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精盐?”我喃喃自语,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片盐田使用的正是从现代带回来的海水提纯技术,难道误打误撞,真让我找到了在古代生产精盐的方法?
孙博士激动地搓着手,“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能大规模生产,这可是……”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这可是能撼动整个盐业的宝贝啊!”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孙博士说得没错,精盐的出现势必会冲击现有的盐业格局,而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后来者,真的准备好面对这一切了吗?
没等我理清思绪,王叔就急匆匆地跑来,脸上满是焦急,“小宇,不好了!周家的周老爷来了,指名道姓要见你!”
周家,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盐商,为人臭名昭着地霸道,平日里没少欺压我们这些小盐户。我心中一凛,难道精盐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了?
我安抚住王叔,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迈步走向会客厅。
周盐商一身锦衣华服,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茶杯,却一口未动,阴沉的脸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草民戴小宇,见过周老爷。”我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周盐商放下茶杯,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我听说,你这里最近出了批好盐?”
我心中一沉,果然是为这事而来。我故作镇定地答道:“不过是些寻常海盐,让周老爷见笑了。”
“寻常海盐?”周盐商冷笑一声,“寻常海盐能卖出比市价高三成的价格?”
我心头一跳,看来他已经把我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我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周老爷说笑了,草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不懂规矩?”周盐商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我看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就赶紧把你的方子交出来,我可以给你留条活路!”
我直视着他,心中冷笑,这世上哪有白来的好处?交出方子,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的性命!
“周老爷,这盐场是草民的心血,您……”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盐商不耐烦地打断,“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就凭你,能保住这盐场?”
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小子,我劝你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否则……”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中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寒意。
夜幕降临,海风呼啸,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小宇,你怎么了?”孙博士见我脸色凝重,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摇摇头,将心中的不安压下,“只是觉得今晚的风,有点冷……”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王叔慌乱的声音:“不好了,小宇,海,海面上……”
我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冲出门外。
只见漆黑的海面上,几点火光正朝着盐场的方向疾驰而来,映红了半边天空……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火光!几艘海盗船不知何时出现在海面上,此刻正朝着我们的盐场气势汹汹地驶来,船头站满了手持刀剑的凶神恶煞的海盗,叫嚣声、火光冲天,将原本静谧的夜晚撕裂成一片混乱。
“海盗!是海盗!”王叔的声音颤抖着,脸色惨白。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周盐商的动作如此之快,看来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海盗突袭,烧毁盐场,我辛苦建立的一切,难道就要毁于一旦吗?
不,我决不允许!
“孙博士,你带着大家去安全的地方躲避!”我果断地下达指令,“王叔,召集所有青壮年,跟我去阻拦海盗!”
孙博士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转身去组织大家避难。
我抽出柴刀,振臂一呼:“兄弟们,保护我们的家园!”
盐场的工人们平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但此刻,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爆发出惊人的勇气,纷纷拿起锄头、扁担,跟随我冲向海滩。
海盗们已经登陆,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左眼上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手提一把鬼头大刀,正是这一带臭名昭着的海盗头子——李船长。
“小子,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老子刀下无情!”李船长嚣张地叫嚣着,指挥着手下一边放火烧毁盐场的设备和仓库,一边向我们逼近。
“放肆!”我怒喝一声,迎着李船长冲了过去。
刀光闪过,我奋力挥动柴刀,堪堪挡住李船长的攻击。李船长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勇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凶狠所取代。
“找死!”他怒吼一声,挥舞着鬼头大刀,向我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我且战且退,一边躲避着李船长的攻击,一边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小宇,小心!”
耳边突然传来林渔焦急的呼喊声,我心中一紧,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海盗正挥舞着刀向我背后砍来。
“不好!”
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林渔突然冲到我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刀锋入肉的声音,伴随着林渔痛苦的闷哼,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仿佛停止了。
“林渔!”我目眦欲裂,疯了般地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个海盗,将倒在血泊中的林渔紧紧搂在怀里。
“小宇……我没事……你快去……”林渔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角却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虚弱地抓着我的手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没事!”我心疼地抱起林渔,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触目惊心。
“别管我……快去……阻止他们……”林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不断地从她身下涌出,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叔!带林渔先走!去找大夫!”我朝着王叔嘶吼道,将林渔交给王叔后,我红着眼,重新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柴刀,朝着那些海盗冲了过去。
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我要杀了这些畜生,为林渔报仇!
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挥舞着柴刀,不要命地攻击着眼前的海盗。我的招式毫无章法,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和满腔的愤怒。海盗们显然也被我不要命的打法吓住了,一时间竟被我逼得连连后退。
“住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只见一群官兵骑着马,浩浩荡荡地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为首一人身穿官服,腰佩长刀,正是县城的赵盐官。
“大人!您可算来了!”王叔看到赵盐官,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去。
赵盐官翻身下马,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又看到我浑身是血,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林渔,顿时脸色大变,“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是海盗!是李船长!他们突然袭击了盐场,还……还伤了林渔……”王叔指着地上被官兵制服的海盗,悲愤地说道。
赵盐官闻言大怒,“该死的海盗!来人!给我把这些海盗都抓起来!”
“大人,李船长他们……他们已经跑了……”一个官兵上前禀报道。
“什么?!”赵盐官脸色铁青,“给我追!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
深夜,我坐在林渔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担忧。大夫说林渔失血过多,需要静养,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今晚了。
“小宇,你别担心,林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孙博士安慰我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建盐场,如果不是我得罪了周盐商,林渔就不会受伤。
“小宇,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孙博士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次海盗袭击,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
“是周盐商,对吧。”我接过孙博士的话,语气冰冷。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恨你入骨。”孙博士叹了口气,“小宇,你打算怎么办?”
我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要去找李船长。”
“你疯了?!”孙博士惊呼道,“你现在去找李船长,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有我的打算。”我站起身,语气坚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我转身走出房间,门外,王叔焦急地等待着我。
“小宇,我跟你一起去!”王叔坚定地说道。
我拍了拍王叔的肩膀,摇了摇头,“王叔,你留下来照顾林渔,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我要去找李船长,我要弄清楚这一切,哪怕是与虎谋皮……海风腥咸,带着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我离开盐场,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根据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李船长的老巢就在北边的一处隐蔽海湾里。
孙博士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冒险,坚持要跟我同去。我拗不过他,只能带上他。一路上,孙博士忧心忡忡,一直试图劝我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
“小宇,李船长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这一去,无疑是羊入虎口啊!”孙博士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我摇摇头,目光坚定,“周盐商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为的就是逼我就范。如果我这次退缩了,以后只会更加被动。”
孙博士还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他知道我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走了大半天,终于在傍晚时分,找到了李船长的老巢。那是一个天然的海湾,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只有一条狭窄的入口,停泊着几艘海盗船。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带着孙博士朝海湾走去。
“什么人?!”我们刚靠近入口,就被两个手持弯刀的海盗拦住了去路。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戴家村戴小宇,求见李船长。”我拱手说道。
两个海盗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其中一人转身进了山洞,另一个则警惕地盯着我们。
不一会儿,那个海盗去而复返,粗声粗气地说道:“老大让你们进去!”
我和孙博士对视一眼,跟着海盗进了山洞。山洞里比我想象的要宽敞明亮,洞壁上插着火把,照亮了整个山洞。洞内摆放着各种兵器和抢掠来的财物,一群凶神恶煞的海盗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大声喧哗。
在山洞的最里面,摆放着一张虎皮座椅,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坐在上面,正大口地啃着一只烤鸡,此人应该就是李船长了。
“你就是戴小宇?”李船长放下手中的鸡骨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我。
“正是在下。”我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今日冒昧前来,是想和李船长谈一笔交易。”
“交易?”李船长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
“就凭我能让你赚更多的钱。”我直视着李船长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
李船长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让我赚更多的钱?”
我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