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殷素素顿时愣在原地。
她旋即恍然大悟，看向方奕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
四周众人也面面相觑，似乎都难以置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一条荒唐的规定——不卖香水给相貌不佳的人？
这是什么逻辑？
“我正是看到了她们两位，才猛然记起了这么个规矩。”
方奕漫不经心地耸耸肩，随意朝孙氏姐妹一指，“特别是对她们二人，以后绝对不可出售。”
当众点名羞辱，即使是心思最为迟钝的人此刻亦明了其意图。
毫无疑问，这话分明是借题发挥，直言孙氏二人容貌不佳！
顿时，孙氏姊妹脸色一沉，阴霾笼罩眉宇之间，双目里满是愤恨之色：“这小子，竟敢公然侮辱我们！简直无法无天！”
孙家主妇尖锐的嗓音如利剑破空，直指方奕。
“你怎敢如此羞辱我家主人？”
旁边的侍女见状赶紧冲上来质问，并示意守卫行动。后者立刻调整方向，冷漠的目光紧锁于方奕身上。
但方奕却不为所动，反倒是转向围观者神秘兮兮地发问：“诸位可曾想过，为什么她们只能称为二夫人而非正妻？”
人群中泛起一阵低语，显然大家都在猜测背后隐秘。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微笑，继续说道：“答案很简单，只因长相不尽人意，就连礼部尚书与大学士这样的显赫人物也无法改变她们的身份地位罢了。”
闻言，几位少女不由轻笑出声；连一向稳重的殷素素也被逗笑了，不禁感叹冠军侯这般嘴上不留情分实在太过狠辣。
“幸运的是，在场购买商品的朋友都是美若天仙。”
方奕调整了一下语气，认真而意味深长地看着所有人补充道：“否则还真怕会坏了咱家香水质优价廉、专供佳人的规矩呢。”
听罢此言，在座女性手中的香水瞬间显得更加珍贵非凡。
然而孙氏二人却是怒极攻心，脸庞扭曲几近疯狂。
如此直接的嘲讽令她们心头熊熊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几乎失去理智。
“慕玮！”
面对步步逼近的压力，方奕并未慌乱失措，只是平静地呼唤同伴的名字。
后者微微一愣后随即理解了他的意思，挺身而出迎向挑衅。
“看样子你们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他环视一圈围堵他们的武装力量，神色从容，“要知道，我的父亲可是当今安国公。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礼部官员及崔先生嘛……哼哼，我会记住今天这个教训的。哪天闲暇之余，定要亲自登门拜访一番。”
尽管体型微胖却丝毫不影响其凛然风度，慕公子言语间尽显世家子弟特有的高傲姿态。
而对于他的身份揭露，孙家两位女眷虽稍显动摇但却没有表现出过多惊讶之情，显然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的到来。
看着对方依旧强硬的态度，方奕冷笑道：明知道情况复杂还主动送上门来找麻烦，显然是低估了他们解决问题的能力啊。
通过这次事件企图打击自家店铺声誉的做法未免太毒辣了些。
“安国公？”
“难道他就是京城三霸之一的慕玮？”
“这胭脂铺居然是他开的？”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阵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慕玮身上，眼中透露着明显的戒备与畏惧。
京城三霸之一的慕玮！
这个名号如同响雷般震撼，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位主儿，恐怕小命难保！
眼见众人得知慕玮的身份后都有些坐立不安，甚至想迅速离开这里的意思，方奕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看来这小子在京城里积下的名声果然够吓人啊！
“小玮啊！”
方奕迈步上前，表情瞬间变得肃穆起来，语气却平和得让人有些意外。
“说来，我们这儿有一种香水正合你姐姐慕羽晴小姐的心意。她用过之后感觉得怎么样？”
面对忽然间变得正式又不失礼节的提问，慕玮满面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
“这不是废话嘛？”
他一挥衣袖，嘴角带着几分自豪。
“你说呢？我姐对香味那挑剔着呢，但她都说是天下第一流的好东西！”
“既然这样就好。”
方奕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转而提高了声量，让周围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连才女慕羽晴都觉得我们的香水质地上乘……可偏偏有人认为这些东西不上档次。”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旁边站着面色不佳的孙氏二人。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浓烈得就像刚出炉的辣椒酱一样呛口。
听闻方奕此言，在场之人纷纷变了脸色。
暂且不说面前站立的就是那位令整个京城闻风丧胆的人物之一，更不必提他的胞姐、当今皇都里备受追捧的大才女慕羽晴！
不知道多少女子渴望能够得到哪怕一丝她的青睐，模仿着她的一切，从诗词歌赋到日常装扮。
而现在这样的一个女子却高度赞扬这里的香水……
谁还有胆量去质疑其品质？
与此同时，孙女士以及崔大学士之妻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虽然直接对付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可能显得不够体面，但身边这位年纪轻轻便已手段狠辣的小子却一点也不留情面。
不仅接连使用尖酸刻薄的话语刺激对方自尊心，还硬生生将她们与那个几乎是所有人偶像的女人相比……
正当她们为此感到愤怒时，“殷掌柜！”
方奕转向柜台后的老板娘沉声道：“记住我的话：将来卖货时一定要注意，绝不许向礼部侍郎或是崔大人家属销售此类商品！”
说罢，方奕朝向慕玮挥手示意：“慕兄，请两位客人出去吧。”
随着最后几句话落地，原本只是略带不悦的孙夫人此刻几乎快气得发疯，心中那份不甘心化作了深深的仇恨。
因为她们很清楚，经过这件事之后，自己不仅仅会被扣上“貌丑无盐”之类的帽子，就连自己的夫君也会因娶了这样一个“丑媳妇”而遭到世人的嘲笑与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