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方站在帐篷外,眉头紧锁,思考着该如何向陶贵妃禀报他所发现的惊人之事。
等陶贵妃休息好之后,他才请清风通报,进了帐篷,小心翼翼道:“娘娘,奴才有事回禀。”
陶顔言看着冬方一脸严肃的模样,好奇问道:“什么事?你怎么看上去紧张兮兮的?”
冬方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自己发现的事缓缓说出:“回娘娘,奴才今日偶然间看到,大皇子带着贴身的宫人和嬷嬷,在僻静处虐杀兔子,那场面实在是触目惊心!”
陶顔言听闻,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大皇子虐待兔子?你没看错?”脑海中出现大皇子白白净净的小脸,还有他被贺玥追着跑的狼狈样,怎么看都不是会做出这种残暴事情的孩子。
“他才七岁多,就虐杀兔子?”陶顔言忍不住再次询问。
冬方连忙点头应道:“娘娘,此事千真万确。当时奴才亲眼所见,大皇子手持木棍,让宫人把兔子绑住脚无法动弹,他就狠狠地用木棍抽打那几只可怜的兔子,口中还念念有词,看上去……有点像中了邪。”
冬方说完,真担心自己对皇子不敬,会被贵妃责罚。
陶顔言深吸了一口气,她怎么也无法将一个孩子与虐待动物的行为联系在一起。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来,嘱咐冬方道:“这件事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清风你们也不要外面去传,二皇子和两位公主那边,都留心些,保护好三个孩子。”
平日大皇子与三个孩子就玩不到一块儿去,若是大皇子有那种暴力倾向,那还不如远远隔开些,以免三个孩子受到伤害。
大皇子这边,血淋淋的小兔子都被下面的人处理掉了,他被带去沐浴更衣,又成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奶团子。可他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就感觉浑身都没力气,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又见嬷嬷帮他把宣纸铺开,给他研墨,他怒道:“整天就知道叫我写写写,我们是出来狩猎的,凭什么要我写字?又不是在蒙学!”
见大皇子十分抵触,嬷嬷也不敢逼得太紧,只好安抚道:“大皇子,德妃娘娘派人来千叮万嘱,让奴婢务必要每日督促您写字,修身养性,若是您不想现在写,那咱们可以稍微晚些再写。但您的字德妃娘娘是要过目的。”
嬷嬷也十分为难,他们这种伺候主子的,劝多了被主子嫌,劝少了被主子骂,怎么做都是错。
大皇子双手抱在胸前,气得呼吸起伏:“母妃总是逼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我想学武,她偏不让,那个贺锦安都已经习武两年了!”
嬷嬷上前规劝道:“二皇子怎可与大皇子您相比呢?您是陛下的长子,又是德妃娘娘所出,身份尊贵。那二皇子就是从民间认回来的,将来当个武将已经是他的造化,您却不一样,您将来啊,好福气都等着您呢。”
她说的这些话,大皇子平日里早就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他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地用力推开面前唠唠叨叨的嬷嬷,然后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一般,撒开脚丫子就一路小跑着冲出了营帐。
“哎,大皇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呀?等等奴婢!”嬷嬷赶紧拔腿去追。
可惜,大皇子人小速度快,嬷嬷追了许久,直到体力耗尽,也没追到大皇子。
“哎呀不好啦!快去禀报德妃娘娘,就说大皇子贪玩,不知道跑哪里去玩耍了,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嬷嬷急得直跺脚,一边连忙吩咐身旁的宫人赶紧去找德妃报信儿,一边顾不得休息,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分头四处寻找。
大皇子一路狂奔,不知不觉间竟然跑到了陶贵妃的营帐附近。
小锦安和贺萱、贺玥正在玩,在大人眼里根本就没意思的游戏,他们三个玩得不亦乐乎。
“我做的红烧肉入口即化,你买一些回去刚好下酒。”贺玥忙着推销她的“石头树叶肉”。
“可我是个穷书生,我身上没带银子。”小锦安背着一个小布袋,假扮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小模样委委屈屈,又想吃“肉”又身无分文。
“我可以借你银子,不过十两银子你得还我十一两。”贺萱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出现,手里竟然还真的举着一个银锭。
小锦安接过银子装进自己的布袋中:“银子我借了,但我不会买这个红烧肉,因为它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美味。”
贺玥双手叉腰:“我乃天下第一厨神,我做的红烧肉你竟然嫌弃,哼!”圆圆的脑袋一甩,颇为傲娇。
小锦安无奈叹气:“罢了,为了提升你摆摊的积极性,那我就勉为其难买一份吧。你可得便宜点儿啊,贵的我买不起。”
一手交银子,一手交“石头树叶肉”,生意兴隆。
大皇子面上露出嗤笑:“幼稚,都已经不是三岁的宝宝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小锦安皱起小眉头,噘嘴道:“陶母妃说玩游戏可以让人变得聪明,不管是几岁的宝宝都能玩儿。再说了,大皇兄觉得无聊,不看就是,你还站在那边看了这么久咯。”
大皇子面上有些挂不住,高声道:“我是皇兄,说你一句你顶三句,成何体统?”
小锦安不服气,还想反驳,被贺萱一把拉住:“好了,陶母妃在帐篷里休息,你们别吵了,免得打扰到陶母妃。”
贺萱是大公主,比贺晔大一岁,她的话两个弟弟还是听的。
就在这时,德妃带着人匆匆而来,老远就瞧见了大皇子,脸上顿时浮现怒色,疾步向前呵斥道:“晔儿,此处是山林,你乱跑什么?”
大皇子见母妃怒气冲冲而来,小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道:“母妃要我写字,我觉得出来围猎不需要写字,便擅作主张,先出来玩一玩,请母妃别生气。”
德妃深呼吸好几次,心想我为何要罚你写字,你难道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