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我记得城西有一处废弃的庙宇...”我看向周富商,“不知你可否帮忙联系下它的主人,我想租借下来,作为村里的私塾。”
周富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戴先生,你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放着好好的金融大业不做,居然要去办什么私塾?”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解释,只是将孙夫人的信递给了他。周富商看完信,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长叹一口气,“贤伉俪果然情深义重,戴先生如此挂念家乡,实在令人敬佩。”
“周兄说笑了,我只是想为家乡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在周富商的帮助下,我很快联系上了庙宇的主人,并以极低的价格租下了那处地方。说来也巧,这庙宇虽然年久失修,但主体结构还算完好,稍加修缮便可使用。我立刻雇佣了工匠,开始对庙宇进行修葺,并购置了一些桌椅板凳等教学用品。
这天,我正在查看修缮进度,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敢问可是戴先生当面?”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青衫的年轻书生,手持折扇,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正是在下,阁下是?”
“在下姓李,忝为秀才,听闻戴先生要在此办学,心生敬佩,特来毛遂自荐,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
我上下打量了李秀才一番,见他虽然衣着朴素,却难掩一身书卷气,言谈举止也颇为得体,心中甚是欢喜。
“李秀才愿意来此任教,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书院尚未建成,一切从简,还望李秀才不要嫌弃才是。”
“先生说笑了,能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在下荣幸之至。”李秀才说着,从身后取出一捆书籍和几套笔墨纸砚,“这些都是在下平日里使用的一些教材和教具,希望能派上用场。”
我接过书籍和教具,心中感动不已。短短几日,这简陋的庙宇便在众人的努力下焕然一新,一座崭新的书院拔地而起。看着孩子们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书写字,我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村口却来了一顶轿子……
轿子落地,一个身着绸缎,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满脸的横肉随着他的步伐一颤一颤,正是这十里八乡最难缠的人物——赵乡绅。他一来就叉着腰,指着刚建好的书院大门,唾沫星子横飞:“戴小宇,你小子好大的胆子!谁让你私自建房,还敢动土修庙的?”
我迎上前去,不卑不亢地解释道:“赵乡绅误会了,这里并非民宅,而是我出资建的村学,用来免费供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
“放屁!”赵乡绅一声怒吼,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狗屁村学,我看你小子就是钱多了烧得慌,在这穷乡僻壤办什么学堂,我看你是想造反吧!”
我心中冷笑,这赵乡绅最是贪婪,平日里没少被他压榨,如今见我回乡置业,怕是动了歪心思,想借机敲诈一笔。正当我准备开口反驳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
“荒唐!简直是荒唐!”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长衫,头戴方巾的老者在人群中缓缓走来,正是镇上赫赫有名的韩夫子。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摇头道:“戴小宇,我早就听说你回乡了,本以为你会为家乡做些实事,没想到你竟如此糊涂!”
“夫子...”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把钱财浪费在这种无用之事上,还不如多购置些田产,也好接济乡邻!读书识字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能耕田种地吗?”韩夫子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这是在误人子弟啊!”
周围的村民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显然,韩夫子的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在他们看来,读书是件奢侈的事情,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赵乡绅见韩夫子也站在他这边,更加得意忘形,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听见没有!连韩夫子都教训你了!我告诉你,这书院建在这里,严重影响了风水,你必须马上拆了它!”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赵乡绅那张贪婪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赵乡绅,这书院,我建定了……”
“赵乡绅,这书院,我建定了!”我掷地有声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竟敢公然顶撞赵乡绅。韩夫子更是痛心疾首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拂袖而去。
我不理会周围的议论纷纷,直视着赵乡绅的眼睛,沉声道:“赵乡绅,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无非是担心这书院损害了你的利益。但你可曾想过,若是这村里所有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将来都能凭自己的本事吃饭,那这村子还会是现在这番穷困潦倒的景象吗?”
“强词夺理!”赵乡绅涨红了脸,指着我怒吼道,“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读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像我们一样种地干活!”
我冷笑一声,反问道:“既然读书无用,那你为何还要将你的儿子送到城里去念书?难道赵公子天生就比村里的孩子高贵吗?”
一句话,戳中了赵乡绅的痛处。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赵乡绅,我并非要与你作对,只是想为这村子做点实事。这书院,我建定了,而且还要办下去!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我的话语铿锵有力,在人群中回荡。周围的村民们都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一个个沉默不语。赵乡绅见我态度如此坚决,知道硬的不行,便眼珠一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好得很!戴小宇,你有种!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他便带着仆人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阴狠的眼神。
我看着赵乡绅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我知道,赵乡绅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破坏书院的。
果然,没过几天,书院就开始不太平了。先是村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书院的风言风语,说书院建在坟地上面,会招来厄运;然后是书院的墙上被人涂满了污言秽语,甚至还有人晚上偷偷跑到书院里,将桌椅板凳都给砸了……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并没有慌乱,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赵乡绅在背后搞鬼。我一边派人加强了书院的巡逻,一边开始暗中调查,试图找到赵乡绅的把柄……
这天夜里,我正在书房里看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东家,不好了!”我的管家老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地说道,“村里……村里……”
“村里怎么了?”我心中一紧,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村里的牛,全都被……全都被……”老李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全都被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