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桥香船,是什么时候在金陵立住脚跟的呢?
自然是那靖难之时。
灭国?换代?皇帝宝座换人。
正是好时候啊。
一个有野心的人,带着一帮凶恶匪徒,进了金陵,用少许银两或骗或买得到了玄武湖畔的几家酒楼,后来因为累积的钱多了,就将附近的楼全部买下,最后觉得酒楼不赚钱,就转成风流场所,最后,才成了这名扬江南的风流所,秦淮河畔的名桥香船。
那个原本一脸恶相的男人,最后也变的一脸富态,顶着个大肚腩,笑嘻嘻的走在街上,或许你在街上遇见,你会将他看作为好人。
还是钱养人啊。
赵筑邶和韩锦统来到玄武湖畔。
因为这名桥香楼做的大多都是皮肉生意,所以白天不会开门,也就只有午后,才会开门迎客,再早就不可了。
“啧啧啧,看看这规模,还真是了得,这河畔旁的两个大花船,都是这名桥香船的吧,嘿嘿,果然,大手笔啊大手笔。”赵筑邶掏出铁扇,优雅的扇着风,笑嘻嘻的说着。
这白天时候,没有客人来这寻欢作乐,一般的百姓更是不愿意来这地方,原本也是金陵城内的一处较为优雅得景致,如今却成了臭名居多之所。
赵筑邶回头看了一眼韩锦统,只见韩锦统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筑邶咳嗽一声说道:“走,咱们去看看,你是不是还没来过这地方?”
“我一介女子,来这里作甚?”韩锦统幽幽的说道。
“呃,也对,也对,你们女子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赵筑邶笑着说道:“走,咱俩一起见识一番这如今金陵的第一大门派。”
赵筑邶说着,便来到那挂了‘名桥香船’牌匾的楼门处,只见楼门紧闭,赵筑邶‘嘿’了一声,一脚踢在门上。
‘轰隆’一声,那门便被赵筑邶一脚踢开。
楼门不锁?当然不用锁,谁敢来金陵找这名桥香船的不痛快,岂不是送命来了?
那趴在桌子上正熟睡的龟奴,一下便被惊醒,气呼呼的走到门口,跨过门槛,看了一眼赵筑邶,见其相貌不凡衣着不差,那龟奴见风使舵的心理作祟,那原本还怒气满面的脸也堆上了笑容。
赵筑邶嬉笑着看着那龟奴,这龟奴的身高只到自己的腰间,此时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赵筑邶只觉得很是有趣。
“这位公子?现在才何时?就算是想要找女子相伴快活,也不是时候不是?”那龟奴笑着说道。
赵筑邶笑容一收,一瞪眼,冷哼道:“昨日我大哥在这里受了欺负,我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什么不是时候?那我什么时候我来找麻烦?”
“什么?”那龟奴一愣,脸上笑容一收,也是气鼓鼓的看着赵筑邶,厉声呵道:“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前来找事,你哥?你哥是哪个王八蛋?你还敢来找我麻烦,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赵筑邶露出冷笑,猛地一脚踢在那龟奴的肚子上,那劲力可足,再者说这龟奴也轻,就这一脚,那龟奴就好像被大锤砸在胸口一般,倒飞出去,直接砸碎了一个桌子,顺着地板滑行,最后摔在酒坛子里,酒水立刻浇在他的身上,他便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赵筑邶冷哼一声,撩起自己脚前的长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开始巡视这楼内。
从外面看,这几个楼连在一起的地方很是突兀,很明显是后来改装的。
只有这座楼的一楼是来接客的,其他楼的一楼都是给歌妓白日睡觉用的,至于二楼,嘿嘿,那便是皮肉生意交易点了。
但单看这一楼,也绝对不能小瞧了这名桥香船,虽然不及北平的八大胡同,倒也差不了多少,用各种各样的彩色物品装饰着楼层,倒是有那般撩拨人心,产生情趣的效果,那桌子那椅子的木料做功,那被打碎了酒坛子传出的浓浓酒味,都说明这名桥香船的不凡。
赵筑邶大摇大摆地走进楼内,回头一看,那韩锦统却是站在门外,赵筑邶冷声说道:“还等什么?赶紧进来!”
韩锦统打量着楼内摆设,慢慢走进楼内,用袖子捂住鼻子,这浓郁的香料味让她实在是不喜欢。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大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老鸨子揉着眼睛从二楼走下,衣衫不整,头发也很是缭乱。
老鸨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风韵犹存,可以看出,年轻时候也是有过辉煌时期的。
赵筑邶嘿嘿笑道:“这位姐们,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难道睡觉不应该是晚上的事吗?怎么?昨日没人陪你吗?”
那老鸨子听到有外人的声音,急忙看向赵筑邶,见是一个白白净净的英俊公子,便嬉笑着走到赵筑邶身边,用袖子一抚赵筑邶的脸,嬉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好生俊俏,昨晚确实有人陪我,可是没陪好我,要不,今晚上你来陪我?我定让你满意。”说完,老鸨子露出自认为迷人的笑脸,‘含情脉脉’的看着赵筑邶。
“流氓。”韩锦统哪听过这露骨的调笑,脸瞬间红了,还出口轻骂一声。
“哎呦,这还有个小娘子,看姿色,也能卖几两肉,怎么?你也要来吗?咱们三人晚上可以一起的。”老鸨子笑着看着韩锦统。
韩锦统脸上红晕更重,看了一眼赵筑邶,见赵筑邶只是微笑,韩锦统思绪便多了起来,幻想也变的奇怪。
“嘿嘿,姐们,今晚我怕是陪不了你了,今天,我是有事要办的的,还要姐姐多帮忙。”赵筑邶笑着说道。
“什么事?和姐姐说,姐姐能帮的,废了这条命,姐姐也帮你。”老鸨子说着,伸手就要朝赵筑邶的脸摸来。
赵筑邶笑着抓住老鸨子的手,老鸨子‘哎呦’一声,嬉笑着说道:“公子,你怎么比我还急啊?”
赵筑邶低下头,摇头说道:“我的事嘛,嘿嘿,就是烧了你们这名桥香船,还望姐姐,帮我一把啊!”
赵筑邶说着,手一拽一扔,那老鸨子便被扔了出去,直接撞在墙上,头磕出了血,但却没有晕过去。
“好你个小崽子,你敢推老娘,大彪呢?你死哪去了?有人找事,赶紧滚过来啊!”老鸨子气的牙痒痒,强撑着起身大喊。
“何人敢在这里闹事!”二楼忽然传来声音。一个穿着红色外衫,紫色束腿裤的强壮中年人大步从二楼跑下。
赵筑邶看着那大汉,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大汉头发都快没了,脸上还有着胭脂,估计昨晚也是一夜春宵,原本应该有着武功功底,但这番糟践自己的身子,这功夫,还能留下几成?
“你个兔崽子,敢来这里闹事!不想活了?”那大汉怒骂,赶紧扶起老鸨子,捏着拳头,便要朝赵筑邶砸去。
赵筑邶手中铁扇一合,再那么一挥铁扇,那大汉气上心头,那血正往头上涌,赵筑邶这一扇子正好划在大汉的动脉上,那血‘噗’的就从脖子处冲出,直冲向天花板。
大汉头颅咕咚一声落在地上,赵筑邶一脚踢飞,也踢进酒坛子处,又是几个酒坛子的破碎声。
那老鸨子原本一脸的怒火,如今却是一脸的惧怕,哆哆嗦嗦着蹲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杀人了,杀人了,你竟然敢杀人。”一边说,一边缩到角落。
赵筑邶冷哼一声,手中铁扇一收,冷笑着说道:“怎么?这偌大的名桥香船,就这么几个人吗?赶紧出来,老子杀性正重,别扰了老子的雅兴!”
韩锦统见赵筑邶杀人,脸上满是复杂神色,从背后看着赵筑邶。
二楼传来一声叹息,一个大肚子花白胡子的老人,穿着紫色衣服,慢悠悠的从二楼走了下来,来到一楼,看了一眼老鸨子,又看向赵筑邶,又是一声叹息,慢慢的开口说道:“这位,我该称呼你为皇家子孙,还是称呼你为崆峒门主呢?”
赵筑邶有些意外,看着这老人,走了几步,拉出椅子坐下,笑着说道:“呵,还真有些意思,这不愧是旧都,还是藏龙卧虎的,嗯,你就叫我赵筑邶吧。”
老人叹了一声,开口说道:“赵公子,你我往日无仇,昨日设了套吓走布政使,今日登门杀我门人,我没让弟子留在这里等你,你却在这里乱杀人,可真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赵筑邶冷笑道:“欺人太甚?怎么?你一个开风花雪月的老板,还说别人欺人太甚,据我所知,你这名桥香船之前在金陵立名的时候,可是暗中抓了不少民女,还有些被抄家无处可去的小姐,还有一些丫鬟,逼迫她们做皮肉生意,我欺人太甚,你就不想想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吗?”
老人垂下眼帘,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当初年少,杀性重,对权力和金钱也更加渴望,这年纪大了,也就醒悟了,这老天最后不也绝了我的后吗?”
赵筑邶看着老人,忽然大笑道:“怎么?你竟然不能生孩子?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啊,好笑啊,果然是坏事做尽了,该,该啊。”
老人听着赵筑邶的讽刺,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好像这个人,真的有很大的胸襟。
赵筑邶笑容一收,冷冷的说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今日,便来灭掉你这金陵的毒瘤,让你去阎王殿,给那些受你压迫而死的女子赔罪,想想吧,你会去第几层地狱呢?”
赵筑邶说着,铁扇弹出一个刀刃,朝着老人走去。
老人脸上出现笑容,就看着赵筑邶朝他走来,双手忽然合十,闭上眼睛,似乎真在等着赵筑邶的审判。
赵筑邶倒是来了兴趣,用刀刃抵住老人的脖子,冷哼着说道:“怎么?你以为我要尊老爱幼吗?你就是坏人变老了,但我不想让你这般死,我要用大马拖着你,在大马的马尾绑上鞭炮,让大马拽着你在金陵城内乱跑,我倒想看看,你能活多长时间。”
老人似乎被吓到了,脸上一抽搐,最后还是睁眼说道:“若是能赎罪,我便听你的。”
赵筑邶就这般用刀刃抵在老人的脖子处,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赵筑邶猛地一收刀刃,冷笑着说道:“看来,你知道我会给你第二个选择。”
老人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赵筑邶,那袖子里的如同树皮般的手不停的颤抖。
赵筑邶将铁扇上的刀刃收回,看着老人说道:“虽然我对你了解不多,但我听过你之前的传闻,恶虫李麻子,原本是马匪,趁着金陵大乱带着几个兄弟进了城,最后改头换面,还真让你得了便宜,呵,你这都是靠你的好运气,当然,也多靠你那些屠狗杀人的兄弟。”
老人一声幽幽长叹,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筑邶打开铁扇,给自己扇着风,笑着说道:“如今的法令不禁止妓院的存在,如果你不做这行,也会有人做这行,或许还会再出现那些逼迫的事。”
老人点了点头。
“所以,你继续做你的妓院,但名桥香船,要改名字,所有的盈利,要交五成给明教,你楼内所谓的‘弟子’要么加入明教,要么离开这里,别着急说话,我可提醒你,我不是再和你商量。”赵筑邶认真的看着老人说着。
老人张了张嘴,许久无言。
“可以,我无子嗣,老兄弟也死的死走的走,这楼内的人不少也等着我死的那一刻,想着抢夺这名桥香船,好,那便由你所说,但我有个条件。”老人说道。
“不行,你不能谈条件。”赵筑邶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且听我说完。”老人这次毫不退让,继续说道:“我要在明教收一个弟子,将我这一身功夫传给他,让他继承我的衣钵,我最后,也要有个收尸吧。”
赵筑邶看着老人,见老人脸上神情落寞,赵筑邶笑着说道:“就你这功夫,还传什么传,好吧,我答应你,就按你所说。”
老人看着赵筑邶,笑了笑,脸上那老年纹可是明显的很,赵筑邶这才发现,这老人眼珠浑浊,估计也没多长的时间了,这才明白为何这老人不和自己硬碰硬,原来是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赵筑邶一指身后的韩锦统说道:“韩锦统,明教未来的掌门。”
老人对着韩锦统一拱手,韩锦统也拱手示意。
赵筑邶转身便走出楼口,边走边说:“我们可没多少时间陪你了,对了,明日我要看到结果,还有那个死人,抓紧埋了,别扰了生意不是?人头在酒坛子里,对了,还有那个龟奴,也在酒坛子里。”
老人叹息一声,安抚几句那哆哆嗦嗦倚在角落的老鸨子,将酒坛里的龟奴叫醒,吩咐人将那死去的大汉偷摸埋掉。
第二日,名桥香船特意贴出告示,自此之后一切都听从明教的安排,一切以明教马首是瞻。
月光楼,也叫月光酒楼,所售卖的,自然是远近闻名的月光酒,就这一坛月光酒,便要提前半个月预定,就算是布政使,也不敢说来到月光楼便能拿到月光酒,不是说不给你面子,是因为真是没有,可谓是一杯千金了。
赵筑邶站在店门紧闭的月光楼外,一手拿着铁扇,不停的敲打自己的手心,心里想着对策。
酒楼,酒楼,没什么特别之处,能有钱建一方势力,倒也是可以的,手中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把柄,没什么黑迹,也就没什么可以以正义之名除掉这酒楼了,倒是真有些棘手。
赵筑邶低头来回的走,心里琢磨着。
那堆金场,就是一些赌徒,来来回回的混子估计都认识一些,要是动粗,赵筑邶是不怕的,但是需要时间来好好布局解决,至于这月光楼,人家正经生意,直接搞破坏还真不合适。
“罢了罢了,去客栈,去客栈。”赵筑邶说道,转头便朝着不远的一个客栈走去。
韩锦统就一直看着赵筑邶如无头苍蝇般走来走去,最后却撂下一句‘去客栈’,韩锦统什么也没说,也不多想,跟在赵筑邶身后。
来到客栈,小二笑着说道:“这位客官,里边请,住店还是吃饭?”
小二忽然看到赵筑邶身后的韩锦统,笑嘻嘻的对赵筑邶说道:“楼上有暂住的房间,一个时辰一个铜钱,可是很划算的啊。”
小二淫笑的样子,让韩锦统这个不自在,赵筑邶只是一笑,随即便说道:“小二哥费心了,我们只是打个牙祭,麻烦来两个肉菜,一个素菜,一碗汤,锦统,你有忌口的吗?”
“啊?我都行。”韩锦统急忙说道。
小二见韩锦统那般模样,嬉笑着靠近赵筑邶的耳边,笑着说道:“二楼有一间吃饭的房间,可以吃饭也可以住的,就算是待到晚上也无妨,嘿嘿,以后记得常来我店里就好。”
“有独立的房间?哦?那便有劳小二哥了。”赵筑邶点头说道。
韩锦统在赵筑邶身后白了赵筑邶一眼,嘟了嘟嘴,脸上红霞遍布,今日不知是第几次,这韩锦统又满面红晕了。
来到一间房间,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几个椅子,和一张床,房间不大,但是对那些即为了吃饭又为了快活的人,绝对是最优性价比的。
赵筑邶来到房间后,推开窗户,这透过窗户,便能看到那月光楼,月光楼开着门,没有人进入,也没人出来,实在是没办法得到消息。
韩锦统一进房间,就顿感手足无措,站了一会,见赵筑邶一直盯着窗外,敛了敛心神,便坐在椅子上。
赵筑邶许久才开口说道:“还真是棘手,要不然以酒的口感不对上门叫骂?还是用别的酒来与月光楼比较?不行,必须要找一个好的办法,至少要让他元气大伤。”
赵筑邶说完,便转身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沉默着,思考着。
韩锦统就看着赵筑邶思考,眼中闪过爱慕神色,韩锦统眼中的赵筑邶,越发的神秘和帅气,想起今日在那名桥香船楼内的所作所为,那男子气概,那迷人的男子气势,那高深莫测的模样。
赵筑邶思考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韩锦统那眼中的小星星都要跳出来了。
“不行,不行。”赵筑邶摇头轻叹,拿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里面没有茶水,抬头便要叫小二,却发现韩锦统那般看着自己。
赵筑邶一惊,急忙低下头去。
韩锦统见赵筑邶瞅来,也是一惊,也是急忙低下头去。
“怎么把这茬忘了,哎呦。”赵筑邶‘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要壶茶水。”赵筑邶起身说道,大步推开门,急忙走出房间,随手关上门。
真是巧了,那小二正好来到房间外,见赵筑邶走了出来,脸上还有着汗水,见其衣衫整齐,实在是心中疑惑,看到赵筑邶手中的茶壶,小二‘哎呦’一声说道:“抱歉抱歉,这位公子,忘给你们上茶水了,等我把饭菜放在桌上,就给您倒茶水去。”
赵筑邶摇头说道:“不不不,还是我自己去吧。”
小二笑道:“公子,您可别生气,刚才见您二人进了房间,我一时之间还真不敢进,嘿嘿,缘由您也知道,这茶水,确实是我疏忽了,您别急。”
小二说着便推开房间的门,却见韩锦统坐在椅子上,心里更是疑惑。
不是忽然口渴穿上衣服出来找水的?
小二也不多说,对着韩锦统一点头一微笑,将手中托着的木盘上的菜放在桌上,走出门,将赵筑邶手上的茶壶‘抢’了过来,对着赵筑邶说道“稍等片刻”,便噔噔蹬的下了楼。
赵筑邶看着小二,心里竟然起了爱才的想法,这小二办事还真是有脑子,在这客栈内做个小二还真是可惜了,看看有没有机会,将这小二带回崆峒,这种心思活泛脑瓜转的快的弟子,崆峒派还是很需要的。
赵筑邶见自己房间的门还开着,自己这般站着确实不是那回事,也就笑了一下,走进房间,只是房间的门没有关。
“看着还不错哈,尝尝,看看这紫菜汤好不好喝。”赵筑邶说着,呈上紫菜汤,放在韩锦统面前。
韩锦统说道:“我吃过了,你忘了?”
赵筑邶笑着说道:“所以才让你喝汤嘛。”
韩锦统笑了笑,用勺子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赵筑邶吃了几口饭,小二便将茶水送来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关上房门。
俩人许久无言,赵筑邶只顾着吃饭,韩锦统慢慢的喝汤,时不时的看赵筑邶几眼。
韩锦统看着赵筑邶,心里有很多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却是开口问道:“上午这种事,你好像做过很多?”
赵筑邶一愣,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自小父母便没了,不得不当家做主,今日的事,还都是在我预料之内,当初,都是些无法预料的事情,哪有上午那般简单。”
韩锦统看着赵筑邶,淡淡的说道:“你好像习惯了,你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
“苦?确实挺苦的。”赵筑邶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当初的崆峒派,不少弟子都盯着门主的位置,那时我才多大,我当初真想逃离崆峒,那段时间,真是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也多亏了你姐姐。”
“我姐,韩锦一?”韩锦统眼中神色一淡。
“是啊,当初只有你姐帮我,那日晚上,我正担心会不会有人半夜刺杀我,你姐姐来到我的房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对我说以后不要害怕,她会陪着我,她会帮着我解决所有的事,让我稳住心神,让我好好的想该如何面对。”赵筑邶追忆道。
“当初,我第一次按照计划杀人,除掉门中几个分帮结派的弟子,那是一个酒局,我亲自砍下了那几人的头,那时我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因为你姐在我身后,她虽然一言不发,但她的那一副模样却是在告诉门中弟子,她只听我的,我忍着害怕,忍着恶心,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的事,都是我找她商量,直到清剿门内所有的反对弟子,然后再构建计划,准备吞掉北平的几家大的财主,最后竟然越来越好,我们便想着复仇,便...”赵筑邶停下不说了,看着韩锦统,笑着说道:“便来找你们来了。”
韩锦统低下头,小声说道:“看来,我姐在你心中,无可替代。”
赵筑邶点头,认真的说道:“是,你姐在我心中,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之前我不敢承认,直到你们的出现,说到这,我还要感谢你们。”赵筑邶说道。
韩锦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沉默许久。
赵筑邶忽然笑着说道:“你若是没事,便多去京城看你姐姐,你心里的怨恨,多半都在我这里,你们姐妹都不容易,最后终于相认,千万不要因为我闹的不愉快,我不想看到锦一伤心。”
韩锦统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有时间,一定去京城。”
赵筑邶点了点头,话说了这么多,意思也就说明白了,若是韩锦统还对自己又想法,那赵筑邶也没办法了。
“好了,我想问一些事,关于这月光楼,老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你就按你知道的,和我说一说。”赵筑邶笑着说道。
“月光楼,没什么奇怪的,老板是从外地来的,一脸的大胡子,身高很高,体格也很壮,据说他的那笑声如惊雷一般,他所酿造的酒有着米酒的甜,葡萄酒的颜色,白酒的香,只是每年只能酿出几百坛,根本不能满足金陵人,跟别说售卖到其他地方。”韩锦统说道。
“大胡子,外来人,看来要好好的查一查,这月光酒是怎么酿造的了,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酿造这月光酒的。”赵筑邶点头说道。
“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那老板好像不喜欢露面,很少见到这人,而且有传闻说,这老板很少住在金陵,大部分时间都是坐着马车离开金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韩锦统皱眉说道。
“哦?有这的事,要么说这人在其他地方也有酒楼,要么说,这人根本本意就不是卖酒赚钱。”赵筑邶眼睛滴溜溜一转,嬉笑着说道:“有了,这月光酒,什么时候可以买到?”
“下一次售卖,是在五日之后。”韩锦统算着时间说道。
“五日,不行,我说过必须在三天内解决,嗯...明教有没有月光酒,或者说哪里可以买到月光酒?”赵筑邶问道。
“明教,没有月光酒,父亲没有饮酒的爱好,月光酒基本上都让一些富家子弟买走了,或者是那些大帮派。”韩锦统说道。
“大帮派?有了,你去那名桥香船,让他们送月光酒到明教大楼。”赵筑邶说着便起身,大步离开客栈。
韩锦统嘟囔着嘴,小声说道:“让我一个女子家去那种地方...”
其实赵筑邶做的是对的,以后明教定然要由韩锦统执掌,之后少不了和名桥香船的人打交道,韩锦统迟早要迈出这一步。
一个时辰之后,明教赵筑邶的房间。
赵筑邶打开酒坛,倒出一碗酒,放在酒碗里,递给问青天。
问青天看着酒的颜色,又闻了闻,拿起酒碗抿了一口,‘咦’了一声说道:“有些意思,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酒,还真不错,不错。”
问青天说着,又喝了一口。
“青天青天,你别喝了,你的伤还没好透,喝多了伤身子。”赵筑邶急忙说道。
“嗯?这不是你说的好东西吗?这确实是好东西啊,能解毒且香甜,这可比我做的那些药丸好多了。”问青天笑着说道。
“解毒?你说解毒?你知道这酒里都有什么?”赵筑邶急忙问道。
“那是当然,当初师父教我如何靠味道辨别药材,我可是认真的学了,甚至有一些草药,师父不敢断定的,我都敢断定,因为我能看到颜色,嘿嘿。”问青天笑着说着,端起酒又喝了一口。
“青天,你和我说说,这酒里都有什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草药?”赵筑邶问道。
“特殊的草药?怎样才算是特殊呢?”问青天见赵筑邶一脸的急促,也不好再继续喝酒了。
“就是,咱们大明很少见的,或者说其他小国特产的。”赵筑邶说道。
“稍等。”问青天说道,拿起酒坛将酒碗倒满,闭上眼睛闻了闻,嘴里嘟囔着药草的名字。
问青天摇了摇头,又盯着酒碗里的酒,观察着酒的颜色,又是点了点头。
“不,不对,还有一种草药。”问青天摇头说道。
“什么?青天你说什么?”赵筑邶问道。
问青天却是没有回答,皱着眉,忽然拿起酒碗,猛地将酒碗里的酒喝光,抿了抿嘴。
赵筑邶笑了笑,要不是知道问青天为人较为严肃,赵筑邶还以为青天从这骗酒喝呢。
“阿魏,竟然有阿魏,怪不得我感觉这嗓子的灼烧感不对,原来是这样。”问青天眉头忽地展开,笑着说道:“啧啧啧,中原还真是不常见这阿魏,虽然药性不大,但能想到用这东西当作喝酒入嗓的灼烧感,也是个人才了。”
“中原很少见,那这阿魏长在什么地方?”赵筑邶急忙问道。
“戈壁,荒山,突厥那面比较多。”问青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