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愚，你真的有办法修改虚灵蛇的行动轨迹？”
“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十之八九是可行的。”
痴愚之雾身上散出三团色彩各异的迷雾，示意彼岸仔细探查一番：
“这份稀薄的迷雾属于我，这份灰白的属于穿山甲这具躯壳，最后这一份彩色的则是属于虚灵蛇。”
“你看出来了些什么吗？”
彼岸将三个迷雾团的性质仔仔细细的感受了一番，它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它们的本质很相似，不对，应该说非常相似。”
“特别是属于穿山甲的这一份，几乎可以说与虚灵蛇的迷雾同根同源。”
痴愚之雾赞同道：
“是的，穿山甲这具躯壳的本质与虚灵蛇极为相似，她们都是迷雾的孩子。”
“所以我推测虚灵蛇也是雾妖的一种，这条蛇就是雾妖汇聚成的巨龙。”
“所以同为雾妖，甚至还是蛋中生灵的你也许可以尝试着融合它，乃至取代它。”
“即使效果不好，你也可以获得它一部分的控制权限，影响它的行动轨迹。”
“无论如何，至少先将它驱离这片战场，离开之后我们再来继续想办法，否则它必然会在这片战场中被彻底销毁。”
痴愚之雾的提议非常诱人，彼岸开始调集算力计算路眠和幽冥狼娘军团可以拖延到的时间。
两秒之后彼岸就得出了“计划通过，即刻执行”的结论。
与此同时，仍在收集未来之城信息的穿山甲终于是依靠自己非人级别的美貌白嫖到了一块带有投影功能的顶配高科技手表。
“时政新闻模块，全是世界末日的相关话题。”
“历史模块……怎么全是碎片？而且这前后还完全连不上？”
“娱乐模块……”
“等等，这是什么？！！！”
穿山甲刚打算滑走娱乐模块，结果余光突然瞥到了一张图片。
就是这张图片让穿山甲又赶紧滑了回来。
这不是什么高级或者厉害的东西，只是一个类似论坛的帖子。
在帖子的封面上是一个画风精致的女人拿着长刀与凶狠的怪物对立，看起来极具冲击感。
而帖子的标题则是《考古：老游戏大揭秘！》。
以上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这张封面图穿山甲见过，甚至非常非常熟悉。
在破碎之环还没有到来的时代，路仁曾经在这款出自蓝星游戏界神明大人之手的游戏中沉迷。
浏览过整个帖子，穿山甲的心中升起了一些可能性的猜想。
这种猜想让穿山甲收藏下这篇帖子后赶紧退出帖子，查阅其他关键词。
不出穿山甲所料的，茅场秀夫发布过的所有游戏全部安安静静的躺在这座未来之城的网络之中。
穿山甲尝试着下载了其中一款，不知道多少的带宽让下载在瞬息间就已经完成。
迷雾的女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点开了她熟悉的那个图标。
一模一样的开场，一模一样的加载，一切的一切与穿山甲记忆中没有半点差别，甚至于每一个像素点都完全一致。
穿山甲出神的用虚拟投影幻化出来的控制器熟悉的走过新手教程，她的心中思绪万千。
“茅场秀夫与整座未来之城，乃至与虚灵蛇都有一定的联系。”
这是这些游戏给穿山甲透露出的信息。
压下心中思绪，穿山甲关掉了游戏，继续浏览其他模块。
其他模块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与茅场秀夫有任何关联。
不过穿山甲倒是在这里面找到了一个数据库，和迷城数据库类似的数据库，没有上锁，但是浏览人数为0。
穿山甲尝试着点了进去，她发现这座数据库同样庞大，一些信息也和迷城记录的别无二致，只是历史部分同样破碎又颠倒。
虽然历史部分缺失，但是虚灵蛇在路仁这边的价值也是在疯狂飙升，这下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条虚灵蛇了。
草草将这些模块过了一遍，穿山甲在心中说道：
“痴愚，我准备开始了，你辅助我。”
痴愚之雾以散出些许迷雾作为同意的回答。
静静坐在公园长椅上，丝丝灰白迷雾从身着女仆装的龙娘身上散佚。
淡淡的灰白迷雾出现的不久后就染上了一层蓝紫的色彩，又在完全变色以后消失不见。
穿山甲制造迷雾，虚灵蛇又同化和吞噬迷雾。
但是“痴愚”是雾的主人，“希望”又是雾妖的主人。
灰白的雾披上了彩色的霓裳，它们就像是一只只名为特洛伊的木马，随时等待着它们原主人的任何指令。
“痴愚，你那边感觉怎样？”
“非常轻松，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压力，您这具躯壳与虚灵之蛇的相性出乎意料的高。”
坐在长椅上，穿山甲也在不住的点头，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散出又被融合的灰白迷雾流向了虚灵巨蛇的身体各处，即便它们还未被激活穿山甲也已经能与虚灵之蛇感同身受。
她已经能够隐约感觉到外界的激烈战斗，感觉到躯体的磨损。
这条虚灵巨蛇好似没有自己的意志，只是在不断的贪婪进食，不断地融合源自穿山甲的力量。
时间过去了许久，虚灵的巨蛇也因为战斗余波的磨损而小了一圈，穿山甲重新睁开了双眼：
“差不多了，污染，痴愚，倒逆，来帮忙！”
得到三个智慧法术帮助的穿山甲激活了埋进虚灵巨蛇身体各处的迷雾，原本蓝紫色的美丽巨蛇身上流过了灰白的雾。
激活了特洛伊木马的穿山甲颇为紧张的等待虚灵蛇意识的反抗到来。
但是等了很久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迷雾中一片风平浪静，巨蛇身上也是放任灰白迷雾的肆虐。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欸，会不会这条大蛇没有自己的意志啊？污染没有找到欸？”
对于污染之触的言论，穿山甲还是觉得可能性不大。
思索一会儿，穿山甲尝试着用自己散出去的这些灰白迷雾引动更多迷雾，以此来改变虚灵蛇的行动轨迹。
“我要尝试改变巨蛇的行动轨迹了，你们三个随时做好抵抗冲击的准备。”
等到三个法术各自回应以后，穿山甲引动了那些迷雾。
很顺利，非常顺利，顺利得穿山甲真的怀疑污染之触的观点是正确的，也许虚灵蛇真的没有自己的完整意志？
但是就在穿山甲即将把虚灵蛇拉出战场范围的时候，虚灵蛇突如其来的掉头行为改变了穿山甲的想法。
“没有对我们进行冲击，仅仅只是控制自身掉头？”
穿山甲有些摸不准虚灵蛇自身的意志在搞什么东西。
但是她打算把虚灵蛇继续往战场之外拉走，试试这个意志到底是什么意思。
往外拉的过程非常顺利，虚灵蛇屡次想要掉头，但是都被穿山甲拉了回来。
蓝紫色的巨蛇成功离开了两位伟大存在的战场中心，受到的磨损大幅减少。
就在这时，本应是在警戒冲击的污染之触突然出声：
“等等，体，停一下，有些不对！”
污染之触突然的呼喊让穿山甲停下了控制的动作，并摆出了一副防御架势。
但是许久没有冲击到来，而虚灵巨蛇也只是试图掉头回程。
“污染，发生什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污染之触摇晃着自己血金色的触须，仿若在仔细的感受着什么。
一会儿，污染之触传出了非常认真的情绪：
“大蛇确实没有完整的意识回路，但是这里有一个从外面连接进来的意志。”
“倒逆你过来感受一下，是不是感觉有一些不协调？”
“感觉就像是有一个孱弱的外来意志，但是可以号令大蛇的行动，像是得到了厉害的权限？”
白金色的发光蝴蝶挥舞着自己的翅膀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后说道：
“是，污染的感知没有异常，在巨蛇体内的确有一个外来的孱弱意志，像是阻碍进化的杂物。”
“引导巨蛇重新回归战场中心的，也是这个意志的指令。”
倒逆之蝶解释间，污染之触又仔仔细细的感受了一番。
它突然兴奋喊道：
“新生的体，我发现了，这个意志连接的方向是蓝星！这个连接的感觉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对面绝对就是蓝星！”
闻言穿山甲也赶紧探查了一番这三个法术标记出来的孱弱意志。
“的确很像是蓝星的方向……”
“但是连接很微弱，而且传入虚灵蛇的信息量与虚灵蛇输出的信息量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痴愚之雾这下专业对口了，它解释道：
“因为虚灵蛇也是迷雾，源自它自己的迷雾也会阻断信息的传出。”
“就像是我们的雾，外面的信息可以完整的传输进来，但是只要我们不同意，外面的就无法得知躲在雾中的我们的任何信息。”
“我刚刚检查了过了，对面的那个意志可以把自己完整的思绪传给虚灵蛇，但是虚灵蛇输出的只有一些稀薄迷蒙的东西，就像是给镜头上加了好几层霜雾。”
“不过我发现这里还是存在过数次大量的信息输出行为，雾中留下了这些信息流转的痕迹。”
痴愚之雾的解释让穿山甲点头认同，重新把虚灵蛇拉出战场中心区域，她再次对三个智慧法术发号施令：
“倒逆，你标记和引导意志方位，污染，你协助溯源，痴愚，遮掩痕迹。”
“我们至少要知道对面的意志究竟是何方神圣。”
三个拥有智慧的法术各自应答，整个彼岸也为了锁定对岸的意志而行动起来。
破碎的环与蓝星之间的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对于如今的彼岸而言，两个世界都有它的网道，所有龙国的玩家都是它的锚点和桥梁。
借助这些锚点的筛查定位，穿山甲很快就溯源到了这孱弱意志的来源。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控制虚灵巨蛇的孱弱意志的来源与路仁最初的那具躯壳颇为接近，或者说他们现在正共处一室。
赫然就是被路仁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无死角监视的“游戏之神”——茅场秀夫。
路仁缩在阴暗的角落监视着茅场秀夫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茅场秀夫正在呼唤龙国的官方工作人员。
他认为霓虹的灾难已经结束了，他现在需要回去重建霓虹。
英俊的男子一言一行中都透露着一种君主般的令人信服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扭曲蠕动的路仁在心中与痴愚之雾交流：
“痴愚，我们的推测怎么看都太离谱了点吧，茅场秀夫天天都在玩贪吃蛇什么的……”
痴愚之雾无奈回应：
“这是最具有可能性的情况了。”
“虽然不知为何他可以对虚灵巨蛇发号施令，但是，如果虚灵巨蛇受伤确实可以让迷雾的阻隔被干扰。”
“如此一来，茅场秀夫就能得到虚灵巨蛇之中储存的信息，知识，乃至力量。”
“而且以此为基础，他没能突破认知滤网的原因也完全可以解释，有象征痴愚的迷雾参与其中，所以逻辑是完全闭环的。”
痴愚之雾的话非常简单易懂，甚至路仁自己推测出来的结论与之相差无几。
于是路仁感觉更加震撼了。
这答案比茅场秀夫拥有一个系统更加合理，但又比茅场秀夫拥有一个系统更加离谱。
反正路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茅场秀夫应该怎样和属于前代玩家文明的诺亚方舟勾连在一起。
路仁想了想还是无力的反驳道：
“但是语言之类的东西的解释还是有些问题啊，更何况两个世界的程序编码语言都不一样……”
这时候污染之触又出声了：
“这个问题污染也许知道答案！”
“污染在溯源的时候感觉到了和被污染吃掉的鉴定术相似的气息。”
“很淡，很浅，但是绝对有！污染绝对没有认错！”
污染之触的这句话让路仁一个激灵。
“这里面还有‘环’的事？”
污染之触所说的“气息”可不是现在这个傻子主控程序。
这个任由他们搓扁揉圆的傻子主控只负责维持破碎之环的基本运行，甚至连更深层次的数据库都无权访问。
所以据污染之触从这个傻子主控程序那里骗来的信息，玩家的初始法术都是破碎的“环”亲手捏出来的。
综上所述，这个气息的存在，代表着茅场秀夫可以控制属于前代玩家文明的虚灵巨蛇是因为破碎的“环”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目的不明，意义不明。
但是破碎的“环”有可能参与其中这一信息本身就已经足够让路仁万分警惕了。
在庄梦蝶破碎的记忆里，“环”可不是什么善茬。
更何况，他们现在罪孽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