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后 皇宫内庭
绪明皇帝刘昭一身真龙黄袍,端坐于高堂之上,堂下烛阳群臣与使君正襟危坐,刘昭含笑举杯道:
“诸位使君,众爱卿,与朕同饮。”
“谢圣上。”
群臣众口一辞,谢恩饮酒。
“依着往年的章程,今日便是到文武礼比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文礼总是吟诗作对未免太过无趣,众位爱卿有何提议?”
朝中文武臣子面面相觑,片刻后,一名白须文官缓缓行至堂前拱手作揖礼,周不劳认得这白髯老者,他是城中阁的人——余杭舟余尚书,只见余杭舟不紧不慢的说道:
“启禀圣上,小臣提议,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刘昭闻言含笑接到:“哦,如何反其道而行之?余尚书不妨说来听听。”
“先人多是触景生情,以文写景,寄情于景,为何我辈不可反其道而行之?以诗作画,以词化意,以文构景,这般不仅得以品味先人诗中意境之美,又彰显我辈后生不输先人之姿。”
刘昭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堂下诸臣道:
“余尚书所言颇得朕意,众位爱卿觉得如何?”
刘昭这话,哪里还容得下他人反对,堂下的使君和文臣武将只得齐声附和道:
“臣等附议。”
刘昭淡笑颔首,又道:“即是余尚书提出来的,便由余尚书出题罢。”
“臣遵旨。”
余杭舟沉吟片刻,对堂下使君朗声道:
“便以千古绝句:‘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为题即兴作画,一柱香内各位使君可随意发挥将之呈现出来,力求博得众望所归。”
余杭舟说完便向刘昭请示,刘昭自然是欣然应允。
宦官点燃香火,各国使君分列庭中,开始以自己的理解作画。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这绝句的意境颇为深远,想要从纸面上表现从来恐怕不足以,周不劳沉思片刻,决定用阵法来绘制这景观。
周不劳打定主意后,手掐法印凌空绘制阵轨,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夜郎将军耿喧也开始作法布阵。
一柱香尽,其它人规规矩矩的山水画,自然比不得周不劳和耿喧俩人的阵法作画有看头,一番评比淘汰后,就只剩俩人的画作在刘昭面前。
“夜郎将军请启。”
耿喧神色傲然,随手一挥,三重五转的阵法运转而出。
耿喧的阵法精巧,辉光璀璨夺目,红彤彤的晚霞下的湖面晕红,湖上游着成双成对的野鸭。
耿喧负手道:
“此画重在孤鹜二字,却并非孤独寂寥,诗中此等景致在下认为当与此生挚爱同赏,这才得以无憾今生。”
“甚好。”
刘昭淡笑评道,又示意周道:
“周卿呢?”
周不劳翻手运转阵法,灵元汇聚间,一幅从未见过的景观浮现在众人面前。
同为三重五转的阵法,但与耿喧的意境截然相反。
灿烈无比的残阳下,孤鹜竟然如同鸿雁一般在天穹盘旋飞舞,天际下仿佛连结着江水一般,而晚霞恰好把秋江分成两半,一半红若云霞一半青冥如烟。
“古来多情儿郎,痴情才女数不胜数,更是有不少口口相传的风流佳话,耿将军所作亦是将此可歌可泣之情体现得淋漓尽致,将孤鹜之情渲染得极好,周某自认不若,然而……”
周不劳话锋一转,又道:
“然世间不仅唯有人,亦有灵生之万物,元育之诸魂,人间爱恨情仇能载几岁如梭光阴?悲欢离合能耗几斗笔墨纸砚?依我看这山高水长,天地悠悠才是与世长存的人间难得。”
周不劳有自知之明,这番慷慨陈词当然不是他能达到的境界,他也只是困于人世的俗人而已,底气也不如耿喧那么足。
只是烛阳重武,习武将军是明显多于弄墨文臣的,并且兽族化形的武夫将军,大多对所谓的情情爱爱嗤之以鼻,为了占据主场优势周不劳不得已说些取巧的话。
“好!甚妙!”
众人尚且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时,耿喧早已回过神来由衷赞叹。
他本以为周不劳空有名头,那七星烽火也是投机取巧点燃的,没想到真的有几分真才实学,且不论这景致如何,单是这阵法功底就毫不逊色于他耿喧分毫。
耿喧潇洒拱手,笑道:
“周小兄弟字字珠玑,阵法亦是妙绝,耿某甘拜下风。”
周不劳受之无愧,毕竟这阵法底蕴可是他在曾章的元魂基础上,通宵达旦的准备了几日来的。
景观功夫绰绰有余,如此一来,周不劳在诸国使君中先拔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