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点着油灯,借着昏黄的光线仔细翻阅着赵郡主给我的卷宗。每一页数据都触目惊心,赵郡的财政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彻夜未眠,将现代金融知识与赵郡的现状结合,草拟着改革方案,力求找到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
第二日,我怀着忐忑的心情随赵郡主进宫面圣。巍峨的宫殿,森严的守卫,无形中给我带来巨大的压力。而赵郡主一袭华服,神情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吴大人,赵郡如今百废待兴,急需一套全新的金融体系来盘活经济。”在御书房内,赵郡主开门见山,直接向负责金融的吴官员阐述利害,“戴先生是我特意邀请来协助改革的奇人异士,他的方案或许能解赵郡燃眉之急。”
吴官员年过半百,为人刻板老成,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郡主殿下,金融之事非同儿戏,岂是区区草民能够插手的?更何况,这动摇国本之事……”
“吴大人,”赵郡主不慌不忙地打断了他,语气坚定,“赵郡的现状难道您还不清楚吗?若再不思变,只怕不用外敌入侵,自己就先乱了阵脚。您担心的那些弊端,戴先生的方案中都有相应的解决之策。”
吴官员眉头紧锁,显然并不认同赵郡主的观点。他正欲开口反驳,赵郡主却将我之前呈上的方案递到他面前:“这份方案,还请吴大人仔细过目。您心中若有疑虑,尽管提出,戴先生定会为您一一解答。”
吴官员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那份方案。他一页页翻阅着,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方案中的内容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而我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
终于,吴官员放下了手中的方案,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份方案,是你写的?”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回大人,正是在下。”
吴官员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透一般。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顿时凝固起来,落针可闻……
吴官员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我挺直腰板,毫不躲闪地迎上他的视线。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的怯懦和犹豫都会前功尽弃。
“大人,草民出身微末,却也心系赵郡百姓。”我语气诚恳,不刻意奉承,“这份方案,是草民结合赵郡现状,以及……”我顿了顿,“另辟蹊径,借鉴了一些海外奇思妙想,苦思数日才完成的。”
我略去了“现代金融知识”的部分,转而用“海外奇思妙想”含糊其辞,毕竟在这个时代,太过超前的理念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和恐慌。
“哦?”吴官员来了兴致,“海外奇思妙想?说来听听。”
我心中暗喜,知道这是个让他了解方案细节的好机会。于是我从方案中最容易被接受的部分开始讲起,先解释了建立钱庄、发行纸币的基本原理,再辅以一些浅显易懂的例子,将新金融制度的优势娓娓道来。
我刻意避开了那些过于超前的概念,而是着重强调新制度能够带来的实际好处:比如方便商贸往来,增加税收,促进经济发展等等。为了打消吴官员的顾虑,我还针对方案中可能存在的风险,例如通货膨胀、货币贬值等问题,提出了相应的防范措施。
我一边讲解,一边观察着吴官员的神色。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点头赞许,显然已经被我的方案和讲解所吸引。
“戴先生,”也不知过了多久,吴官员终于开口,语气中少了之前的质疑,多了几分欣赏,“你的这份方案,构思之精巧,思路之清晰,实乃老夫生平仅见。”
我心头一喜,但仍旧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谦虚道:“大人谬赞了,草民只是尽绵薄之力罢了。”
“这份方案若能实施,对赵郡,乃至整个大梁,都将是一场巨大的变革。”吴官员感叹道,“只是,此事兹事体大,老夫也无法一力承担……”
我明白他的意思,改革必然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没有强大的支持,单凭我和赵郡主,很难与之抗衡。
“大人,”我深吸一口气,“草民相信,只要是为了百姓福祉,一切阻碍都会迎刃而解。您说呢?”
吴官员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终于,他缓缓开口:“好,老夫答应你,会尽力支持你的改革方案。但你要记住,此事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你我二人,都将万劫不复!”
“草民明白!”我激动地拱手行礼。
吴官员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封手谕,盖上自己的印章。
“拿着这封手谕,去找户部的孙账房,他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他将手谕递给我,“切记,万事小心!”
我双手接过手谕,心中激动万分,他知道,赵郡的金融改革,终于迎来了新的转机!
我拿着手谕匆匆走出皇宫,直奔户部而去。一路上,我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孙账房那张精打细算的脸,以及他得知消息后可能会露出的惊讶表情……我一路快步疾行,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户部的大门。守门的侍卫认出我来,没有阻拦,只是好奇地望着我,想必是这匆匆忙忙的样子让他们有些疑惑。我顾不上和他们解释,径直朝着孙账房的房间走去。
“孙大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我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传进了屋里。
孙账房正伏案核对账目,听到我的声音,疑惑地抬起头,看到是我,眉头微微一皱:“戴先生?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我几步走到他桌前,将吴官员的手谕递了过去:“您看看这个!”
孙账房接过手谕,仔细阅读起来。起初,他的表情还算平静,但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毛渐渐扬了起来,等到读完整篇手谕,他猛地站起身,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竟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这……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吴大人已经答应支持我们的方案了!”我难掩心中的喜悦,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好!好!好!”孙账房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此事若成,必将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戴先生,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他激动过后,很快冷静下来,走到书架前翻找起来,一边翻找一边说道:“戴先生,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正好有一些初步的想法,咱们这就好好合计合计,争取尽快制定出一套完善的推广计划!”
我点点头,也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开始和孙账房一起,就新的金融政策制定起推广计划来。从钱庄的设立、纸币的发行,到利率的制定、兑换的比例,事无巨细,我们都一一进行了商讨和规划。
当天晚上,我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商会的众人。正如我所料,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激动不已。
“戴先生,您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有了新的金融政策,我们以后做生意就方便多了!”
“是啊,再也不用担心路途遥远,携带大量现银的风险了!”
……
听到商会成员们一致的拥护和赞赏,我心中更加坚定了推行金融改革的决心。我知道,前方的道路还很漫长,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最终实现我们的目标!
然而,当新的金融政策真正开始实施的时候,市场的反应却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