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家属院楼下,有人在溜达。
一旦楼下的人,不经意间往楼上看。
就会发现有户人家的窗帘,在室内诡异的摇曳。
在做坏事的秦姝,眼底爬满心虚与难为情。
谢澜之发现她的不走心,倾身吻了吻她的耳垂。
“乖宝,把你在楼下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秦姝仿佛没听到男人的轻哄,以沉默来抗议,被人这般欺负。
谢澜之是个不错的猎手,也非常有耐心。
他轻笑着说:“现在不说没关系,你会开口的。”
猎手耐心十足,浅尝辄止,有意吊着秦姝的胃口。
秦姝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瞥向身无一物,却斯文绅士的谢澜之。
她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就让对方投降了。
“谢澜之,我快死了——”
一枚惊雷,猝不及防的丢出来。
谢澜之摩挲在柔软腰肢的手,一个没控制住,力度骤然加重。
“阿姝,不要乱开玩笑!”声音低沉,还有点凶。
谢澜之不顾自身的狼狈,把秦姝扶起来,黑如墨玉的眼眸凝着她。
秦姝拿起一旁的男士白色衬衫,淡然地擦了擦身上。
“你说得对,我在开玩笑。”
轻松随意的口吻,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严肃地盯着秦姝:“阿姝,你今天很不对劲,是出了什么事吗?”
秦姝随手丢掉脏了的衬衣,双脚轻踮,抬起胳膊挂在谢澜之的身上。
“我能出什么事,就是想逗逗你罢了。”
她视线微垂,顺着肌肉紧绷的腰腹望去,目光堪堪停下,低笑着吐槽。
“事实证明,我的恶作剧很成功,你可从没有这么迅速过。”
声调慵懒,尾音拉长,取笑意味十足。
谢澜之盯着秦姝看了几秒,倏地把人扛起来,转移阵地。
“秦姝,你完了!”
男人气恼地磨牙,秦姝仿佛作恶成功的坏孩子,发出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天色将黑时,生无可恋的秦姝红着眼睛,仔细回想这三年的婚姻。
谢澜之这些年来,看似很宠她。
谁知道她的苦。
这种被宠哭的次数,也太密集了!
*
“砰!砰!砰——!”
封闭性的训练室,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打了个三个多小时枪的童飞,只觉得手腕都震麻了。
凯尔.唐纳德瘫坐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倚在墙上呼呼大睡,小呼噜都出来了。
童飞丢掉弹匣空了的武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迹,踢了一脚睡得正香的凯尔。
“哎,醒醒,醒醒了!”
凯尔在被踢的瞬间,宛如猎豹般迅猛地起身。
他摆出防御进攻的姿势,眼神凶狠地怒视着童飞。
童飞乐了:“怎么?你还想跟我比划比划?”
凯尔见是他,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
他揉了揉眉心,烦躁地说:“是你啊,我刚睡一会儿,你吵醒我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一个好的睡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说到最后,凯尔.唐纳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童飞根本不惯着他,贴脸开怼:“拉倒吧!你从进来后就一直睡,睡了三个多小时,我要是对你有点杀念,你现在已经去见你们的上帝了!”
凯尔.唐纳德浅蓝色的眼眸睁大,不敢置信地问:“我睡了三个多小时?”
童飞指向墙上的挂表:“你自己看,差点就三个半小时了!”
“噢买尬!”
凯尔抓着自己的黑色短发,大为震撼。
他竟然在一个陌生环境,在没有任何人保护的情况下,睡了这么久。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危险,且致命的,也是永远都不该发生的事!
童飞把头发往后捋了捋,对凯尔痞笑道:“教父阁下,我是不是该为你的信任感到荣幸?”
凯尔.唐纳德没说话,表情异常凝重、严肃。
他抬起左手轻抚右胸,身体稍微前躬,极为认真地说:“感谢你的不杀之恩,给你添麻烦了。”
往日看起来孩子气的凯尔,一旦严肃起来,让童飞有点不适应。
他摸了摸鼻尖,玩笑道:“你要是真感谢我,我们谈拢的生意,你不如再让我5%的利润。”
凯尔.唐纳德微微一笑,大方地点头:“当然没问题。”
童飞浑身一激灵,感觉这样的凯尔很没人情味,脸上的笑容都好像是镶上去的面具。
他抬脚离开训练室:“我出去看看,澜哥估计下楼了!”
凯尔.唐纳德站在原地,脸色紧绷难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从来没有这么松懈过,哪怕是在家族本部的老巢,也无法完全放松陷入沉眠。
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了时刻处于警惕状态,哪怕是睡觉的时候,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点都不夸张。
任谁从小遭遇无数次暗杀与背叛,都会变得如此。
凯尔深呼一口气,整理好面部表情,转身离开。
客厅。
童飞挽起被汗浸湿的衣袖,刚走出拐角,看到坐在沙发上喝水的谢澜之。
“澜哥!”
谢澜之抬眸瞥向童飞:“什么时候来的?”
童飞嬉笑道:“来了有一会了,可惜来的时候不对。”
谢澜之看到凯尔的身影时,拢了拢身上的真丝睡衣,把敞开的胸膛风景遮掩。
他慵懒如小憩的雄狮,坐姿松弛地靠在沙发背上,声音诡谲冷淡。
“说吧,你们过来做什么?”
童飞向来会察言观色,第一时间发现谢澜之不高兴了。
想必是,知道被人听了墙角的原因。
“咳——”童飞清了清嗓子,指着凯尔说:“是他,说要来找嫂子做个见证,否则就不跟我做生意。”
凯尔也不是个愣头青,隐隐察觉到气氛不对。
他求生欲极强,语速极快地解释:“那是在开玩笑,我是来找干妈针灸的。”
谢澜之的眉骨下压,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视。
半晌后,他薄唇发出轻嗤声。
“阿姝没空,你们从哪来回哪去!”
谢澜之的心情很烦躁,收拾了秦姝几个小时,心底依旧有股无名火。
如果不是秦姝体力不支,他也不会这么快下楼。
最主要的原因,是秦姝晕过去了。
谢澜之没问出来,她究竟在玉山村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