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就结婚了,我就成了太子妃。”加玛忽闪着大眼睛,柔软的手在吉木可的胸上抚摸着。
“当时你们家是三喜临门,你阿爸阿妈是不是非常高兴?”吉木可问。
“有喜也是忧,”加玛说,“阿爸和刚刚的加封自然是高兴的事儿,可是我被封为太子妃就让我阿爸阿妈有些忧虑了。”
“为什么?”吉木可说,“封太子妃要比加封大医官和副营帅强的多,对于一个女人,那可是一步登天。”
加玛叹了口气,“这个天也太高了,我阿爸阿妈都说我没有心机,在宫中会很难受,也会有危险。”
“开始我还不信,可是这五年……”加玛的眼泪簌簌的流下来。
吉木可为她擦着眼泪,“可我迷迷糊糊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受委屈了。”
他摸着她的后背,“疼吗?”
加玛摇摇头,虽然眼睛还有泪水,可笑容却很灿烂。
“张东是什么时候来的?”吉木可问。
“两年前吧,”加玛回忆着,“当时他来看他哥哥张贵,你一见到他就问他认不认识卫铭,他说不认识,你不信,一再追问。他没办法就说好好想想,你就把他留下,他就成了你的贴身太监。”
“成了太监不是很惨的事吗?他愿意吗?”吉木可有些自责的说,“我这不是作孽吗!”
“他本来就是太监,”加玛瞪着眼睛,“他和他哥哥一起进宫受阉割的,当时他好像才十来岁。”
“他和刘畅中原来认识吗?”吉木可问。
加玛皱着眉头,“这话你问了有几十遍了,他们怎么可能认识,刘家在几十年前就来到肃稷国,是肃稷国最富有的,刘畅中的父亲刘衡又是户部尚书,张东要是认识他们还能当太监?”
“刘畅中他们家在这里已经上百年了?”吉木可问。他突然意识到可能这些话已经问过多次,就说,“抱歉,我又在问着同样的问题了,是不是又是问了几十遍了吧?”
加玛向上爬了一下,亲了一口吉木可,“没关系,以后这些问题就是问上一百遍我也好好的回答你,我感觉你现在真的明白了。”
“刘畅中他们家好像是他祖爷爷的时候来到肃稷国,据说他们家在中原时候就很富有,到了肃稷国后,老国王为了买中原的盐铁,依靠他们家进货,他们很快就成了最富有的。到了刘畅中父亲刘衡这一辈,刘衡的妹妹又成了王妃,刘衡也加官进爵,成了户部尚书,他们不仅富有,而且又有了权势,王宫中的大小官员都对他们家特别敬重。”
“有钱又有权,当然事事亨通。”吉木可说,“他以莫已经是营帅了吧?”
“是的,”加玛说,“守卫营营帅。”
“拉离呢?”吉木可问。
“城外训练营营帅。”
“城外训练营不是少年营,也设置营帅这样高级官职?”吉木可隐约记得当年的训练营不过是几百人,怎么可能设置营帅这样高级官职。
“不知道,”吉木可说,“他的官职是秘密的,我也是你告诉我的,连我阿爸都不知道。”
“我告诉你的?”吉木可有些奇怪,“我告诉你,然后我又要问你,你再告诉我!”
“哎对,”加玛笑着点头说,“就是这样,我和你说的很多事都是你说的,要不我怎么知道这些。”
“哎,”吉木可说,“但愿以后不会有了。”
突然,张东叫道:“王后请太子太子妃立即到大王宫。”
“知道了,马上到,”加玛一边应着一边穿衣服,“快穿衣服走!”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情?”吉木可说。
加玛低声说,“是不是父王要不行了,快点吧!”
“父王要不行了?”吉木可惊奇的问。“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昨天还去了呢,是你又忘了。”加玛说。
“你去后尽量少说话,看母后眼色行事,也不要和别人说话,装作忧伤的样子就行。”加玛穿好衣服,又替吉木可长衣服,不住的嘱咐道。
他们出了房门,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两边护卫着,快步向大王宫跑去。
进了大王宫的卧房,只见国王塔尔什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微弱的呼吸着。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没有特别消瘦,不过好像有些变形,与吉木可记忆中的有些显得老态。
他躺在黄色绣花的褥子上,身上盖着同样是黄色绣花的被子,只是被子是缎面的,绣的花纹也很精致。
吉木可走过来,跪在炕边,讷木王后走过来俯身对闭着眼睛都国王塔尔什说,“太子吉木可来看你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国王没有什么反应。
吉木可突然感到一股悲伤涌上来,泪水不住的流下来。
“父王,孩儿来看你来了,孩儿不孝,没有能够在父王身边尽孝。从现在起,孩儿要守着父王,寸步不离,谨守孝道。”
讷木王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吉木可。
其它王子公主也一起跪下,齐声说道:“父王安康!父王安康!”
突然,国王塔尔什微微的睁开眼睛,对大太监格尔木摆摆手,格木尔近前俯身将耳朵贴在国王嘴边听着,不住的点头应着。
而后,大太监格尔木起身对众人说:“国王有旨,请诸位退去,国王要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都轻声的退出卧房,在厅堂等候。厅堂里已经站着很多王公大臣,也有的一些年纪大的坐在靠墙的两排椅子上。
讷木王后仍旧站在卧房,有些愤怒的看着大太监格尔木。
格尔木躬身走到讷木王后跟前,“王后还有什么吩咐吗?”
“王上都说什么了?”讷木王后问。
“王上就说要大家退下,他要安静的休息一会儿。”格尔木皮笑肉不笑的尖着嗓子说道。
讷木王后犹豫了一下,格尔木躬身站在她面前,意思已经很清楚。
讷木王后有些无奈地转身离开国王卧房,来到厅堂。大家齐刷刷看着她。
“王上需要休息,请大家回去吧。”讷木王后说。
几个宫中的大医官互相看了看。讷木王后对他们说,你们还是留下。
左丞相格弥尔对大医官们问道:“你们能不能保证王上安然无恙吗?”
大医官们不敢回答。
“格弥尔,你什么意思?”讷木王后怒视着左丞相格弥尔。
“当然是不放心王上了!”一个身材高大,面目黝黑,满脸胡须的人走过来说。
讷木王后一看是东王爷戈买。东王爷戈买是国王塔尔什的弟弟。国王塔尔什共有四个弟弟,其他三个都已经不在了,只有东王爷戈买健在,与国王感情很深。特赐国王权杖,可以在国王授权下,代行国王职权。
“是二弟呀,”讷木王后勉强笑了笑,“有什么不放心。”她转身对值守太监张贵说,“告诉东王爷,国王现在怎么样?”
“是,”张贵一溜小跑过来,“禀告东王爷,王上现在睡着了,不让别人打扰。”
东王爷戈买一把抓住张贵衣领,“你小子要是敢糊弄老子,我就把你剩下的那点玩意拽下来喂猫!”
几个王妃偷偷乐着。她们知道东王爷戈买是冲着讷木王后,心里也很解气。
“不敢不敢,”张贵尖叫着,“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儿也不敢糊弄东王爷呀!”
讷木王后心里有些不安。本来东王爷戈买在嫩水镇守,有一个营帅带兵。不知道这次回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为了国王的继承之事。
她清楚,东王爷戈买早就对自己参与朝政不满,会不会与几个反对自己的人联手。
再有,大太监格尔木的态度也让她不安,是不是国王已经安排好了后事,如果是这样,那一定不是太子吉木可,否则不会不知道。
她预感到,国王一定另有人选了。而且,已经开始动作了。
这时,太师洪山子和右丞相旦以在一边向她使眼色,她知道他们有重要情况要讲。
她突然感觉到缺了点什么,她环顾一下,发现二王妃塔拉米和二王子吉定艾都不在,这个时候他们是最应该在此的。
突然,国王卧房的门开了,大太监格尔木哭着大喊道:“王上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