后调戏她给她快乐,让她心满意足——事实证明男女都有这方面的要求,只是我们男的一般不太注意罢了——事实上,我也是在常虹那里才知道这个的,那以前根本不懂姑娘们还有这码事——后面当然我就尽量表现好一点,懂了规矩,那以前,也就是说谢菲米娜露西她们,纯属碰运气——大多数时候上达不到那个阈值的...
所以我对杨可儿的态度一直是虚假的尊重,因为我觉得她有手有脚却要仰人鼻息实在是...缺乏新时代女性的独立自主...你一听我这么说就笑了,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因为...咋说呢,单从社会性上来看,我们国家大部分的女性远远做不到独立自主吧,仰人鼻息才是常态——不过无所谓,讲真,哪怕是男人,不也是在独立自主和仰人鼻息之间来回切换,对我来说,做煤炭就是仰人鼻息,开饭店就是独立自主,后面做公司就是这俩种形态来回切换,我觉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你自己向往的是哪种,你不能一心独立自主却去仰人鼻息,或者一心仰人鼻息还要求相当的独立自主,人,要分清大小王...当然,我没有任何权力去要求杨可儿做什么怎么活,我只是单纯觉得她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好女人罢了,好女人嘛,你就会对她要求高一点,因此上我对她保持了一种薛定谔的尊重,但凡我心情不好或者失态失控,这个尊重就没有了——
"你哭什么?处理事情吧查总!"后面杨燕子孩子没怀住,知道消息以后我冲出去外面楼道抽烟(医院不让抽烟),杨可儿追到楼道里这么跟我说。
"你是不心疼,你打孩子比打地鼠还利索,一年里起码六个月在养子宫,中间不是拿嘴就是拿菊花伺候人,你那是无所谓,不知道别人费尽心血凝结出来一个小孩有多不容易——你放心吧,你下次还会打,而且你还能生,就是白蚁那种蚁后你懂吧,头和身子一毫米,后面拽着一个二十厘米的子宫,你这玩意太发达了,我猜拿冲击钻打都打不坏,你当然无所谓..."我一边喷她一边就不哭了——哎?搞不好喷别人是减轻自己痛苦的最优解,所以那么多人动不动就喷人?嗯,可以研究研究...
"你在说什么啊..."我输出的信息太多,杨可儿听到最多第五句大脑就卡住了,后面的一概没听懂,"所以..."她用她虽然简单但是纯朴的大脑想了会儿,特别心虚地问我:"她都这样了,你还会管她吗?"
"我不能给你答案,你让我想想吧。"喷完了别人自己起码舒服了,我冷静下来,递给她一根烟,自己坐在楼梯上琢磨起来。
"其实...你不管,也没人说你什么..."杨可儿跟着坐下来,揉着手里的烟没有点,想了很久跟我说。"现在的社会不就是这样,想要的东西得不到,谁还会继续付出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你就错了,我告诉你吧,你们觉得为己就是省几个钱省点心,对我来说,为己是我不会对不起任何人,哪怕是杨燕子这种天天跟我较劲的垃圾——你说我看错人,那没错,她身体不行;但是你说我看对人也没错,她起码愿意给我生,因此上我绝不会跑,你放心——人还不就是对对错错的说不清楚,哪个人一辈子做得都对或者都错呢?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查总,你是个好男人..."杨可儿动情地抱着我大胳膊跟我说。
"姐,要不咱俩...我看你除了雷小没啥缺点..."
"啧!刚夸你一句,你又..."杨可儿知道我在跑火车,但她还是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