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薯片,白弥一脸敬佩的看向苏笙笙,“连这么难吃的土豆,都能这么好吃?”
苏笙笙看着每日来此监视,实则顿顿来这蹭吃的白弥公主,微微一笑的拿过蘸碟。
看着白弥立刻跟着照做,在将芥末酱放入嘴中的那一刻,脸上瞬间的呆若木鸡……
“有这么好吃?”那个大厨实在好奇,就也很快跟着在锅里边找了一点残渣。
“……”
“……”
极度酸爽的表情,从两人脸上轮转。
让味蕾永生难忘的冲,击,在那一瞬让他们内心受到一点万点暴击。
二人眼睛皆是一点一点转动,生平第一次怀疑人生的小眼神,转向那个神色如常,还拿着薯片蘸芥末的苏笙笙。
苏笙笙很想同情他们,但实在没这个良心。
想她堂堂孕妇,还要被他们勒索加活。
那也就别怪她给予他们最痛的领悟。
大自然的威力,永远是难以莫测。
便是这由芥菜种子提炼的芥末,在某个密闭的空间,可以在炉内充分燃烧发挥,让敌人闻风流泪,难以视物。
当然,并不是对眼睛造成毁灭性打击。
只不过是让人类身体给予极限反应。
就算敌人再彪壮,也难以抵抗这种天然,“催泪瓦斯。”
这可是比毒气弹还要早的发明,而且是军事领域受到过验证的。
其实若不是太过受控于人,她还能做出更多他们无法想象的。
只可惜,她如今身不由己,即便能从这突围出去,但也跑不远。
不过,有备无患就是了。
待到合适时机,也不是不能夺下热气球。
从这到南诏国,还是比较抄近路的。
只是……
她看了看里外严密看管她的人。
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
……
在苏笙笙当着拓跋冶的面,又一次掀桌表示抗议时,拓跋冶蓝瞳很是诡异的变换。
而当她奇怪他这迅速适应的忍耐力时,就听他拍了拍手。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殿外扑来。
苏笙笙抬眸看去,下一刻就惊震凝眉。
只见数十个南陵模样的男子,被人带了进来,每个人身上都是血淋淋的。
“这几人的名字,想必王妃应该不陌生吧?
如果王妃再蓄意拖延,或者待到时间,这棚内长不出东西来,我会一个一个刮了他们。
还是说,王妃对自己人的生死真的毫不在意?”
他们的名字,其实苏笙笙一个都不知道。
在事业上,她一直有所顾虑,并不敢参与谢玄的间谍网络。
但白上国突然用公主和亲,使臣也突然现身南陵时,谢玄就失去了与那边的联络。
那时他们都觉得,很可能是被捕了。
也一度认为,是牺牲了。
可这么多个的南陵面孔,让她沉默了。
当年,衡弘博举城投降,是有很多被当年屠城血案的南陵人,受困白上国。
也因那不可追忆的殇城,一路被发展成谢玄的内线。
自衡弘博再一次叛逃时,发挥了巨大作用。
可她并不知这些无名英雄的名字……
只因为她怕……怕自己沾染这人间血污。
可在看到他们一身旧伤难掩的新伤上,鞭痕烙刑血迹斑斑时,那一瞬真的恨自己。
谢玄说过的话,犹在耳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在处理白上国间谍俘虏上,她却想着依靠法律。
可畜生能被感动么?
领袖的伟大,真的是她无法想象的魄力。
在南陵被困白上国,不,是甘愿留下来惩处当年屠城罪魁和血证的南陵无名英雄。
看到他们连路都走不了,被人冷酷的拖行进殿时,心里的那根弦断了。
对与错,突然就模糊看不清了。
可心底那不可压制的火焰,涌现而上。
冷颜看着,拓跋冶满意一笑,让大厨端上还新鲜的熊掌,在她眼皮子底下食用。
那优雅的举止,宛若恶魔般阴暗爬行。
口中的话语,更是带起血雾,“从此刻起,黑夜也必须给我赶工,再有挑衅。”
他冷冷的掀眸,在手中刀柄顷刻没入桌案时,血腥味的说,“我便一根根削掉他们的手指。”
在得知她就是玄冥王妃,被人掳掠到这时,南陵士兵们都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
但在听到自己被人拿来威胁她时,都口中血沫涌出,挣扎呜咽着自尽,不连累她。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苏笙笙恨恨的看着他,“不过我也有条件。”
从前,她一直竭力想保持中立。
可现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而她毫不作为。
拓跋冶却冷挑犀利的目光,“你莫不是还搞不清楚状况?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肉的腥膻味,和空气中弥漫的血味,她终是绷不住地跑到一边的木盆呕吐起来。
在拓跋冶冷笑欲离开时,虚弱地擦了擦嘴角,“你不是想快点达到目的么?如果不想在跟我较劲中浪费时间,就需要落实我的要求。不然,你对他们做什么,我也会自伤。”
抬眸看着拓跋冶回头冷酷的眉目,“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我们正好一起上路。”
殿内,空气如同瓦斯一般低沉。
无人敢冒一点火星,生怕不小心把一切都炸了。
看着这个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落后风的玄冥王妃,拓跋冶是真心怒了。
在他还没被点炸时,苏笙笙冷道:“摄政王大人的要求,我会一一满足。我的要求,与摄政王大人并不冲突,只要让他们活着。”
最终,这场无声的较量,还是以平手结束。
在拓跋冶走后,没一会医官进殿。
当着她的面,一点点去掉腐烂的疮脓。
那种几近凌迟的血洗,让苏笙笙难过的落下泪来。
可那些南陵英雄,生怕连累她,想要她给他们一个痛快的话,更让她剜心的痛。
“坏人还都活着,我们干嘛去死?”
拓跋冶的寝殿很大,她没有避男女之嫌,将他们安排在侍女陪寝的后殿。
这种伤,就是憋着一股气撑着。
若这口气松了,人就会散掉。
旁人照料,哪会用真心。
她只能自己照顾,才安心。
“放心吧,我有法子离开这,只是需要点时间,大家且信我一会。”
她没有明说,但却格外坚定。
“我们自是信夫人的,只是我们的身体,只会拖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