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强词夺理的后生晚辈!白发如雪、满脸褶皱的老者气得脸色涨红如血,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之人,同时再次催动体内雄浑澎湃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束缚住徐旺龙身体的锁链之上,使得那原本就坚固无比的锁链变得愈发紧实牢固起来!
“说吧!”站在一旁身着一袭黑袍、满头乌发披肩的葛文宇面沉似水,语气冰冷地开口道:“究竟为何要寻我?”
“并非在下有意叨扰阁下清修,实在是受人所托,有要事相告,但此事关系重大,还需当面向您说明。另外,恳请老前辈能否高抬贵手,先将我身上这些锁链解开?此次贸然前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徐旺龙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角余光迅速扫了一眼葛文宇和那位老者,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芒。
其实他也曾考虑过等待葛文宇主动现身,但问题在于没人能够确定这个神秘莫测的家伙究竟何时才会露面。时间对于徐旺龙来说异常宝贵,他深知自己绝对耽搁不起太久,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当前摆在他面前最紧迫的任务就是尽快提升自身实力,而想要达成此目标,则必须找到第二块破碎的镜子。然而单凭他个人对阵法的理解与掌握程度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因此无奈之下只得接受了那个琅琊书院的黑衣男子开出的条件。
找我干嘛?
葛文宇心头一阵诧异,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头奔腾而过的草泥马。想当年,他初临此世时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转眼间已过去整整三十载。这期间,从没人主动找上门来,而他自己也一直低调行事,一心专注于修炼之道,以期能早日突破修为瓶颈。然而至关重要的一点是,他始终严守着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秘密——毕竟他本是地球上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只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才阴差阳错地穿越至此。而这具身躯原名亦唤作葛文宇,但其前任主人却因终日纵欲无度、纵情声色以致油尽灯枯、一命呜呼。葛文宇深知生命可贵,故而三十年来未曾踏出玄天宗半步。今日,徐旺龙突然闯入此地,着实令他倍感讶异。
葛文宇嘴唇轻启,吐出一句话:“奇变偶不变。”言罢,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之情,仿佛在等待着徐旺龙给出回应。
然而四周一片静谧无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葛文宇终于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终究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吧!世间哪有这般巧合之事?他来到此处纯属偶然,又怎能奢望会遇到同样来自故乡之人呢?此刻的他不禁心生惆怅,暗自思忖道:不知何时方能重返家园……
葛文宇的内心被浓浓的思乡之情填满,家中的父母和妹妹此刻恐怕仍沉浸在失去自己的悲痛之中。他暗自下定决心,必须不断增强自身实力,直至能够直接飞升到更高层的境界,冲破界壁,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
“什么玩意儿?”被锁链牢牢束缚、倒伏在地的徐旺龙,对于葛文宇方才所言的“奇变偶不变”感到十分诧异。难道这竟是某种神秘的口诀不成?可怎么听都不太对劲啊。
站在一旁的老者显然对此种情形已屡见不鲜,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自己这个徒弟各方面都挺不错的,唯独贪生怕死这一点让人颇为头疼。甚至连剑道大会这种盛事都不敢参与,仅仅是坐在观众席上旁观罢了。
这时,葛文宇出人意料地开了口:“你刚刚提到来找我的那个人,是否有能力助我提升修为呢?”
听到这话,徐旺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回答道:“可以,但你绝不可告诉他人。”话毕,他似有意若无意地将目光投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葛文宇对于眼前发生之事并未感到丝毫诧异,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掏出数百张符箓,并将其一一贴附于自身之上。这些符箓品阶各异,从三品至四品皆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一旁的徐旺龙见状,不禁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位满头银丝、面容慈祥的老者目睹此景后,脸上顿时流露出惊愕之色。要知道,这位平日里深居简出数十年都未曾踏出宗门半步的得意门徒,今日竟然破天荒地主动要求外出,着实令他倍感讶异。然而转瞬之间,老者便恢复了平静神色,顺手收走原本紧紧束缚在徐旺龙身上的粗壮锁链,然后转头面向葛文宇缓声言道:“去吧!放手去做你认为正确之事,但望你最终能够安然返回故里。”
葛文宇闻听此言,身形猛地一僵,当场怔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原来,他深知自家师父乃是金丹期强者,已存活于世近三百载岁月,自然轻而易举便可洞悉自己内心真实想法。葛文宇无奈地苦笑着,口中喃喃自语道:“哈哈哈哈……总有一天,我必定能修炼至化神境界,重返故乡!”
徐旺龙轻轻扭动着身躯,试图缓解因长时间被锁链束缚而带来的不适感。他慢慢站直身子,目光投向葛文宇,语气平静地说:“要见你的人,在开阳城,跟我来吧。”说完,他率先迈步朝一楼走去。
两人一同前行,沉默不语。走着走着,葛文宇忽然打破沉寂:“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徐旺龙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葛文宇,这次他并未隐瞒自己的姓名,坦然回答道:“徐旺龙。”毕竟葛文宇与他都来自玄天宗,过多的掩饰并无意义,甚至可能引起对方的猜忌。
得到答复后,葛文宇继续向前走,同时开口问道:“徐道友是否听闻过‘界壁’一事?据说整个修真界乃是由无数个界域所构成,而这些界域之外,则是无边无际的虚空,那虚空中亦存在数不清的界域……”说话间,葛文宇不时侧过头,观察徐旺龙的反应。
徐旺龙心中充满疑虑,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并说道:“曾经偶然间在一本古老书籍上看到过相关记载,据说九州大陆之外乃是山海界的碎片地带。自从上古时代仙界崩毁以后,与之相邻较近的山海界也遭受重创,分裂成数不清的神秘境地或空间结界。”
听闻徐旺龙所言,葛文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定从容地笑容:“其实呢,我有个挚友,他家住得非常遥远,远至超乎想象,比起整个九州都要更甚,位于无垠虚空深处的一颗蔚蓝小行星之上。”
徐旺龙眼神坚定地回应道:“终有一日你们定能再度相逢。”因为若是对方真如葛文宇所说来自如此遥不可及之地,那么想必其必定会竭尽所能、千方百计地踏上归家之路。无论身处何方,唯有在家乡方能真切体会到那份独有的温暖与安宁;哪怕前方荆棘满布、困难重重,他亦无所畏惧。任何妄图阻挡他归乡脚步之人或事,终将被其无情踏于脚下。一时的挫败并不代表永远失败,唯有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且不顾一切代价地奋勇前行,方可有望获得最终胜利。
哈哈哈,葛文宇发出了一阵轻笑,但这笑声并不大,然而传入徐旺龙的耳朵里时,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凉与凄惨。葛文宇缓缓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再相见的。”
三天后,两人驾驭着飞行葫芦,抵达了开阳城。这座城市依然如他们来时那般繁华喧嚣,人潮涌动,络绎不绝。有的是庞大的商队,有的则是小巧玲珑的早点摊儿。眼前的一切,对于葛文宇来说,既感到熟悉又觉得陌生。就在这时,他情不自禁地吟诵起诗来:“游人日暮相将去,醒醉喧哗。路转堤斜。直到城头总是花。”然而,一旁的徐旺龙对这些诗词并无太多感觉。他小时候虽然曾在私塾念过书,但自从踏入玄天宗后,便再未涉猎书籍,此刻回想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遗憾。
徐旺龙和葛文宇一同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这里与他们上次来时毫无二致,四周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突然间,只见徐旺龙身形一闪,径直穿过胡同,瞬间便消失在葛文宇的视线之中。
“障眼法吗?”身后的葛文宇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即便模仿起徐旺龙刚才的动作,穿过了那条看似无路可走的死胡同。
当他们重新现身时,展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人惊叹——那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郁郁葱葱,每一根竹子都挺拔直立,仿佛在向人们展示它们坚韧不拔的生命力。而在这片竹林之中,正有七位身影各自忙碌着,有的吟诗赋词,有的举杯畅饮,还有的则在下棋对弈。
这七个人显然注意到了葛文宇的到来,脸上纷纷流露出友善的笑容。其中一名手持古琴的男子更是主动开口说道:“吾观这位小友,才华出众,诗情满怀,实乃难得一见之奇才啊!不知小友是否愿意赏光听听我弹奏的一曲呢?此曲名为《广陵散》,还望小友不吝赐教。”
葛文宇微微一笑,语气从容地回答道:“但说无妨,在下正好也想借此机会一睹诸位的风采。一路行来,听闻我们将要前往的地方便是琅琊书院,对于儒家之道的奥妙,我一直心向往之。今日能与各位在此相遇,实属荣幸。”
此时此刻,葛文宇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他急切地想要了解这些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本领,同时也渴望从中学到更多关于儒道的法门
伴着婉转悠扬、如泣如诉的阵阵古琴声,一股浓郁的沧桑感和厚重的历史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众人定睛观瞧,但见一名身着一袭淡黄长衫的男子正端坐于前方,他手抚古琴,轻拨琴弦,口中吟唱道:
“广陵散,妙哉嵇公其旨深,谁知此是亡国音。商声慢大宫声微,窥天禄,人见飞鸟在晋屋常道乡公终荡覆。义师三自广陵起,功皆不成竟夷戮。广陵散,宣诛凌。景诛俭,文诛诞。广陵散,楚室亡……”
其歌声时而低沉悠扬,时而高亢激昂,仿佛将人们带回到了那个风云变幻、战火纷飞的动荡年代。曲中的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哀怨,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歌罢,余音袅袅,绕梁不绝。在场之人皆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