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显得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反而与平日别无二致,仿佛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见此情形,我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你当真就是达茜的女儿?”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我,轻声回应道:
“我自己也不太确定呢,姑且算是吧。”
说罢,她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我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她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你,怎么又落入他们手中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反问道: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由我来问你吗?你们究竟是如何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调动这么多人手前来抓捕我的?”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几乎快要成为我的心魔一般挥之不去。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原因其实很简单,全是因为那些狗。”
“狗?”
我眉头微皱,脑海中迅速回忆起昨晚的情景。
的确,当时除了那位修女之外,似乎并未见到其他任何人影。不过,现场倒是有着好几条狗,其中有一条甚至还曾与我对视过一眼。
只不过由于担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以及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按兵不动,并未对那条狗出手。
当然,也因为那条狗没有发出声响。
这时,她接着解释道:
“多兰主教的这些狗可都是他专门从一个狗贩子那里买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狗。相较于人类而言,那位主教显然更为信任那些畜生。
而这狗贩子就是我们的人,我们只是把你的一些衣服给这些狗闻,它们只需要在多兰主教附近闻到你的气味,就会跑到固定的地方。”
“咳咳。”
我不由得咳嗽,居然是因为一条狗?
狗子误我!
所以说,根本不需要确认我什么时候去教堂,也不需要在教堂周围,尤其是多兰主教房间安排人手一直盯着是否发现我的踪影?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面对这样的结局,我心服口服,确实输得不冤。
“问你呢!你究竟为何要冒险前往那座教堂啊?倘若你不曾涉足那里,他们根本没可能将你抓获。”她一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回答道:
“既是为了追寻‘挫仑’背后隐藏的秘密,也是为了探寻某些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真相。”
“难道不是因为‘梅丽娜’么?”她紧追不舍地追问。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否与她有关,但绝不会全是因为她。”
她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满意,皱起眉头质疑道:
“你不知道?依我看,你可不像是那种会因情感而冲动行事之人,所以我很难相信你会仅仅因为她,就毅然决然地去杀掉多兰。”
我轻叹一声回应道:
“世事难料!毕竟‘人’这种生物本就复杂多变,想要彻底洞悉某个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精准掌控其情绪波动以及准确预测其接下来的行动步骤,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之事。”
“嗯,你说得不无道理。然而不得不承认,你到底还是太过年轻。尽管拥有着超越常人的见识和视野,但仍旧难以避免会被他人算计利用,甚至有时还会受到旁人的影响而做出错误判断。”
她语重心长地告诫着我。
其实,早在被抓捕之时,我便已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始终只不过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你得到所谓的真相了吗?”
我瞥了她一眼,特意放大声音:
“是你先要知道真相,还是她让你过来套话?”
我用眼神示意了高处的窗口方向,那里罕见的没有打开一丝缝隙。
“都有,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有很多方法从你口里问出一些事。”
知道她说的是一些刑罚,我自认没有必要在这件事对他们进行隐瞒,反正也都是一些疯话。
我把成凡死前的话都说了出来,要结束的时候还吐槽了一下那“挫仑”。
“哈~”
珍妮只是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那确实是一件‘神兵利器’,可惜没有人教你怎么使用。”
我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失落或者后悔:
“事已至此,说这些应该没有什么用吧?”
“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明天,你就去参加角斗,一场百人角斗。
并且,这场角斗可不是斯巴达克斯那种特意放水的角斗。”
我不明白,实在不明白,她们,或者说达茜为什么要对我进行这样的安排?这无异于对我判处死刑——还是立即执行。
那她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功夫把我活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们应该还要利用我,其目的不得而知。
“之前斯巴达克斯的角斗是假的?”我询问,对于这一点我有些不敢相信。
主要是她们居然可以在角斗场上也能插手?我是不是太小看她们了?
“斯巴达克斯只需要把他们击倒就行,只要给足了费尔,让其他士卒在地面上躺下,简直不要太简单。”
额……就这么简单,好像……也有道理!
她话锋一转:
“不过你就不同,场上的一百零一人里面,最终只能活下一个人,哪怕给再多的钱,手眼通天也不可能让他们手下留情。”
“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表现得很绝望。
对于她的话,我自然是不会相信,如果那么简单,那活捉我的意义在哪里?
“对了,我给你带来的是三个消息,要不要听听其他坏消息?”她用着挑逗的眼神看我。
“不想。”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不仅仅事明天,后天,大后天也是百人角斗。
不会给你留太多的时间休养,我劝你不要在第一场的时候伤胳膊断腿,要不然第二、第三场你必死无疑。
斯巴达克斯就是因为三场角斗挨得太紧,因此决定造反。”
难怪!难怪斯巴达克斯获胜后居然在当晚屠了福纳米一家。
想到这,我就想起福纳米老爷给我的一万费尔,居然一费尔都没有用就没地方可用,被那该死的司令官拿走了。
“能让我带上面具吗?”
“为什么。”她饶有兴趣的询问,不明白我现在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我只是不想死的时候被刮坏了脸,用我们波纳人的说法就是,这样下到地府鬼差无法辨认出我的身份,最终可能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轮回。”
才怪,其实只是单纯的防着一些人,比如:伊琳特和她一起回来的海盗。
他们可是知道我的真面目,我无法推测如果身份暴露会遭遇什么,但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如果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如果伊琳特在角斗场的高台上观看,我或许可以凭借自己的真面目看她是否救我一命。
在路还没有走绝之前,我也不会让她知道所谓的项堪就是我。
“不行,带上面具,谁知道你是不是项堪?”
她一口否决了我的提议,不过又给我提出一个意见:
“不过你应该可以抢夺其他角斗士的东西吧?比如盾牌、头盔等等。”
“好,不过,我希望能给我吃的好一些,要不然就等着为我收尸吧。”
“好。”
她回答后离开了,而我则等待着明天的“审判”。
???
审判个鬼,老子又没有犯过法,人都没杀几个,杀的几个也是该死的人,死了的我纯粹是“冤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