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言兴奋地回到家,尽管屋内空荡荡,但却充满了希望和幸福的气息。他迫不及待地找来纸笔,小心翼翼地将杜德传授给他的功法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生怕遗漏或记错任何一个字。完成默写后,他将这份珍贵的秘籍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心满意足地重新投入到修炼之中。
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什么能比拥有希望更让人感到振奋的事情了。
“什么味道啊?”吕思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何洛言的修炼,将他从幻想中带回了现实。他睁开眼睛,看到吕思诺已经带着可可放学回家,并站在了他的身旁。“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听到你的声音。”吕思诺一边放下书包,一边解释道。
“爸爸、爸爸”可可欢快地跑了过来,然而当她靠近何洛言时,却突然停下脚步,捏住鼻子,略带嫌弃地说:“哎呀,爸爸,你好臭啊!”
何洛言低头闻了一下自己,果然很大一股汗臭味。他不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爸爸今天出去运动了一下。”他看着吕思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吕思诺白了他一眼,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起来:“快去洗洗吧,要不要我帮你?”她坏笑着问道。
何洛言连忙摇头摆手:“别!我的腰可受不了……”说完,他便驾驶着轮椅进入了浴室。
浴室里,齐腰的地方有一排横杆,方便他支撑和移动身体。何洛言熟练地操纵着轮椅,来到浴缸边。经过这快一年的锻炼,他已经能够完成一些基本的日常生活行为。虽然还需要借助工具,但他已经不再依赖别人的帮助。
妻子要工作,还要照顾他以及两个孩子,他不想成为家中的累赘。如今,他更是得到了杜德的指点,看到了希望之光,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能重新站起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周杰伦的《七里香》。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歌声悠扬,回荡在浴室里。
“哟,今天遇到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好久没听见你开口唱歌了!”吕思诺听着何洛言欢快的歌声,忍不住打趣地笑问道。她很喜欢听丈夫唱歌,但自从他双腿瘫痪后,他总是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的歌声也再没有听过了。
何洛言一边洗漱着一边回答道:“如果我说,我有可能重新站起来,那该不该高兴了!”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情况已经无法通过医学手段治愈,现在只能依靠修炼来愈疗身体。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找个合适的理由,妻子肯定会对他接下来每天盘膝修行产生疑问。所以,他决定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来糊弄过去。
“什么!?”吕思诺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顾不上其他,立刻推开了浴室门,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医生那边有治疗方案了啊!”她迫不及待地想了解更多细节,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期待。
“关上!关上!”何洛言被妻子突然闯入吓了一跳,羞怯地喊着。“可可在家里呢!”他意识到女儿可能就在附近,担心会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吕思诺这才反应过来,调皮的吐了下舌头,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哎呀,太激动了。再说,都老夫老妻了......对了,你快给我说说是什么情况。”吕思诺靠着门,满怀期待的问着。
虽然她并不嫌弃现如今的何洛言,对压在身上的重担也从来没有过怨言,但她依然怀念曾经身姿挺拔的老公,更希望自己的老公恢复曾经健康帅气的模样!毕竟,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有一个好身体呢?
“额......”何洛言略微停顿的开口“今天出去,遇到我们军区的一位老首长,他曾经也和我一样都开始坐轮椅了,后来他经人介绍遇到一位了老中医,那位老中医传授了他一种调理身体的办法。一段时间后,那位老首长竟然真的重新站了起来。老首长后来带着我去找了那位老中医,我也学到了那个调理之法。我觉得完全可以一试。刚你们回来,我正好就在做调理。”何洛言有些忐忑的说道。
“真的吗?那你要是真的能重新站起来就太好了!”吕思诺压了压心中略显失望的心情,转而用充满期许的口气说着,她明知道丈夫的双脚和手的经络已经坏死,传统手段应该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可她也知道何洛言一直都是在她们面前用坚强掩盖着心底的脆弱,她不想打击丈夫的积极性也不想浇灭他心中的希望。
“你尽管去做吧,需要什么就直接和我说。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在身旁支持你的。”吕思诺补充道,她必须提醒着老公,万一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他也还有爱着他的家人!
“那是自然。”何洛言并没有听出吕思诺语气的失落,就算听出了,他此刻也是坚信中可以重新站起来的,毕竟杜德所展示的飞杯技巧,以及他运行功法时所感受到的气团都在告诉他,杜德所说的一切都应该是真的。他又兴奋的哼起了歌“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吕思诺静静地站在门外,聆听着何洛言轻声哼唱的旋律。那首熟悉的曲调,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大学时光。记忆中的那个何洛言与现在的形象截然不同。那时的他没有如今精炼的短发,而是拥有一头乌黑茂密的齐耳中长发,随风轻轻飘动,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他的双眉如剑般锐利,眼神中透着坚毅和果敢。那双丹凤眼深邃而明亮,每当注视着她时,都能让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安全感。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总是带着一抹令人心醉神迷的笑容。虽然他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帅哥,但那份独特的气质却散发出别样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他穿着一条略大的牛仔裤,上面挂满了各种口袋,搭配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色t恤衫,那时的他说这叫潮流。当他站在女生宿舍门前,抱着吉他弹唱着对她表白的歌曲时,那一刻的画面深深地印在了吕思诺的脑海里。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吕思诺不禁觉得好笑。那个青涩的少年,用如此笨拙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却又充满了真诚和勇气。岁月如梭,时间悄然流逝,而那些美好的瞬间却永远留在了心底。她的脸上渐渐泛起一丝红晕,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沉浸在那段温馨而甜蜜的回忆之中。
“你搁这傻笑什么啊。”何洛言看着门口傻笑的吕思诺问道。
吕思诺沉浸在回忆中竟然没有发现何洛言此时已经收拾妥当出了浴室。听到何洛言的话后,她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我在想……一会儿怎么收拾你呢?”
何洛言听后,心中一紧,但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额……可可,爸爸来教你画画。”说完,他便赶紧找来可可当挡箭牌,驾驶着轮椅去找可可去了。留下吕思诺在原地,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甜蜜的笑容。
何洛言就这样在修炼与平静中度过了几天,今天,正好是十五,晚上十一点,何洛言怀着忐忑的心情睡下。他清楚的记得杜德给他说过的今天会有灼身之疼,怎奈一天将尽,那疼痛却迟迟未来。
“你今天怎么了,全天都感觉有点魂不守舍的?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吕思诺看出了何洛言的焦虑与不安,贴心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最近做调理太累了吧。”何洛言掩饰着心中的不安轻轻的回答道
虽然何洛言说着没事,但吕思诺还是关切的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啊?要是那个调理方法不行,就不要尝试了吧,别再搞坏了身子。我们可以去首都看看,那里的医疗条件说不定......”
“啊!”还没等吕思诺说完,何洛言突然疼的哼出了声,一股火烧般的疼痛席卷全身,顷刻间每一寸皮肤,每一粒细胞都如同置身于火海当中,为了缓解疼痛,他用力的用一只手使劲的抓着被单,豆大的汗珠顷刻间便湿透了身下的床被。
“你怎么了啊,又发烧了吗?”吕思诺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吓得不轻,一边焦急的问着一边赶紧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哇,天啊。怎么这么烫呀!”吕思诺惊呼着,那额头的触感差一点就要灼伤她的手。于是立即拿起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别......不用去医院”何洛言看出了吕思诺的意图,强忍着疼痛制止着说道。“老中医说了,十五会有这个反应,你不用紧张。你帮我拿点冰块吧。”何洛言声音颤抖的说道。
吕思诺听罢,一刻也不敢耽搁,赤着脚冲出了房间,把冰箱里面的冰块全部搬空,一股脑的又冲了回来。
“我,我要怎么弄了?”一对桃花眼里已经浸满了泪水,抱着盛放着冰块的箱子不知所措的站在床边声音哽咽的说道。
“放我身上吧!”何洛言也不知道是否有效,但此刻的他只想要寻求一丝丝的凉爽。
吕思诺赶紧将手里的冰块尽数放在了何洛言的身上,并装了一个冰袋敷在何洛言的额头。
一股凉意开始在何洛言身上传递,但似乎并没有减轻多少他的疼痛。
“这样可以吗?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吕思诺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
“没事的,我感觉好多啦。!”何洛言为了不让吕思诺担心,强撑着身体缓缓坐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再帮我拿点冰块吧!”
吕思诺便立即返回厨房,开始收集着那些冻货,冰箱上的残余冰块。
何洛言强撑着身体,拉过了轮椅坐了上去,驾驶着往浴室驶去。他不敢让吕思诺扶,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身体火一样的温度,他害怕她过于担心,更害怕伤到她。
待吕思诺收集冰块过来后,何洛言已经钻进了浴缸,冰凉的水开始注入浴缸。
“思诺,把冰块都放入浴缸吧!”何洛言弱弱的说道。
“嗯嗯......”吕思诺将手中的所有,不管是冰块还是冻货全一股脑的放了进去,放完又跑回卧室,将残留在床上的冰块也收集了过来倒入了浴缸。
整个身体浸入冰水中的何洛言此时身上的灼痛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缓解。
吕思诺伸手过来想要握住何洛言的手,何洛言赶紧将手埋入水中然后微笑着说道。
“没事的,小心烫着你。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待一会,老中医说了这是正常现象。”
吕思诺看着全身浸泡在浴缸的何洛言,强忍着心中的担心与不甘说道“不,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说着竟抽泣了起来......
何洛言想要继续安慰,可他也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任由着体内的灼烧感和体外的冰凉感交替着,静静地闭着眼睛,将全身的精力用于抵抗那灼身之痛!
就这样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吕思诺时不时的会伸手查探着何洛言的体温,但每一次查探都会给她的手带来灼烧之感,她不止一次的提起要去医院,都被何洛言以“太晚了,老中医说过是正常的”而拒绝了。
终于,灼烧感渐渐地退了下去,此时的何洛言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着,在吕思诺的帮助下,何洛言重新躺回了床上。
吕思诺再次伸手感受着何洛言额头的温度,已经不烫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
休息片刻的何洛言睁开双眼,看向了吕思诺,才发现,妻子本来微微弯曲的长发此时已经因湿润而变得笔直,柳叶细眉下一双桃花眼也已经哭的通红,高挺的鼻梁下鼻翼还在微微抽搐着,本来宛若盛夏的樱桃般饱满且色泽鲜艳的双唇此时也微微泛白。
“你哭的样子还真好看!”可能是何洛言从未有过将妻子弄哭的时候,此刻看着她竟有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讨厌......”伤心着的吕思诺冷不丁的被何洛言这句话说的有些羞涩,担心也稍稍有了缓解。她背过了被烫的微红的手,轻轻的给何洛言盖上了被子
“明天,我还是要带你去好好检查一下。现在的你给我好好休息”吕思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卧室。浴室里换下来的被单,解冻了的冻货,一片狼藉还需要她去收拾。
何洛言心疼的望着这个不辞辛苦的妻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也知道,杜德所说的事情正在一一应验,他是一定可以站起来的,一定可以重新撑起这个温暖且美好的家的......大概是太累了,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去
次日,他们两人到县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有必要的没必要的都被吕思诺拉着做了一个遍。最终结果并无异常后,吕思诺终于放下心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一个月里,何洛言一边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和甜蜜,一边刻苦地修炼着杜德传授给他的功法。眼看着一月之期将至,他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早已失去联系的手脚正在逐渐恢复知觉。有时候,他甚至能够微微动弹一下手指或脚趾,这种进步让他兴奋不已。每次有新的突破,他都会高兴上好几天。
而这段时间内,吕思诺也明显感受到何洛言的康复,她喜悦的心情比之何洛言,只多不少,毕竟她可是从完全不信到微微怀疑最终到完全相信。
这天,像往常工作日一样,空荡荡的房子里又留下了何洛言一人。他像往常一样练习着杜德传授的功法,那气团似乎涨大了许多,游走于经脉当中。不过今天何洛言对双脚手掌的掌控力尤为得心应手。
突然之间,何洛言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脚底和掌心涌起,这股力量让他感到十分兴奋。他试图移动自己的手脚,却惊喜地发现原本只能微微动弹的手指和脚趾现在已经可以自由地操控。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于是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他的手劲如此之大,以至于无法活动的那只手掌也能够稳稳地抓住轮椅护手。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充实感让他渴望立刻验证自己双脚的康复情况。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腰部前倾,控制着双脚慢慢地向前伸出。当他感受到自己的脚稳稳地踩在地上时,他激动得几乎要叫出来。是的,他真的成功站了起来!这个瞬间,他仿佛重获新生,眼中闪烁着泪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重新站起来的激动刺激着他的大脑,竟让他想要蹦跳起来,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双脚或者是还没有恢复到可以跳跃的地步,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似乎没有感觉到摔倒的疼痛般翻身平躺,“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终于,我终于又站起来啦!何洛言心中激动的大喊起来。
而此时,在他家不远处,却有着一双眼睛透过窗户死死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