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少年进屋的背影,那目光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和算计。
当然这纪娇可不知道,她此时满心都沉浸在对新家的喜悦之中。她只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扑倒在柔软的床上打滚了!那床就像一片柔软的云朵,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纪娇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感受着床垫的弹性和被子的柔软,她在床上像个孩子似的滚来滚去,把连日奔波的疲惫都释放了出来。没一会儿,倦意就如潮水般涌来,她就这么趴在床上睡着了。
师携敲门没人应,便轻轻地打开了房间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孩毫无睡相的模样。纪娇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头上,一只手臂耷拉在床边,被子也被她踢得歪歪斜斜的。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放松后的惬意,嘴巴微微张开,偶尔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师携看到这一幕,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又忍不住微微上扬。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想要帮纪娇把被子盖好,又怕把她吵醒,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唔~”熟睡的纪娇蹭了蹭枕头,她的动作带着一种本能的慵懒。那柔软的枕头就像是她此刻最亲密的伙伴,她在上面轻轻扭动着身体,像是在寻找着最舒适的位置,然后继续沉沉地睡过去。
师携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纪娇。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温柔的宠溺,却也夹杂着无尽的占有欲,那目光犹如深邃的幽潭,表面上波光粼粼满是温柔,深处却隐藏着汹涌的暗潮。像是猛兽珍惜着自己的宝物,不允许任何人抢夺。
他缓缓地伸出手,手指轻柔地拨开挡在纪娇脸颊和眉眼间的碎发。随着碎发被拨开,纪娇那张脸完全呈现在师携眼前,睡着之后的她显得更为不谙世事。她的皮肤白皙而细腻,像是被月光轻轻抚摸过的羊脂玉,没有一丝瑕疵。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在眼睑下方,像是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她的嘴唇微微嘟起,带着一种孩子般的纯真,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她无关。
师携原本因为来到这上辈子让他眼睁睁看着丁柳他们一个一个惨死的 b 市,内心被一股滔天的恨意所充斥。那股恨意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在他的心底不断翻涌,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每一个关于前世惨状的回忆片段,都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次又一次地割扯着他的心。
然而,就在这么静静地看着纪娇的时候,那些恨意竟如同被一阵清风拂过的烟雾,渐渐地烟消云散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安静。师携的眼中只有纪娇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轻轻回荡。那轻柔的呼吸声像是一首舒缓的摇篮曲,抚平了他心中所有的褶皱。
困倦也随之而来。
长臂伸手把睡相并不好的娇小人儿搂了过来。他的动作很轻,很缓,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又易碎的瓷器。纪娇在睡梦中嘟囔了几句,身体微微扭动了一下,却并没有醒来。师携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她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那是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闻着纪娇身上熟悉的气味,这种味道像是一种无形的安抚剂,让师携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黑暗逐渐笼罩了他的视线。
韩艳焦躁地起身,刚要迈步,却直接被丁柳拉住。丁柳的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胳膊,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抚,说道:“老师不会对小娇娇做什么的。”
“那也不行!孤男寡女的。”韩艳义愤填膺地说道。她的脸微微涨红,像是被点燃的小火苗。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吃醋。
“老师,这段时间你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很不对劲儿。现在的他就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那股压抑着的疯狂劲儿,别说你感觉不到。” 丁柳紧紧拉着韩艳的胳膊,眼睛里满是担忧,声音也带着一丝急切。
“你看他,常常会突然就陷入那种很可怕的沉默里,眼神放空,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场景。我猜啊,他肯定是一直在回忆上辈子那些可怕的事情,眼睁睁看着我们一个一个惨死在他面前,这种痛苦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呢?” 丁柳皱着眉头,仿佛他自己也能感受到师携当时的痛苦。
韩艳自然也知道师携最近的状态不对。其实换做自己,如果她是那个亲眼见证着丁柳他们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她也会疯的。她想起师携眼中偶尔闪过的那种痛苦和绝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悲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崩塌了。韩艳咬了咬嘴唇,心中的那份焦躁渐渐平息了一些,她站在原地,眼神中仍带着一丝犹豫和担忧,但不再像刚刚那样想冲上楼。
“小娇娇就像是老师的镇定剂一样,只要小娇娇在,就能让老师从那种痛苦和疯狂的边缘拉回来。如果老师真的发起疯来,你觉得咱们几个谁能拉得住他呀?我可没那本事,你也没把握吧。所以啊,咱们就别去打扰他们了,这对老师来说,可能是现在唯一能让他平静下来的方式了。”丁柳静静地望着楼梯口,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其实,不仅仅是师携,纪娇像是他们所有人的安抚剂。她就像一道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只要有她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家的感觉了。纪娇,就像是家中那盏永远亮着的灯,不管他们在外面经历了多少风雨,遭遇了多少危险,只要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家的方向,就知道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在等着他们 “归家”。
也是纪娇,让他们这群疯子,尝试着做正常人,为的只是能够站在她的身边,做她最坚实可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