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听了金声恒的话,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盘算。
有的将领神色尴尬,眼神闪躲,显然是被金声恒点中了他们克扣军粮、中饱私囊之事;
有的则一脸犹豫,舍不得拿出自己的财物。
一位副将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我们也有难处啊。
连年征战,我们的家财也损耗不少,实在拿不出多少粮食啊。”
金声恒冷笑一声:“哼!你们的难处?
若通城失守,大家都得完蛋,到时候要这些家财又有何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现在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存亡,都必须出力。”
见金声恒态度坚决,一位资历较老的将领站了出来:“大人,我愿出两千石粮食,为通城尽一份力。”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将领也纷纷表示愿意出粮,但数额有多有少。
金声恒看着众人,脸色稍缓:“好,既然大家都有这份心,就尽快将粮食筹集起来。
军需官,你负责记录,不得有误。”
军需官领命而去,开始安排收粮之事。同时,派出的使者前往崇阳,但正如金声恒所料,崇阳方面表示自身粮草紧张,只能支援少量。
那支派出去从敌军防守薄弱处突围征集粮草的小股精锐部队,在突围过程中遭遇了敌军的顽强阻击。
敌人似乎早已料到他们的行动,设下了重重陷阱。
经过一场惨烈的战斗,只有少数士兵突围成功,但他们并未放弃,继续朝着附近村镇前行。
在城中清查粮食的行动也并不顺利,百姓们大多都十分贫苦,所余粮食寥寥无几。
负责征粮的士兵们虽然谨遵金声恒的命令,没有强征,但收获甚微。
金声恒心急如焚,他再次召集将领:“如今情况紧急,我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外部支援和征粮上。
必须重新调整防御策略,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兵力消耗,节省粮食。
各营加强训练,提高作战能力,准备应对敌军可能的强攻。”
而在张献忠这边的营寨中,秦虎等人截获粮草后士气高涨。
秦虎再次强调:“虽然我们现在占了上风,但绝不能骄傲。
敌军缺粮,必然会想尽办法突围或者求援,我们要加强对通城周边的封锁,不能让一只苍蝇飞出去。”
几天后,张献忠终于来到营寨。
他的到来如同风暴降临,整个营寨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肃穆。
士兵们分列两旁,眼中满是敬畏地望着他们的大帅。
张献忠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进入营寨。他身着战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那威严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秦虎、孙可望、白文选等人赶忙迎上前去。
“拜见大帅!”
众人齐声高呼,抱拳行礼。
张献忠翻身下马,扫视了一圈众人,微微点头:“这段时间,诸位辛苦了。
本帅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闻了你们的战绩,做得不错!”
秦虎上前一步:“大帅,都是兄弟们奋勇杀敌,如今通城敌军已被我们困住,且粮草被劫,他们已陷入困境。”
“嗯。”
张献忠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向中军帐,众人紧跟其后。
进入中军帐后,张献忠坐到主位上,目光如电:“说说现在的具体情况,敌军还有多少战斗力?”
孙可望上前:“大帅,通城敌军虽还有十几万兵力,但粮草匮乏,军心不稳。
他们派出小股部队突围征集粮草,但都被我们击退或阻拦。
而且,他们向崇阳求援也收效甚微。”
张献忠微微皱眉:“不可轻敌,困兽犹斗。
我们的攻城准备做得如何?”
白文选回答道:“大帅,攻城器械都已准备就绪,火炮、云梯等一应俱全。
兄弟们也士气高昂,随时可以攻城。”
张献忠站起身来,走到营帐中的地图前,盯着通城的位置:“我们不能盲目攻城,要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通城。
先继续围困,让敌军的粮草危机进一步加剧,同时派出探子密切关注城内敌军的动向,若有可乘之机,我们再行动。”
“是,大帅!”
众人齐声应道。
张献忠又看向秦虎:“秦虎,你此次截粮有功,本帅定有重赏。
但接下来的行动更为关键,不可有丝毫懈怠。”
秦虎抱拳:“多谢大帅夸奖,末将定不辱使命!”
张献忠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几分焦急,他看向孙可望,急切地问道:“可有李定国第一军的消息?”
孙可望赶忙上前,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回大王,尚无消息。
末将猜测,许是连云山脉地势复杂,交通不便,这消息才传不过来。”
张献忠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这可如何是好!
李定国在前方作战,我们本就说好要为他牵制通城守军。
若一直没消息,计划全乱了!”
孙可望面露思索之色,抱拳道:“大王,要不我们主动出击,骚扰通城守军周边,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以防他们调兵去对付李将军。”
张献忠微微皱眉,目光深邃地看向众人:“李定国那边的情况不明,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通城的守军必须得死死拖住,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分兵去干扰李定国。”
他在中军帐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得给敌军制造更大的压力。
从现在起,让士兵们日夜在通城周边佯装大规模调动,多弄出些动静。
再准备一些稻草人,伪装成士兵,放置在显眼的位置,让敌军以为我们在持续增兵。”
孙可望点头称是:“大帅此计甚好,我们还可以让一部分士兵在夜间大声呼喊口号,营造出我们即将攻城的紧张氛围,让敌军时刻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不敢轻易分兵。”
白文选接着说:“大帅,我们也可以派出小股骑兵,绕着通城频繁奔驰,扬起大量尘土,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真实兵力和意图。”
秦虎也附和道:“没错,我们还能在营帐周围多设些旗帜,增加营帐数量的假象,让敌人从城墙上望去,觉得我们大军云集。”
张献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另外,加强对通城的情报侦察,一旦发现敌军有调兵的迹象,不惜一切代价阻止。
李定国能否顺利拿下崇阳,对我们整个战局至关重要,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众人领命而去,很快,营寨周围开始热闹起来。
士兵们忙碌地准备着稻草人,布置旗帜,骑兵们则集结待命,准备开始围绕通城奔驰。
一场心理战在通城周围悄然展开,而城内的金声恒等人望着城外的动静,心中的压力愈发沉重。
通城内,金声恒和众将登上城墙,望着城外敌军的种种举动,脸色愈发阴沉。
金声恒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张献忠这老贼,又在耍什么花样?
想扰乱我们的军心,没那么容易!”
一位将领忧心忡忡地说:“大人,看这架势,敌军似乎是要加大攻势啊。
可我们现在兵力分散,又缺粮草,要是他们真的攻城,我们很难抵挡。”
金声恒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道:“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攻城,我们都得做好准备。
加强城墙巡逻,多准备些石块、热油,以防敌军攻城器械靠近。
弓箭手分成三组,轮流值守,绝不能让敌军轻易爬上城墙。”
“是,大人!”
众将齐声应道。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外敌军的动静越来越大。
夜里,张献忠的士兵呼喊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让通城守军难以入眠,军心逐渐出现了动摇。
有士兵私下里窃窃私语,担忧着城破之后的命运。
金声恒察觉到了军心的不稳,亲自到军营中鼓舞士气:“兄弟们,我们是朝廷的军队,如今虽面临困境,但绝不能退缩。
城外的敌军只是虚张声势,只要我们坚守,援军一定会来。
我们要为家人、为朝廷守住这座城!”
他的话语让部分士兵重新振作起来,但仍有一些士兵眼中透露出恐惧。
与此同时,张献忠也没闲着。
他派出的探子不断将通城内的情况回报:“大帅,城内敌军似乎有些慌乱,军心开始动摇,但金声恒正在努力稳定局势。”
张献忠冷笑一声:“哼,他想稳住军心,没那么简单。
传我命令,让火炮手时不时朝着城内空旷地带开几炮,不用瞄准,就是要让他们不得安宁。”
随着几声炮响,通城内顿时陷入了新的恐慌。
百姓们四处奔逃,军队也有些阵脚大乱。
金声恒心急如焚,一边组织士兵维持秩序,一边大骂张献忠的狡诈。
而在崇阳方向,李定国的第一军在艰难地行军后,终于离崇阳不远了。
但他们也面临着一些问题,连续的行军让士兵们疲惫不堪,而且一路上也遭遇了一些小股敌军的骚扰。
李定国深知时间紧迫,他鼓舞士兵们:“兄弟们,我们快到崇阳了,再坚持一下。
大帅在通城为我们牵制敌军,我们一定要尽快拿下崇阳,不负大帅所望!”
士兵们听了,士气为之一振,加快了行军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