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但此时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复杂情绪,连忙说道:
“先别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找到玄永庭众人的方位,九阴寒草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带走!”
然而,幽玥影却没有立刻按照他说的去勘测方位,而是凝视着秦洛的眼睛,神情认真而又急切,再度说道:
“秦洛,我真的不是故意欺骗你的。”说着,她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液体浮现,正是那“天蕴灵乳”。
她将其递向秦洛,接着道:
“我当时想着不过是去处理点私事,应该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就能速去速回,所以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便一时冲动独自离开了一小会儿。”
幽玥影心里再明白不过,没有人会乐意被欺骗,更何况像秦洛这样骨子里带着大男子主义的性子。
若是自己不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刺一旦扎下,就会在他心里埋下一颗不信任的钉子。一想到这儿,幽玥影的心就揪了起来。
她甘愿为他披荆斩棘,在暗处默默的为他清扫一切阻碍,哪怕那些手段不那么光明磊落,只要是为了他,她都在所不惜。
但唯独不能接受在他心中留下任何会引发信任危机的行为,这就像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绝不容许有丝毫的伤害。
她害怕,害怕因为这一次的隐瞒,会让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产生裂痕,更害怕未来的某一天,他看她的眼神里不再有毫无保留的信任。
殊不知秦洛此刻根本没将这件事往欺骗方面想去,自从戒指内的封禁被她破掉后,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干预不了她的行踪了。
方才的恼怒,只不过是气恼她在这关键时刻不知所踪,险些误了大事。
看着眼前的“天蕴灵乳”,秦洛不禁有些愕然,目光在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灵液与幽玥影之间来回游移,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这是去抢了?”
毕竟这“天蕴灵乳”他记得不是被人拍卖走了吗?
幽玥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变化,见那怒火已然化作惊讶,心中顿时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了下来。
她轻微撇过头,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自在,她自然不会在秦洛面前承认这是抢来的。在她心中,自己在秦洛眼中就该永远是那个完美无瑕的女子,哪怕一丁污点都不能留下。
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一些,扭捏地说道:
“这可不是抢来的,是别人‘孝敬’我的。人家盛情难却,我总不好拒绝吧。”
说完,她又瞥了一眼秦洛,见他一脸狐疑,赶忙接着解释:
“而且我也不是平白无故收人家东西,自然是回礼了。”
至于这回礼,实则是她隔着无数距离,将那持有“天蕴灵乳”之人一巴掌送去了轮回。不过,她可不会傻到把这血腥的过程告诉秦洛,只是含糊其辞地一笔带过。
听到她这一番话,秦洛一脸怀疑地收下了这天蕴灵乳,目光在幽玥影脸上来回打量,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但幽玥影那故作镇定的模样,让他一时也难以分辨真假。
晃了晃手中装着天蕴灵乳的玉瓶,听着里面液体轻微晃动的声音,心中无奈的想到:
“这‘天蕴灵乳’的来路,恐怕没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此刻时间紧迫,玄永庭众人带着九阴寒草随时可能逃之夭夭,实在容不得他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秦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疑虑暂且按下,对着幽玥影说道:
“先不管这灵乳到底怎么回事了,当务之急是追上玄永庭的人。他们已经通过传送阵离开一段时间,要是再耽搁,可就真追不上了。”
见秦洛不再追问,幽玥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应道:
“放心,只要他们没离开这宣之大陆,自然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说完,她闭上双眼,神魂之力如向天际蔓延开来,片刻后幽玥影的眉头皱起,在她的感知中,那几人逃出去不太远,按理来说以传送法阵的传送距离不应该这么短才对。
不过她也没多想,手中一挥,浓稠如墨的黑雾将秦洛包裹住,下一瞬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宣城内。
......
同一时间,宣之大陆的西北荒凉地带,这里狂风呼啸,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干裂的土地上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死寂沉沉,唯有狂风的怒号和沙石碰撞的沙沙声在这片荒芜之地回荡。
此刻,在这荒凉之地上,到处都是深坑,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大战。
而不远处的空旷之地下,那玄庭五圣如今只剩下玄永庭庭主一人还在苦苦支撑,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破损的肺叶,发出艰难的声音。
只见他身上已然带着不少的伤势,衣衫褴褛,深可见骨的伤口随处可见。就连那原本高达五千丈的法相,此刻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光芒黯淡,随时都可能崩塌消散。
玄永庭庭主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天空,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声音颤抖地嘶吼道:
“寰宇......天阁?!!!”
他怎么也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寰宇天阁竟然会在他们这宣城中做局,这到底是图什么?
只可惜,在他这一声充满绝望的呼喊中,天空中那中年男子眼中寒光一闪,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更加凌厉。
他身后那高达一万五千丈的幽暗法相,抬起如山岳般巨大的拳头,猛地朝着玄永庭庭主砸落下去。
这一拳落下,此方空间顿时被无边无际的黑暗蔓延,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黑暗中,灵气如同狂暴的黑洞,疯狂地肆虐出尖锐的呼啸,所到之处空间发出破碎的哀鸣。
看到这一幕,玄永庭庭主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甘,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试图撑起最后的灵气抵挡,可在这恐怖的黑暗面前,他的抵抗显得格外无力。
那身躯,在黑暗的裹挟下变得虚幻,一点点地被黑暗分解、消融。他的法相也随之崩塌,化作无数的光点,在黑暗中一闪即逝被轻易地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