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洛言真实的想法却是想用灼身之痛来鞭策自己,尽快达到炼魂期。如若一日不达炼魂期,他便将继续忍受着这灼身之痛!
李自在审视了一下何洛言然后便淡淡的说道:
“刚我已助你减退了你身体的灼痛,但这治标不治本。你还得每月十五之期,前往法阵修习。”
说完便轻轻的转过身去,动作流畅而优雅。
而看着李自在正欲离去的身影,何洛言赶紧发问道:
“师父,弟子对修炼一事,尚有很多不解之处。还请师父教我。”
李自在并未回头,而是用那富有磁性且诱人但却语气幽冷的声音回答道:
“你自修习好青竹剑法吧。”
何洛言听着她冰凉的话语,感受着她的冷漠,沉积一个多月的焦虑情绪在此刻爆发,带着愤慨的情绪大声质问道:
“你为何不肯教我,如果是我的资质不佳,你大可以告诉我?实在不行,派我前往师兄们历练的地方去也可以。也好过在此地蹉跎!”
他这样说一是因为气愤,二一个,他其实也是在赌,如若真的惹得李自在生气,安排他去‘玄浮岛’,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了。
林小花此时也在珠子中默默的竖起一个大拇指。
李自在听闻此言后微微一愣,用如此语气和她说话的男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就是现如今的掌门师兄,和她说起话来那也是和颜悦色的。
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何洛言,媚眼如丝,嘴角轻轻上扬,形成一个迷人的弧线,轻声低语道:
“我......美吗?”
那声音如同风中飘来的花香,轻轻拂过心弦,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
又仿佛一双细腻光滑的手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勾起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
何洛言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出一身冷汗,随后他的目光被她那迷人的眼神牢牢锁住,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她那璀璨的笑容。
“何洛言,你醒一醒!你清醒一点啊!”
而此时林小花焦急且洪亮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可却敌不过那简单的三个字,那三个字仿似蜜糖般甜到了何洛言的心里,让他无法从中抽出身来。
他的心里在挣扎着,他想起相濡以沫的吕思诺,想起活泼可爱的孩子,此时她们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仿似筑起一座高墙在抵御着这个外来的入侵者。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的音容相貌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悄悄从他心中抹除一样。
就在他即将要彻底沉沦的时候,李自在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解。”
而仿似如梦初醒般的何洛言一个踉跄,竟直接跌坐在地上。
此时那婉转悦耳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你连这最简单的魅惑都抵御不住,何谈其他?”
说完略微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人,脱去皮囊无非二百零六骨,穿上衣裳颇有一万八千相,死后观白骨,活着猜人心。观美人如白骨,述无欲,观白骨如美人,述无惧。无欲,无惧,大事皆可成。人生,知无常,弃短视,方能超脱世俗的执着,心一旦平静,外界便会鸦雀无声。心态永远是最好的风景,人静则安,事静则顺,心静则胜。”
“此心法名为‘言墨’,你自好好理解,待有所得,我自会再来考量。”
说完便轻盈一跃,飞向了高空,留下阵阵余香和正独自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何洛言。
而此时林小花的声音终于传入了何洛言的脑中。
“刚才好险啊!幸好这妖女及时解了神通,不然你怕以后都不再是你了。”
这段时间林小花看到了何洛言的努力,也看到了李自在的冷漠,更是看到了李自在那强悍的魅惑之术。所以此时她妖女的形象已然树立在林小花的心中。
而她不知道的是刚李自在施展的魅惑正如她所言,是最基本中的基本。
“刚刚是怎么了!?”
何洛言此时就像是才从睡梦中醒来一样。依稀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有一瞬间,他似乎要忘却了吕思诺,忘却了孩子,一心只想待在李自在的身边。
“怎么了,你让那妖女把魂勾走了呗!”
林小花没好气的说道。
何洛言此时方才完完整整记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心中升起无尽的懊恼与愧疚。
懊恼自己的弱小,愧对吕思诺的爱意。
“算了,算了。也怪不得你。一个返虚期大佬的灵识自不是你所能抗衡的。”
“这就好比一个拿着刀的壮汉和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搏斗,胜负毫无悬念。”
林小花感受到何洛言心中复杂的心情,只得出言安慰道。
何洛言也懂这样的道理,继而重新整理情绪。开始回想起李自在临走时说的那段话。
而随着自己对这段话理解的加深,他的心境竟也仿佛豁然开朗了很多。
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看似平常的文字怎么会有如此的力量。
而此时只有林小花能发现的那便是何洛言的灵魂力量在增强,虽然并不多,但是此时的他本是不能修炼灵魂力的啊。
她略带兴奋的说道:“你这师父还是可以的啊,传你这心法,可以增强你的灵识。”
何洛言闻此,也是心中微喜。略带激动的问道:
“这心法能帮我突破至炼魂期吗?”
“应该是并不能的,但是可以帮你守住心神,坚强意志。也能让你在达到炼魂期后拥有强于同阶修士的灵识。”林小花解释道。
“那对于现在的我也没什么用啊!”何洛言顿感失望。
“你还是潜心领悟吧,或许以后会让你呆在炼魂期的时间大大缩短,也能增强你面对灵识攻击的抵抗力。”
而闻听此言的何洛言心想,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李自在也总算是亲自指导了他一次。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心法乃是李自在自创的无上心法,如若大成,灵魂力量同阶之中便可无敌,越阶作战也未尝不可。
而心法不同于道术,道术虽也讲究悟性,但勤有时候也能补拙;而心法它却只重一个悟字。如若悟性不足,你研习一生,他也不过是一段文字。如若悟性极佳,那便是看一眼便能理解个中奥义。
而令李自在想不到的是,此心法当初本就是为了克制自身媚术所创,而今天之前,当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此心法。
她都有点没搞明白今天为何会将此心法传授于何洛言,难道就因为他的资质?
而她也在心中微微惊叹,何洛言在面对她的媚术时,竟然还能短暂的抵抗了一下。
她脸上微微苦笑,眼眸深邃的盯着满月,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然而越想越烦,越烦越乱,她无奈的轻飘飘的落在一棵巨树上,慵懒的坐在硕大的树枝上,自袖里乾坤中拿出一个酒葫芦,举壶邀明月,对饮如三人。
无数个夜晚,她便是这么过来的......
而此时现实的这一边,吕思诺正坐在院子里举着酒杯向着明月,仿似这两个世界各怀心事的女人在隔空对饮。
孩子们已经早早睡下,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吕思诺睡前总是会浅浅的喝一杯,她不会让自己喝醉,只是将相思寄予酒中,一饮而尽。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的脆弱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如同着这夜幕中的黑暗袭扰着她,可她却不能倒下。
她始终坚信着,何洛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和孩子。她也只能如此坚信着。这是支撑着她继续等下去的唯一信念。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或许说的便是此时吕思诺的心境吧!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便到了新年之际。
整个青竹门,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番热闹的景象。
除了和凡间新年差不多的一些习俗以外,青竹门还有一个年终考核——“青竹会剑”。
各山峰将按照名次决定来年修炼资源的分配,而优胜弟子也将获得各品阶的道器、凝魂丹、筑体丹等奖励。
当何洛言从师侄口中得知此消息时,他是欢喜雀跃的。
这些对于何洛言而言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不管是哪一样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他再一次来到李自在的楼阁。想获得参加此次考核的机会,而在阁楼外便见到了正在来回踱步的陈默然。
只见此时的陈默然神色匆匆,目光焦急,口中还喃喃自语。
何洛言上前拱手行礼道:
“陈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而满眼焦急的陈默然听到声音,停步转身看着何洛言道:
“我过来看看师父回来了没有。”
何洛言疑惑的问道:“师父去哪里了?”
“你不知道啊?师父出门好几天了。也没人知道去干什么了,师兄他们也还没有回来。这马上就是‘青竹会剑’,也不知道他们赶不赶得回来!”
陈默然心怀忐忑的回答道,“青竹会剑”事关他们来年的修炼资源,相当于也就是关系着他们的寿命。而如若师兄们没有回来,而师父也不在的话。那么仙云峰必然是一个垫底的存在了。
而何洛言自是不知道这些的,他自上月十五见过李自在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上面,和其他弟子之间的交流也甚少。
听闻陈默然的话,他的心里也是一阵失落。他略带紧张的问道:
“如若他们会剑之时回不来,那我们峰便不参加吗?”
陈默然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然后回答道:
“参加自是要参加的,他们来不及回来,不是还有我嘛。”但这话他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难为情。几师兄之间就属他最为懒惰,修为也最低。
不对,现在还有一个锻体期的何洛言垫底。想到这里他自是深深的陷入了绝望之中。明天就是会剑的日子了,来年怕是要吃土了!
“那没有师父批准,我能参加吗?”何洛言管不了这么多,但凡发现一点可以提升自己修为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师父师兄他们不在,我便是这个峰的老大,自然是可以决定你参加不参加的。”陈默然拍着胸口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哦。虽说会剑规定点到为止,可擂台上刀剑无眼,你锻体期的修为上场可是很危险的。”
何洛言听闻此话,也并未露怯,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继续问道:
“难道是不分级的对战方式吗?”
“分倒是分的,不过是普通弟子一个组别,亲传弟子一个组别。不知道你了解过没有,现青竹门亲传弟子中就你和薛翠妍是锻体期,其余亲传弟子至少都是炼魂期的修士。”
“这个......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不过凡事还是要去试一下的嘛。”
尽管何洛言在青竹门已经待了两个多月了,因为亲传弟子的身份,他不用去参加门派内的各种课程。
所以他除了修炼便还是修炼,并没有过多的去了解青竹门的其他消息,他所了解到的基本都是从陈默然口中得知的。
“唉......”
陈默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然后说道:
“那会剑的时候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而正当两人说到此处时,其它弟子之间产生了一阵骚动,他们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去,只见几缕淡绿色身影向着他们山峰飘来。
“是师父回来了!”
陈默然兴高采烈的叫喊着,而何洛言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来人,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果然他和师兄的修为差距还是很大的!
而随着天上几人的接近,何洛言也终于看清了,李自在飘逸的独自飞在前面,而身后跟着衣衫褴褛,略显狼狈的九人,有三人身上仿佛还带着伤。
陈默然见此也是率先快速的迎接过去,何洛言以及其余普通弟子则紧随其后。
“弟子见过师父”
“弟子见过师祖”
众人齐呼道。
而李自在精致的脸庞上依然如挂冰霜,微微点头后便自顾自的向着楼阁中走去,路过何洛言时,眼眸微微一瞥,但动作太过细微,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待李自在掠过众人后,陈默然才着急忙慌的上前向着九人询问道:
“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了?怎么搞的如此狼狈。”
其它弟子也跟着走上前问安道:
“弟子见过师父、师叔。”
九人中的一中年男子向着众人挥手示意道:“嗯,你们先各自去忙吧。”
而当众人散去时,何洛言却木然的站在那里,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离开还是继续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