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
刘昭一惊,环顾四周却早已找不到的公衡央的影子,只能用魂语回应道:
“国师大人在何处?”
“莫要声张,陛下且看便是,周使君定不会叫你我失望的。”
但耿喧造出的声势实在好大,紫薇垣真机和一丝扶摇仙境之威显现。
百岁春秋一剑之威,便叫这小小定军山动乱不休,灵元激荡之间掀起阵阵历风,所过之处就连参天树木都被连根拔起,眼看就要殃及定军山地脉。
余尚书见状翻手掐出几道法决,袖中飞出几幅中平符箓,符箓悬空燃起,化作几重魂法禁忌,罩住整座定军山,这才堪堪稳住局面,也算是保住了定军山地脉。
宣城百姓与山下的将士,听闻如此大的动静,看到校场中除了耿喧这个霸连十几年文武礼比之首的将军。
再看到与之交手的,竟是位看着只有弱冠之年的少年郎,不禁纷纷侧目。
刘昭同样看向山中人,他在璀璨星光之下显得何其渺小,但周不劳面无惧色,哪怕山崩于前,他照样一步踏出!
神工·锋芒
神工·步阵
神工·破云
鬼斧·啸风
鬼斧·屈尊
鬼斧·同心
墨剑横挂于身前,脚下浮现出三重九转阵法,身形闪烁间同时幻出数道法印,剑身随之叠出层层禁忌。
刘昭双目一亮,只觉得周不劳此刻的功法似曾相识,仿佛在某本古籍上看过。
“雷来!”
一声令下,虚雷引运转到极致,夜幕蒙上了更为浓重的黑,轰隆雷声不绝于耳。
一道磅礴无比的紫金雷电,在烛阳国主刘昭、奉元皇子赵季庸、渊龙袁景和大半宣城百姓的眼中。
势如破竹、毫无阻塞的破开了耿喧凝聚起来的星光天幕,仿若一柄只出现在天地一刹那的紫金巨剑,势劈压在头顶的大山!
紫金虚雷坠落在墨剑之身,霎时间雷法威光加诸三尺长剑,墨剑之势有如天劫!
众人目不能及处,公衡央将校场中俩人的比武尽收眼底,国师身旁站着的,正是渊江真龙袁景。
公衡央神色肃穆,袁景依旧没有正形,笑嘻嘻的开口:
“国师大人,您觉得周不劳胜算能有几何啊?”
“大抵……四成。”
公衡央微微蹙眉,倘若周不劳真能将这一剑使出,耿喧就算是扶摇境主,平分秋色也并非不可能,可以说事实就是如此,此刻耿喧身上的灵元波动公衡央再熟悉不过,那正是来自扶摇仙境独有的气机。
扶摇仙境,那同样可以说是化神境界的保障。
纵使难以胜过耿喧,但周不劳也绝不会输多少,身负那位大能的紫虚神雷引,哪怕眼下只是虚雷引,但也绝不输于扶摇仙境。
毕竟,那位大能也是实打实的化神境。
只要出剑,那也不会输的太多,毕竟是一个筑基修士对阵一个金丹修士。
袁景闻言,嘿嘿一笑:
“看来,那天的确瞒过了你们,就连呢也算不出来,周不劳此战必胜!”
“什么?!”
国师公衡央少有的失态。
当此刻众人都以为,周不劳已经将剑势推至顶峰之时,他的右手燃起三十五道赤红灼目的煅痕,与此同时,痴人说梦发动!
周不劳忘记了右手人形,随后,在煅手的玄妙锻造之中,他的五指化作了坚实如铁的龙爪!
龙威自龙爪中迸发而出,剑气随着龙威彻底化为紫金龙影!剑势破顶攀升!
无需镜玄仙境,我也能无敌同境!
刘昭的龙袍再度隐隐翻动,他心中的震撼早已无以复加:周不劳这一剑,竟有那日宣城惊现的真龙之威?!
王闲也认出来这是袁景的龙势,心中疑惑不解,袁景何时传授给周不劳此绝技了?
他有啊玄姑娘,居然也没能洞察到袁景向周不劳教授龙威的迹象。
片刻后,啊玄姑娘的魂语传来:
“啊闲,我觉得袁景并没有亲身传授周不劳,或者应当说,没有言传身教,而是在梦中或者说心境之中提点的。
那日我只看到周不劳短暂闭目,以为他是打坐修炼却没有聚引灵元,当时只道是他的神匠山功法特殊,没有向你说明。”
原来如此……
王闲也不怪啊玄姑娘,毕竟他那几日都忙于安置陨铁精矿,分身乏力。
只是他未曾料到,周贤弟居然能在梦之修习龙威,除却梦道修士,他还未曾听说过谁人能够在梦中修习功法。
周不劳亲口说过他是神匠山弟子,此后看来也确有此事,辅修梦道,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况且,他还活用阵法将此剑之势再度推高七成有余,当真是阵法双绝,天纵奇才!
周不劳手中墨剑化作紫金巨龙,怒啸天顶紫光星目,一人一剑其势滔天,意欲吞没耿喧扶摇境步天歌之威。
扶摇境气机萦绕耿喧周身,随即化作寸寸凝光,百岁春秋剑身绽出浩荡剑意,耿喧居高临下,周不劳剑指天人!
两股庞大的剑势相撞,源源不断的法力与灵元冲刷着此方天地,只不过刹那便将企及的一切化作齑粉,俩人周遭落下的禁忌瞬间崩裂,好在余尚书及时补上几道,才防止了余威伤人。
此时比拼的就是俩人底蕴的深厚,只可惜周不劳用不得仙境的手段,只能依着自身修为硬接这一剑。
俩人竟就如此僵持不下,耿喧正面被牵扯了大半魂力,一时间怎么也寻不出紫金巨龙的破绽,当下便欲分心将元魂布在其中,那知眉心骤然现出一点墨色,心头蓦地一跳,魂法出现紊乱的迹象。
随后,阵阵风迹勾勒着什么……
眼看法相就要现出,耿喧运转法力强压下体内仙境法力,额前一片冷汗,而剑势早已溃败,佩剑从空中坠下直直的插入身旁。
紫金巨龙掀起阵阵尘土,狂风大作!
烟尘笼罩中,耿喧已然力竭落败,衣袖也遮掩不住手心浓郁的墨色,似乎就要从五指的缝隙中溢出。
周不劳飘然落地,明明是大获全胜,可他脸上没有半分喜色,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