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璞玉!万璞玉是你吗!”
祝元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明,但耳边的声音却相对的越来越模糊。
那种隐隐约约的哭声像是一团黏糊到找不清颗粒的一团浓粥,在祝元的耳边时而近时而远,同样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这种听上去像是介于年轻女性跟男性之间的低沉哭声,根据祝元的认知经验,很大可能是发育并不是很完全的少年人能发出来的。
在他们之中,只有万璞玉的年纪符合这个范围,祝元自然联想到是万璞玉在哭。
虽然,他还没见过万璞玉哭成这个样子。
这种哭声一直环绕在祝元耳边,像是紧紧黏上来的幽灵,使得他才平静下来的心绪又乱了起来。
“万璞玉!你怎么了!”
“听得见的话回应一声,到底怎么了!”
祝元穿梭在一间间土砖屋子之间,但那哭声传来的方向实在太模糊,让他很难判断出万璞玉究竟在哪个位置。
而任凭他怎么呼喊,万璞玉像是听不到一样,除了一直在哭,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你的同伴,还挺关心你的。”
虽然破旧的木门被关上,就这风化到千疮百孔的门板根本挡不住祝元的喊声。
他的声音吸引着万璞玉跟瘦长脸男人同时注意,趁这个机会,男人先一步反应过来,一手勒住万璞玉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强行把他拖进了旧衣柜里。
跟万璞玉猜的差不多,这处民居跟其他是有区别的,也许就是所谓的“阵眼”存在。
而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老式衣柜,隐藏在柜中的背板是可以打开的。
虽然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但明显是可以通过这处能活动的背板悄无声息的逃离。
万璞玉这下是真的有点慌了,虽然到目前为止每一步都在他多多少少的计划中,但这个男人要是真带走自己,之后的发展可就不可控了。
他一条腿有伤无力,就算瘦长脸男人不这么谨慎,他也没有多少力量反抗,只能任被拖着走。
被拖进有机关的衣柜里,万璞玉适时挣扎了几下,被紧紧捂住的嘴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他这样,只会让男人更警惕对待。
果然男人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更大力的控制住他,
“别想耍什么花招,既然是我来动你,肯定是做好了准备。”
万璞玉踢蹬了几下,伤腿碰到了关过来柜门,一阵剧痛从骨头里炸开,又泄了他本就不多气力的大半部分。
关于他的情况,男人不是看不出来。
见他虚弱,男人眼底的情绪就越来越放松,说明他最开始也是对万璞玉有些忌惮的。
毕竟现在摆在眼前的,已经不是那个躲起来哭到昏过去的小孩子,而是被道阳观老当家一手精心培养起来的“小万真人”。
本身男人为了躲避麻烦,已经不掺和国内的事情,但无奈何道阳观小万真人的名头太响,公司布在国内的人手几乎没人敢跟他对上。
没有办法,最近公司遇上的事情多,总部一时也不好从其他地方抽掉人手,只能交给男人来办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为他当年的疏忽做个善后工作,自己擦自己的屁股。
自从道阳观当家之位新旧交换,公司就打算趁这个薄弱的机会出手,但首先是因为没有调派出合适的人手,更重要的是因为忌惮,硬生生拖到现在才动手。
好在“等等”就能等到好消息,让人忌惮不已的万璞玉经历变故被打瘸了一条腿。
这下,不管是不是真老虎,总也是一只瘸了腿的老虎。
但男人是专业搞暗杀的,谨慎几乎是刻进了本性之中,在真正交手之前,精神一直是紧绷着的。
直到万璞玉真的如同一直困兽被他步步紧逼至死角,被他困死在自己手下,他才算是放心下来。
“你确实比我想象中更厉害,或者应该说是命大,”
男人俯下身,凑在万璞玉耳边低声如同耳语,
“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没杀你吗?真以为我没发现那时候衣柜里有个什么小东西?”
对于男人的低语,万璞玉又“呜呜”了几声,意思是“我被你堵着嘴,我说个屁”。
男人听着外面祝元的脚步声跟喊声似乎越来越远了,倒也是放心了不少,放开了捂着他嘴的那只手,但另一只手还钩在万璞玉的脖子上。
“我一直觉得,你当年就是没有发现我,”
万璞玉终于可以自由呼吸,深吸一口气后,开口就是在挑衅,
“承认吧,你就是没这么聪明,”
“你当年没发现了,才致使给你们公司培养出一个眼中钉,导致你今天来给曾经的自己擦屁股。”
男人不自觉的勒紧了他的脖子,显然是在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就生气了,
“你这样强词夺理,很没意思。”
万璞玉自然毫不示弱,
“你的强词夺理,也很没意思。”
男人用力勒住他的脖子,勒的他呼吸越来越不畅,脸颊跟眼底晕开的红色越来越明显,
“你应该清楚,我出现在这里就没打算给你活路。”
即使喘气儿都喘不匀,万璞玉还是没放弃他一贯的嚣张,努力扯起一侧嘴角,全面嘲讽对方,
“说得跟自己多有本事一样,不是一贯只会把刀尖对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要不是我残了,你个缩头乌龟真的敢来跟我对线?”
“承认吧,你……”
万璞玉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男人手下加重的力道给掐了回去,
“消停一下吧,这么低级的激将法对我很没用。”
万璞玉已经发不出声音,但还是非常努力的抖动着嘴唇,相信男人能通过口型看出他想说的是什么,
“有没有用,你自己心里清楚。”
男人把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不打算继续跟他废话下去,一摸口袋准备动手。
但没想到这会儿,刚才从门口经过的祝元竟然去而复返,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万璞玉?是你吗?你在这儿吗?”
男人啧了一声,勒紧万璞玉的脖子把声音压到最低威胁,
“你清楚我是为什么而来的,”
“我不给公司干多余的工作,所以你不出声,只死你一个,”
“你要是敢出声,这个愣头青在我这里能称几斤几两,你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