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了五十多里,梅丽娜给我的马匹也是难得遇见的好马,跑了这么久却不见一丝丝疲态。
地势从平原变得逐渐有些小山丘,有趣的是在山丘的边上有一个十字架,上面捆绑着一个男孩。
现在的夜色已黑,可我还是可以看见他的面孔——项楚。
感知周围没有其他人,我骑马上山来到他旁边先是把人皮面具拿下,又把假发脱掉才喊了一句:
“喂!被惩罚了?”
他无力的睁开双眼,见到我却是一惊,干裂的嘴唇说道:
“这就是他们的做法,愚不可及。”
明明很小的他,却像一个大人。
“要不要我陪你演个戏?让他们暂时的听从你的话。”
之前他应该就是这么想的,让我演复生的项堪,以此获得一些话语权。
我也只是说说,刚出龙潭怎能又入虎穴?去是不可能去的。
“不用。”
看着他皮开肉绽,我问道:
“要我帮你下来吗?”
“不用。”
“要跟着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不用……不对!你怎么还活着,还出现在这里?”他这才回过神。
“秘密。”我故作神秘,妈的,连这条命都是别人可怜的,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是因为我打晕了你父亲,他就这样惩罚你?”
他叹了一口气:
“唉!不是,是因为那条狗,他不仅闻出你的气味,还通过你的气味发现地下密道。”
这样啊!那”这好像惩罚算轻了。
“抱歉啊,我没想到会这样。”
一招不慎,让复兴会白白忙活十几年。
“没事,其实十几年前就被发现了,从我们开采出黄金,他们就已经发现我们的动作,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没有对我们动手。”
“你怎么知道?”
我开口询问,毕竟那时候可能他都还没有出生,就算出生了也不可能记得。
“突然有一笔黄金流出,傻子都会查来源,而且他们居然还将坟墓里的珠宝首饰变卖,说没发现,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轻轻点头,不仅仅是他说的有道理,还因为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官方没有对他们动手。
英利国皇帝说过,他需要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败,这或许就是皇帝有意隐瞒。
不过,英利国的皇帝不是实权位置啊,其他官员或者元老都没有察觉,这里面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事。
“你应该跟他们说过了吧?他们不信?”
对于我的问题项楚没有说话,应该好死默认了。
我继续讲:
“所以你很自然的带我去杀多兰,就是为了让这件事被全复兴会的人知道?”
他轻轻点头:
“嗯,本来打算你逃回来后,第二天让人质疑附近密道,我的人会告诉上级他找到了密道,以此获得职位是的晋升。”
“你的人?”我疑惑,他可不像有心腹的人。
“只有三个,是因为我的一些恩惠选择投靠我,其中一个人是军团的什长。”
“大可不必说的这么细,你真的不和我走?”
我真的觉得他是个人才,甚至比萧破武……的妹妹还要妖孽,
我真的想把他收在帐下,为我开疆拓土,留他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摇头,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我知道我不可能说服他的,哪怕搬出我是伊国的皇帝身份也不行。
“你们为什么要在英利国这里死磕?就不能劫一艘大船,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真正的故乡?”
“你是说五国?”项堪问我。
“对。”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越是艰难,我就越想征服这片土地。”
哟,这个年纪能说这样的话,说不好听叫做初生牛犊,说好听叫做雄心壮志。
“我看不到你们获胜的希望,如果你在长几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你现在人微言轻,说白了,就是一个黄毛小儿。
我不了解复兴会,可我知道一些事,你们不会是伊琳特或者皇帝的对手。
对了,之前你说的那几个人,我怀疑可能有几个是皇帝特意安排给你,反正小心这几个人准没错。”
“不……”
我知道他要说“不可能”,不过他应该回想到了一些说不通的地方,导致他没有把话说完,也不敢把话说满。
他问道:
“能把那些事告诉我吗?”
随后我说出皇帝想要一场大败,换取国家的新生;说出达茜想要联合伊琳特“造神”;说出斯巴达克斯将会聚拢很多遭受苦难的人造反。
听完后,他说道:
“快走吧,说不定追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我问道:“要喝一口水吗?”
“不,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这家伙聪明归聪明,但也有的执着或者就是他自己嘴里所说的愚昧。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们实在走投无路,可以劫几艘大船去西边伊国临海州的江口城,那里是我的家,‘超虚’我的名字,只要不烧杀劫掠,都可以能保住你们一命。”
“嗯。”他敷衍的回答,明显没有放在心上。
我也没指望他真的走这条路,但总有万一,到了那时候,到了他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应该会记得我说的这句话,而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那时候,他应该不会在这么年轻气盛,已经懂得了暂避锋芒的道理。
其实保他们一命是吹牛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重新坐回皇帝的宝座,因为可能性很小。
我已经不见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也该是时候另立新皇了。
想到这,我真想扒了卢战的皮。
我抱拳:“后会有期。”
一拍马匹,马蹄响起,走远之后才把人皮面具和假发带上。
我有一种感觉,我快要回家了,我相信我的感觉,也只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