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元六玄丹...”
牧云川轻声念叨着这五个字，有些惊愕地问道：“做什么的？”
“让文修者破后而立。在肉体陨落的情况下，将此丹药和神魄混合，有概率触发异变，达到直接提升境界的作用。”李辰回道。
“再上一步，观六合？”牧云川一怔，问道。
“那倒没这般简单。”李辰摇摇头，苦笑道：“观月没有详细的小境界划分，但是可以根据神魄力的强弱来稍作区别。如果她运气好，不仅可以肉体重生，还能在修为上再进一步。”
牧云川默然，旋即点了点头。
“她选择今日自刎，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李辰摇摇头，旋即手掌一招，一枚火红色的丹药便是掠入炉鼎下方，火焰升腾起来：“唉，看她造化了...如果她能躲过这劫，我们自然能得知她为什么选择要这般做。”
牧云川看着在李辰指挥下翩翩起舞的火舌，脸色微沉。
“...牧兄，你是不是撞上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李辰看着被烧的通红的炉鼎，问道。
牧云川微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处，将昨日碰见的那诡谲之事一五一十地对李辰复述了出来。
“因祸得福吧...你说的那个女人，她的虚空之力应该是被你体内的虚空之力吞噬了一丝，这让你也提升了修为。”李辰淡淡听着牧云川的讲述，淡笑道。
“我只想知道的是...我是怎么去那片空间的？看样子，似乎不是幻象。”牧云川道。
“确实不是。”李辰摇摇头：“或许是你在和那个有异变的虫子相战的时候，神魄受到虚空的指引，误打误撞进入了另一片空间，不然解释不了。”
“不过我可以肯定，你自爆神识立刻回到了现实...这实在太过于诡异了，肯定不是我们世间存在的力量所作出的行为。”
牧云川沉默了会，道：“她...就属于虚空邪祟？”
李辰负手而立，白袍微微抖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虚空邪祟的事情，我们对它知之甚少。”半晌后，李辰开口轻声道：“但是你说她用的也是虚空之力，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的。但你又说对方是人形...这很奇怪，它们不是我们世间之物，怎会用我们世间的形状呢？”
牧云川低下头来，苦笑道：“我和她还交手了一回合，实在太可怕，若是让她来到我们世间，恐怕整个王朝都束手无策。”
“你的无相噬魂功还自发启动了，说她是什么...灭虚境？”李辰笑道。
“对，还有个名字，叫啥...反金丹境。”牧云川轻声道。
嘭！
火焰猛地一声扑通，让两人都是吓了一跳。
“金丹境...”李辰稳定住火焰，默念着这个境界之名。
“好久没听到这名字，有点惊讶。不过这层次这已经是苍茫大陆最接近神明的存在了...”李辰笑道。
牧云川点了点头。
东方王朝的君王东方尚便是此境界，一骑绝尘，短短两千年时间便让东方城邦成为强盛的东方王朝，称霸东玄陆。
“若你说的灭虚境，是虚空对标金丹境的存在，说不得是比它还要高深的境界...”李辰苦笑道：“幸亏没降临到世间，否则虚空大劫要提前上演...”
牧云川无奈点头。
现在终于可以略微理解为何上古的巅峰修士全军覆没，他也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绝对实力压制下是多么绝望的事情。
“好了，两日左右时间应该便会丹成。”李辰挥挥手，偏头对牧云川道：“你可能需要去看一下摩星荷城主，确认她还躺在那里...那帮人狡猾如狐，说不定还想彻底毁灭她尸身...如果他们得逞那我们现在一切做的都是徒劳。”
“当然。”牧云川一笑，身形一闪便是离开了密室。
……
檀香缭绕的房间内，摩星荷紧闭眼睛，胸膛已经没有起伏。
若不是修士还能感受到那细若游丝的神魄，早便会以为她已经陨落。
“星荷的神魄越来越弱，恐怕撑不过三天了。”燕城大长老苍枯的手掌抚摸过已经毫无血色的摩星荷脸庞，道。
“……李辰已经在加紧炼制丹药，他是我们东方首屈一指的炼丹师。”牧云川瞥了眼一旁没有说话的摩罗，叹了口气，道。
“娘...”摩罗放下佩剑，上前将摩星荷的被褥轻轻整理了下，满脸复杂之色。
“唉。”大长老也是满脸垂丧，现在的他们，除了把希望交给那东方来的几个锦衣卫外，没有任何办法。
牧云川微微躬身，随后转身走出房间。
见牧云川走远，大长老抬起浑浊的眼睛，脸色也是逐渐变冷，对一旁的摩罗道：“动手么，摩罗？”
“支援来的高阶修士已经齐聚城都，只要她死了，大圣一攻入，所有宗门蛮夷都会被灭！”
“再不动手，等那小子炼出丹药来，说不定还真能让他给救回来了！”
摩罗闻言，目光投向摩星荷，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杀了她之后，你就是城主！”大长老眉头一横，道：“你不过是个弃婴，要不是老夫把你捡回来，你早就饿死在荒野外，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杀了她之后，燕城也没了，我要这城主有何意义？”摩罗道。
“大圣要的，不过是这块土地罢了...”大长老微眯眼睛，道：“我们没必要为了东方王朝死守这块土地，该放就放，只要子民能迁移出去一波，燕城迟早还能重建！”
“我只是担心我们丢失的不只是土地。”摩罗摇摇头，道：“父王和他的隐月刀都不知所踪，但是娘说父王失踪前和她提过，万一父王不幸陨落，失去主人的隐月会回到原处，就埋藏在我们城都的土地之下...”
“隐月刀，又是隐月刀！那不过只是个兵器罢了！找它有何用处？！”大长老怒吼道：“这么多年，我们掘地三尺连个碎片都没找到，大圣侵占此地就能找到？”
“城主失踪后，燕城萎靡不振，子民一天到晚在那祈祷众神，众神怜悯过我们？这块地方，周边派族林立，我们早就已经受够了！”
“大长老！”摩罗静静听着对方说完，道：“你不是修士，不懂上古十刀的力量。这般神物被大圣得到的话，再加上四方玄煞阵，东方肯定会被吞灭。“
“到时...即使周边宗门和蛮夷部族皆在我城都内被灭，哪怕我们燕城能择地重建，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合并了东方的大圣帝国...”
“而大圣行事一向残暴，为了抹除这段历史，我不认为那个时候的它会放过我们。”
“那你想怎么做？以一城之力对抗一个王朝？！”大长老眉头一抖，问道。
“让娘活下来...”摩罗拔出佩剑，声音冰冷：“现在血滴子印牙被青剑宗主重创，只要在这个阵法内，没有任何血滴子的人可以再威胁我。到时我便可以守城之名，联合所有阵内修士寻觅隐月下落。”
“只要拿到那把刀，此地便可放弃。冥海的那些邪祟生物也不再是威胁，我们可以远走南玄陆，真正摆脱这个地方！”
“老夫可不敢说若是有隐月的下落，其余修士会看着你拿走。”大长老冷笑道。
“放心...”摩罗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已经降下来的夕阳。
“到时，他们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