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我向霜刃借微明5
婉宁选择实话实说,“我不是妖。”
薛定非眼睛一亮,“不是妖却能够凭空出现,难道你是轻功过人?”
话还没问出口,也没等薛定非问出更多的问题,就被婉宁的一句“我是鬼。”给堵住了。
“鬼?”薛定非微微白了脸,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身体紧绷,呈现出自卫的态势。
桌上的书还是摊开的,低头看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子不语怪力乱神。”
“看你是我第一个瞧见的人的份上,我不伤你,我先走了!”
婉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她刚刚都注意到了,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服饰和屋子里面的装潢,都不是她大燕的形制。
是,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她现在都是鬼了,接受这新奇玩意的速度,自然是快的很。
提着裙摆,婉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感受外面的阳光了。
大门距离婉宁不到两丈的距离,脚步蹁跹,在身后的薛定非看来,真的很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
好奇怪的一个妖精,不对,是鬼。
可是……鬼不是怕阳光,从不在白日出现。
“啊——”
刚刚踏出房门,没曾想,身后像是有一道吸力,直接让婉宁回到了原位。
身体的失重感,瞬间让婉宁惊叫出声。
嗯?
再试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无形之力给拖回来,婉宁很难不恼羞成怒。
愤怒的拍了身边的架子一下,架子没事,反倒是给自己的手拍疼了。
“鬼是不能见光的,会不会是门在保护你?”薛定非试探的出声。
看婉宁半天不起来,就坐在地上,他走上前,想要把人给扶起来。
伸出手,婉宁借力站了起来,她就不信邪了,再一次往前。
刚刚摔倒了腿,被薛定非搀扶着往前几步,这才把人的手给甩开,一个劲的往前走。
踏出门槛的那一步,婉宁得意的笑了起来,多试试不就能出来了吗?
没走出几步,又被同样的一种怪力硬控。
婉宁再一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不过她发现,不是在刚刚海棠花的地方,而是在薛定非的身侧。
不可置信的抬头,两只眼睛灼灼的看薛定非,除了地缚灵走不出一个地方,那就是怨鬼,只能留在既定的某个人身边。
“怎么了,妹妹?”薛定非又不知道婉宁姓甚名谁,看她年纪比自己小,个子也比自己小,当然是喊妹妹。
“本宫姓赵名婧!”别叫她妹妹,难听的很,成王那个踩着她的血肉上位的,恶心至极!
“嘘!”薛定非赶紧捂住了婉宁的嘴,“只有宫妃和公主才能自称本宫的。”
“本宫乃是大燕公主,如何不能以此自称?”
婉宁站了起来,“你现在就站在这里,不要动。”
“你还要走吗,可是你好像出不去……”
管他出不出的去,婉宁就是要试个清楚。
一步两步……
到了距离薛定非十五尺的距离,那莫名的吸力,又来了!
“本宫算是明白了,这没法离你太远。”
现在居然受制于人,还不受人为控制。
婉宁活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事情,甚至比薛芳菲死而复生还要离奇。
听婉宁的话,以及刚刚看到的,薛定非多少是明白了。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鬼,要一直缠着他了?
“放心,本宫又不害人,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婉宁找了个椅子坐下,她要想办法,要是只能待在这个小儿身边,多无趣啊。
“只要你好好听话,本宫是不会伤你的。”
薛定非不说话了,凭空出现了一个鬼,还自称是公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去问娘吗?
可是娘亲好像也无法应对一个鬼。
看到薛定非脸上像是调色盘一样精彩,婉宁似是觉察到了什么,“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本宫。”
“好……好。”薛定非有些微微愣住,是有些害怕,可是他不傻。
小孩子解决不了的事情,肯定是必要和父母来讲。
可是,一连着几天,薛定非不只是发现,别人看不见婉宁,甚至还听不见她的声音。
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每日睡觉的时候,薛定非都能感受到,婉宁就在他的身边。
“非儿,你这几日为何总是神不思蜀的呢?”燕夫人心疼的摸摸儿子的脑袋,看着都憔悴了些许。
不时的还盯着某个方向,四下无人的时候,还自言自语。
院子里很安静,飞鸟虫鸣的声音极其清晰,清脆而悠远。
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薛定非是想说,可是婉宁就在院子那里荡秋千,两只眼睛都看着这里呢。
“非儿是在学琴上遇到了难处,琴谱的有一段,始终无法流畅的弹出。”
“原来是这样啊,娘来教你。”
在燕夫人眼里,自己的孩儿一直都是一个乖巧孝顺,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孩子,学业琴技都是他所追求,所喜欢的。
燕夫人为薛定非做演示,流畅的琴音宣泄而出,如泠泠溪水一般流畅。
薛定非专注的看着燕夫人的演示,倾听这琴音和自己的不同。
婉宁也喜欢听琴,她年少的时候,父皇送了她一把古时名琴,名唤清音。
很可惜,她的琴技不算好。
她喜欢跳舞,从四岁第一次舞动,她就沉浸于这一美好的感觉。
聆听悦耳的琴声,燕夫人的琴技高超,在教导自己的孩子,自带几分包容和慈爱。
薛定非也是颇具慧根,在燕夫人的演示之下,弹的确实比先前流畅了许多,可还算不算好。
自己不会没关系,懂得欣赏也很好。
婉宁坐在秋千上,双脚够不着地面,任由风的力量,随着秋千前后晃荡。
看着前面的母慈子孝,婉宁是有些入神的。
她的母妃早逝,时至今日,婉宁都要记不清,母妃长什么模样。
能够回忆起来的,唯有病床前紧紧握着她的那一双手,冰冷却柔软。
不知怎的,婉宁觉得自己有些发晕。
眼前的画面逐渐变模糊,直到漆黑一片。
再醒来的时候,婉宁听到的是几道急切的声音。
“公主……公主,你终于醒了!”
“公主,奴婢这就去喊太医来。”
声音是要比画面先到来,婉宁缓缓睁眼,还要适应眼前的光亮。
这是一处华美的宫殿,平躺在床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顶架和四柱之上的宝石。
婉宁想起来了,这是她尚未出阁之时的寝宫。
不对,不能说是“尚未出阁”,应当说是尚未前去代国为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