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伶牙俐齿！也难怪将他迷的团团转。”
幽玥影眼中的冷冽愈发深沉，周身散发出森冷的气息，已然将两人之间的气氛冻结起来。
“这两年来，我与他并肩作战，一同面对过无数的生死危机。”
“而你，在他浴血奋战的时候，又在做些什么？”
“他历尽的多少次的生死，拼了命的提升实力，当他向我寻求庇护你那族群之时，我本着先来后到的身份不想与你计较太多。”
“可你呢？毫不犹豫地跑回族群，把他孤零零地丢弃。你有没有想过，那一刻，他的心有多凉？有多失望？”
幽玥影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郁的质问，“你这一走就已经表明在你心里，族群的分量远超过了他。既然如此，在我帮你们稳定局势之后，你为什么还缠着他？”
说到这，幽玥影质问的声音愈发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都已经辜负了他的信任，怎么还有脸继续待在他身旁？”
听着这接连不断的质问，澹冰璃后退几步，脸色开始变得惨白，显然被幽玥影这话深深刺痛，一时难以接受。
“我......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他为我牺牲一切......”
她想要辩解，可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秦洛归来时那疲惫的眼神，心中浮现的愧疚再也降不下去。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彼时，澹冰璃心中想的是不让秦洛为自己赴险，毕竟她那族群一事前路飘渺，看不到半点的希望，才会选择独自回到族群，一个人来默默承受。
可如今，幽玥影的声声质问敲击着她的内心，这些念头在脑海中反复拉扯、不断盘旋，将她拖入了自我怀疑中。
但下一刻，在极度的自我怀疑和愧疚的双重折磨下，澹冰璃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声音都因为急切而发颤：
“我知道我之前的离开有失妥当，我也不想......我，我还有冰皇传承！我会将这传承给他，用来弥补之前的一切。”
话一出口，澹冰璃己没了平日里的自持。毕竟这冰皇传承，是她昨晚才在秦洛怀中答应接受的机缘，可如今对秦洛的愧疚让她根本无暇顾太多。
此刻她只想在幽玥影面前证明她对秦洛的感情并非如对方所诋毁的那般不堪，证明自己虽曾有过错，但绝非是一个只会拖累的无用之人。
听闻此言，幽玥影眼中眸光闪烁。心中满是酸醋的想着：
秦洛竟然连太初冰华法相都未曾向她索要？对这澹冰璃宽容得有些离谱了吧，甚至还将自己的天蕴灵乳送给了她，当真是被迷了心智！
心中虽然不甘，但幽玥影却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就凭你们上古冰皇遗留下来的太初冰华法相，也妄图匹配秦洛的身份？他的未来，注定会站在万千世界的巅峰，而他路上的每一步，我都会为他精心铺就。”
“我会替他寻觅到这世间最顶级的远古法相，助他领悟最为强大的绝世神通，这些才是他应有的依仗。”
言罢，幽玥影猛地将目光转向澹冰璃，那眼神刺向对方，语气中满是质问与嘲讽：
“反观你又能为他做些什么？除了在这里自怨自艾、故作深情，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历经千年岁月的沉浮，幽玥影的心计那是在无数权谋纷争与生死考验中锤炼出来的，岂是初出茅庐的澹冰璃所能抗衡？
被这般犀利的言语逼视，澹冰璃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拼命摇着头，试图驱散内心的慌乱与迷茫，半晌后才语无伦次地说道：
“不是的，我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
“我......我当时只是想他活下来，我......我会努力修炼，未来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
语无伦次的声音在这充满压迫感的空间里倒是显得十分单薄、无助。
看着澹冰璃这副慌乱无措的模样，幽玥影心中冷笑连连，觉得攻心的火候已到，是时候收网了。
她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你昨晚到底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手段，竟能让他鬼迷心窍，一时之间对你心软起来。”
幽玥影拖长了音调，语气中尽是轻蔑，眼神在澹冰璃身上肆意打量，“我看无非就是靠你那副皮囊罢了，这和那些街头卖弄风骚的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她故意将话说得难听，每一个字都将澹冰璃那残留的自尊无情剥落。
看着澹冰璃那极剧收缩的瞳孔，幽玥影话语突然一转，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压抑的死寂。
“但有些话，我不得不替他说出来。”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从你擅自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将他的真心践踏。或许在他心里，你早就......”
话没有说完，却故意留下一段意味深长的空白。
正是这空白让澹冰璃的内心不断起伏，再配合上确实是一开始自己主动服侍的情景，无尽的揣测在心头肆意蔓延。
说着，幽玥影手一扬，将手中装着天蕴灵乳的瓶子丢在地上。
叮叮叮！
清脆的落地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这赠与，也许是他留给你的最后一点颜面罢了。”
“你也该掂量掂量自己，识趣一点，别再像个甩不掉的包袱，死皮赖脸地纠缠不休。你我都清楚，离开他，于他而言是挣脱束缚，能心无旁骛地向着巅峰迈进。”
“这是你当下唯一的出路，也是对他最正确的选择。”
字字如刀的话语，在屋内盘旋回荡，回荡在不觉中跪坐在地的澹冰璃耳中。
而幽玥影的身影，在说出这番话后却鬼魅般消失不见，徒留一室死寂。
此刻的澹冰璃像是被这攻心之言彻底击垮了一样，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连指尖都透着颓然。
“我当真错得这般离谱吗？”
“难道我真的，只是他修行路上的累赘？”
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便在心底扎根，将她的心死死缠裹住。
在幽玥影的攻心言语下，澹冰璃心中开始变得摇摇欲坠。那些与秦洛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那些互诉衷肠的夜晚，如今都被打上了问号。
她忍不住想，自己当初离开的选择，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些自以为是的愿想，是否只是一场自我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