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确确是杀了个畅快,别说是什么就这仇恨不放,那就回永生永世的同在黑暗之中。
只有遭受到了损伤的那一方,才会满心怨愤。
仇恨最好的消解方式,自然就是用相同的方式回报。
血洗对血洗,同样是温热的尸体堆积,上官浅的心境已然开阔。
“阿飞,我好开心啊,我要告诉爹娘,我给他们报仇了!”
猛踹了点竹的尸体一脚,上官浅有些脱力,也不嫌弃地上血污浑浊,直接坐下。
微微抬头,刚刚好可以看见山洞之外广阔的天空,“你看,今天的天气可真好。”
笛飞声也抬头去看,可是,这一片都是灰沉的阴云,没准等下就要下雨了。
好吧,上官浅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呢,我也觉得今天的天气好。”最好是等会儿落雨,将这片山林之中的罪恶,统统冲刷。
乌云很懂事,像是听懂了笛飞声对他们说的话,在一阵风吹过之后,丝丝缕缕的雨飘落。
散落在泥地上面的尸体或蜷缩,或摊开身子,有闭着双眼的,自然也有睁着双眼的。
淤紫的指节死死的扣着带着青苔的碎石,昭示着最后求生的欲望。
上官浅不是什么杀神,对血也没有那么的热衷,杀了点竹,才是她的第一目的。
冤有头,债有主,偷跑的那些人她不管,只不过身上有着点竹下的毒蛊,没有解药,也活不了多少时间。
点竹的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美人刺没入她的心口,祸害遗千年,她在那一瞬间没死成,还在“哈次哈赤”的向爬走。
上官浅拿起笛飞声的刀,闭着眼睛,东一下西一下,发生什么就看点竹的运气。
如今,雨水顺着点竹脖颈处锯齿状的创口滑落,蜿蜒的血线爬过青白而苍老的皮肉,
没一会儿,血迹顺着水流汇聚,裹挟着地上的碎叶和泥浆蜿蜒着流向同一低洼处。
点竹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上官浅歇息够了,从地上站起来,走向点竹的尸体。
猛的将点竹心口的美人刺给拔出来,一瞬间迸溅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在雨中绽放出绚烂的血花。
点竹还真是死的轻松,便宜她了。
“阿飞,等雨停了,我们就一起走吧。”
“好。”笛飞声说什么应什么。
没过一会儿,雨势减小,再也不见先前瓢泼的模样。
这空气里面,都是毒气,要是顶着雨出去,上官浅都怕要一边走,一边吃解毒丹。
云开雾明,天空变得晴朗,是一眼能够看透的蓝色。
阳光照射在湿润的地上的那些湿润的尸体之上的时候,居然在光照的地方,冒出来丝丝缕缕的白烟,还伴随着“嘶嘶嘶”的响声。
哇塞,带毒的雨遇到了阳光,是真的变得歹毒。
死尸身上还算是平整的皮肉,居然出现了腐烂的痕迹。
带着臭味的烤肉味直窜上官浅的鼻尖,闻起来就觉得要中毒了。
“我们快走,这些尸体的腐烂速度,应该很快就会发臭了。”
笛飞声还沉浸在刚才的血色版上官浅之中,尚未缓过神来。
一向是以温柔示人的上官浅,展现出极其不同的一面。
沾了血的模样,才让人真的能够将现在的上官浅,和过去的她向联系起来,是经历过苦痛的、是坚韧的、是干脆的。
身上的鲜活感更多,感官的刺激也是更加的强烈。
“怎么愣住了?”
摇摇头醒神,笛飞声跟上上官浅的脚步,回答她的疑惑,“今天的你很不同,尤其是在沾血的时候。”
上官浅的柔和,上官浅的狠厉,笛飞声都很喜欢。
笛飞声没发觉,自己的眼神之中,都带着痴迷。
是很喜欢一个人,所以看她的每一个行为,都会划归为自己着迷的点。
手上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上官浅挑起笛飞声的下巴,“哦?有什么不同呢?”
忽的想要从笛飞声的口中,询问出更多的秘辛。
两个人的关系,无非就是你来我往一个进一个就要退。
要说笛飞声单纯,上官浅觉得,他在有些时候还是挺单纯的。
上官浅就看着笛飞声的眼睛,想要问出来个一二三。
“刚刚是沾了血的漂亮,以前我没有见过。”
沾了血……那不就是她捅刀子拔刀子的时候吗?
一连串的动作都结束了,上官浅畅快之后,才忧心说笛飞声会不会担心害怕什么的,结果好像不但是不害怕,不介意……
甚至——上官浅确定她看到了欣赏,和一闪而过,被慌张取代的痴迷。
你小子……
看来笛飞声的身上,有待开发的领域,还有许多呢。
被上官浅揶揄的眼神注视着,笛飞声难耐的移开自己的视线。
“别看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不好意思。”笛飞声说话的声音都弱了些许,可是他的动作可不是这么说的。
粗粝的拇指抹开上官浅脸上粘上的血滴,放缓了自己的语调,“血花很美,你映着红色的眼睛也很美。”
“是怕我反感吗?不会的,我们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这三个字,上官浅喜欢。
她喜欢和她一样的,还站在同一战线的人。
“阿飞,我可真是没有选错人。”
是当年在海岸边,将半死不活的笛飞声给带回家,是上官浅做的一个极对的选择。
甚至不是以小博大,而是无中生有,凭空捡到了一个宝藏,日久弥新,持续的温暖闪耀。
双手捧住笛飞声的脸,任由自己身上的重量由笛飞声托起。
靠的近了上官浅可以嗅到笛飞声襟口在血腥气之外的青竹味道,那是她做的香包。
上官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的踮起脚,啄吻他滚动的喉结。
很明显能感觉到,笛飞声有一瞬间的僵硬,都这样的挑衅了,笛飞声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不作为的男人。
大掌扣住上官浅的后脑,两人鼻尖相撞的时候,呼吸交织,极具存在感的心在胸腔跳动,“阿飞……”上官浅喃喃道,似是鼓励,似是逗弄。
尾音糊的被吞进炽热的喘息之中,笛飞声恨不得将人融入自己的骨血,大幅的动作之中藏着你知我知的克制。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