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市建设局局长刘庆涛,被双规后,开始还是很担心,非常害怕,不过,毕竟也是在官场这么多年了,他除了交代一些吃吃喝喝的小问题以外,什么都没说。
后来,就没有人再来审他了。他以为肯定是李书记得知消息后,正在搭救自己呢。这样的话,他就更不能乱说话了,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住。
然而,事情并不如人意。
这天上午,阳光像往常一样洒在省纪检办案基地的走廊上,带着几分寒冬的清冷。省纪委工作人员步伐匆匆,身影出现在市建设局原局长刘庆涛的羁押室前。刘庆涛原本正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角落,听到那熟悉又令他胆寒的脚步声,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与以往提审不同,这次纪委工作人员的神情格外严肃,一进门便单刀直入。“刘庆涛,据你的司机交待,2005年十二月底的一天,他开车送你去省委家属区李春华书记家,当时,你怀里抱着一个黑皮包。请你说明一下情况吧……”
这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刘庆涛的耳边轰然炸响。他的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阵发黑,差一点直接晕过去。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床边,这一切都已落入经验丰富的办案人员眼中。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黑皮包的秘密,但他自己清楚得很,每一个细节都像刀刻一般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那时,他已经连任两届区长,按照相关法规,不能再继续连任。提供关系,他已经了解到,市委组织部的调整方案里,他将被调任市卫生学校担任党委书记。听到这个消息时,刘庆涛满心的不甘。在区长这个位置上坐了八年,这些年他没少利用职务之便“捞钱”,手中积攒了不少财富。权力带来的快感和利益让他难以割舍,一想到要去卫生学校当那个看似清闲实则没什么实权的党委书记,他就满心抗拒。
于是,他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准备了六十万现金,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黑皮包,而后让司机开车送他前往省委家属区李春华书记的家。一路上,他坐在车后座,心跳如雷,紧紧地抱着那个黑皮包,仿佛抱着自己的“前途命运”。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但他完全无心欣赏,心里只想着见到李书记后该怎么说、怎么做。
说实话,刘庆涛和市委书记李春华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当初当上这个区长也是前任市委书记看中他,这些年,虽然他也做了很多工作,但是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加上也不是李书记这条线上的人,一直就在区长这个位置干到任期届满。
到了李书记家,刘庆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抬手按响了门铃。门开了,李春华的爱人尤慧兰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客气又疏离的微笑,“你是?”刘庆涛赶忙满脸堆笑,微微欠身说道:“嫂子,您好啊!我是和平区区长刘庆涛,今天来看看李书记。”尤慧兰微微点头,侧身让他进门,“他还没回来呢,你进来坐会儿吧。”
刘庆涛走进客厅,目光快速扫了一圈,见屋里没其他人,心里稍安。他把黑皮包轻轻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搓了搓手,说道:“嫂子,这几年多亏李书记的关照,我在区长任上才能顺顺利利的。现在要换岗位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点小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尤慧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黑皮包,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轻声说道:“小刘啊,你这是干什么,春华最不喜欢这些了。”刘庆涛急忙说道:“嫂子,我知道李书记清正廉洁,这就是我的一点感恩之情,不是什么大事儿。而且也没别人知道,就当是我对李书记的一份心意。”尤慧兰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那也不行,一会儿拿回去。”刘庆涛见她没有坚决拒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又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开时,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刘庆涛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省委办公厅的电话通知,李春华书记找他谈话。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悬了起来,既紧张又带着一丝期待。走进李书记办公室时,他的手心全是汗,说话都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然而,整个谈话过程中,李书记一个字也没有提钱的事儿,只是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和他谈了一些工作上的规划和期望。可就是这种热情,让刘庆涛更加笃定,自己的钱“送对了地方”。
果不其然,很快,刘庆涛卸任区长后,顺利转任市建设局局长。虽然两个职位都是副厅级,但其中的差别可太大了。建设局局长掌握着全市建设的诸多重要权力,大到城市规划、重大项目审批,小到建筑工程的招投标,手中的权力能直接影响到无数企业的兴衰和城市的发展走向。相比之下,市卫生学校党委书记的权力和影响力就小得多,在仕途的晋升空间上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回想起这些过往,刘庆涛的心中满是懊悔。他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试图逃避眼前的现实。但纪委工作人员冷峻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让他无处可逃。此刻,他知道,自己曾经的贪婪和侥幸,终究还是将自己送上了绝路。
就好像早就知道他不会承认,更不会认可那包里面是钱,得到否认后,工作人员并没有多问,整理好询问记录,签完字就走了。
这样的办案方式,反倒让刘庆涛心里没底了,不是应该盯住这个问题,继续反复审问吗?怎么?一点儿力度也没有,更谈不上手段了。这,这让刘庆涛迷糊了,难道,纪委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了,不需要自己承认不承认了?
不能啊?难道李书记已经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