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依然是十一月廿三日了,李贺与众弟子也不得不日夜修炼,甚至半夜,李贺跟着林飞,许成出来,见到有不少男弟子在无量峰继续汲取灵气炼气。
远观对面远处的原岭峰上面也有点点灯光,想必女弟子们也不甘落后。
夜晚练功中途,有弟子提议使用灵气阵传讯给对面,说完便有多人响应,一起组成阵法,一阵巨大的灵气波动由无量峰开始扩散,李贺和其他弟子这样的炼气之人立时便感受到强大的灵气波动。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对面又传来了更加巨大的灵气波动,众多男弟子一下都欢呼起来,接着从后殿处有一道三重的灵气波动向四面八方袭来,众多弟子感受这强大的一连串灵气波动后,便不再喧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继续炼气。
想必男女弟子们都明白,再这样胡闹下去,就会惹得长老们亲自出面了,李贺则展开全身的灵脉,试着将汲取最大的灵气,再封闭灵脉的关口,将灵气贮于体内灵脉,反复运转,促使灵脉受到灵气激发后,变得更加坚韧,如此便可以汲取更多灵气,功力就会逐步增长。
凌天派在临近内部会武的最后一个月,已经不再派弟子出山执行各种委托,而是让众多弟子专心炼气和炼体,在这段时间,相比之前出山的日子,李贺和众弟子过的都是极其单调的生活,有些弟子表面上嚷嚷着无趣,其实私下里都在较劲,势要在年底会武分个高下。
时间一晃到了会武的期限,凌天派此次安排了五天的比试,比往年多了两天,而且不同于以往,入室弟子只要之前某年会武胜出一次,就可免于比试。
这次掌门上华真人特别命令,所有入室弟子要尽数参加,然后按照达到修炼年限的弟子人数,平均人数后分组,此次会武共分了十组,一切点到为止,而且男女弟子不限。
由于明年事关重大,这次为了充分比试,每组弟子需要全部相互比试,有前面看他人比过了,后面自知不敌的,才可放弃,按照每人的胜负次数,每组初试取前三,这样有三十人胜出,这三十人再如此一番进行最后的比试,选出五人代表凌天派参加明年仲夏的国事会武。
会武的前一日,李贺便同林飞,许成来到中殿门口看分组情况告示,李贺看到,自己和许成还有其他八位弟子分到一组,林飞则与顾音还有另外八位弟子分为一组,明日就轮到他们上场。
其他的李贺也没有过多留意,转身和林飞先行回去,结果没走多远,许成从后面赶了上来,并着急对李贺说:“完了,完了,白芳居然分到我们一组,看来我们两个只能争二三名了”。
“白芳?好熟悉的名字,就是想不起来了”李贺说。
“她是郤南烟长老的入室弟子之一,听说是郤长老对他很是器重,总角时便开始修炼,你们两个遇到她,可一定要防备点,免得被她打下场地”林飞若有所思的说。
“她有那么厉害么?看我的大刀不把她大卸八块”许成边给自己打气边说。
“你想的倒美,会武的兵器都是统一提供的,你还想凭着自家祖传的宝刀占便宜不成?”林飞望了许成一眼说。
“这我倒给忘了,李贺,那你怎么办,你家里给你兵器都没了,明天你选什么兵器?”许成问到。
“依我之前的经历来看,什么兵器都不如自身修为重要,剑也好,刀也好,枪也罢,特定的兵器都只能延伸自身修为的一面,而更多的修为能力则会被相熟的兵器限制住”李贺说。
“李贺,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见识,这倒是提醒了我,不过话说回来,你口中所说的只怕是长老甚至掌门那个境界才能做到,我们这样的修为,想达到那种层次,只怕要花百年的时间”林飞说。
李贺微微的一笑说:“那比试之时我就一手刀,一手剑,让对方手忙脚乱”。
“你小子怕是自己先手忙脚乱”许成和林飞也是哈哈一笑,三人便一起回去,准备明日的会武了。
这天傍晚,李贺激动的翻来覆去,便来了明日比试的后殿通天峰,取下右边兵器架上的一把未开刃的剑,这时已经有部分弟子前来“探查”地形,李贺见状,也不多避讳,继续将师门传授的剑法舞了起来,最后凝神聚气,一剑刺向初升的大小两轮明月。
一阵不大不小的“砰砰”的声音从剑尖传了出来,旁边几个弟子都转过头来看向李贺,李贺也是没有料到,自己全力刺出的这一剑居然有破空之效。
“看来在天道会的残阳法阵那里,自身灵脉得以尽数展开,日后只要加强炼气,必定会愈发提升自己的境界”。
想到此处,李贺又记起白天所说,便想再取一把刀出来,可转念一像,自己一直习惯用剑气,刀法本来就不擅长,就在兵器架上取了一把短剑,再催动自身灵气,想将这短剑用左手扔出后再吸取回来。
没想到激发灵脉后,这短剑飞回的速度太快,李贺只得用右手的剑挡了一下,才能完好的接住,这一幕出来,刚刚转头看李贺的弟子们就纷纷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你想一心二用,左右开弓么?”这时,一个女子声音从李贺身后传了出来。
李贺转过身来,看到一个月光下一个穿白衣衫的女子,这女子年龄似乎是与自己相仿,将头发扎起,下身着一条裤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李贺刚想行礼,确听得后面刚来的两个女弟子中的一个说:“白师姐,麻烦等下指导我们一下”,说完话,两个女弟子还战战兢兢的。
“先说好了,我只示范一次,剩下的看你们自己”白衣女子平静的回答。
“原来是白师姐,在下李贺,我刚才不过是瞎练而已”李贺微笑着说,心里马上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郤南烟的入室弟子白芳。
“我看你刚刚刺出的那一剑,不像是闹着玩儿的”白芳说。
“师姐见笑了,明日比试,还请手下留情”李贺客套着说。
“那趁早认输,门派比试,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白芳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稍微眯了一下。
李贺只好行了一礼,便看见白芳领着两个同她招呼的女弟子走到通天峰的另一头去了。
此时李贺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想想白芳入室弟子的身份,自然是有她的底气的,自己本来入门就晚,之前一番遭遇,差点就断送此生,而后竟于死地求生。
看来天道会说的对,天理循环,很多事只要自己只要全力以赴就成,纵然这次比试不能胜出,却也不能让人轻视。
李贺此时内心已经平复,便展开全身灵脉,继续汲取灵气,开始炼气。这通天峰平日是作为后殿长老们的修炼之地,各种修炼的物什一应俱全。
凌天派开派晚于圣天门和玄天阁,这两派初期由云垂王庭之人所涉,其目的之一便是培养众多合适的炼气士去往坠星原。
两派弟子众多,想要进入则必定要年届十岁以前方可,不少都是孩提时送入这两派修炼,待他们的弟子参加会武之时,功力往往高出地处云垂东边的凌天派和地处西南的紫羽阁。
凌天派的弟子多数天赋也确实不如圣天门和玄天阁,还有部分如同李贺一样半路入门,而紫羽阁由于只收女子,故而也限于人才不兴的境地。
因此凌天派瞿掌门便带领六位长老于通天峰时时修炼并将自己所悟倾囊相授,才逐渐将凌天派光大,故通天峰不似无量峰和原岭峰,平日众多弟子都不曾踏足。
李贺炼气之际,便见两轮月华之下,凌天派的中间的建筑尽收眼底,无量峰与原岭峰左右相伴,深秋之际,山间树叶枯黄。
只需这落叶一尽,再等一个月,又会是来年春暖花开,此时秋风在山谷间回荡,时不时的吹起一阵阵黄色,在傍晚的月光下,黄色的树叶飘荡在山上的点点灯火中,若是四下无人,那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李贺不由的出了神,只好收敛心神,继续修炼直到子时才返回飞云殿。
第二日一早比试开始,无量峰,原岭峰都分别上安置了一个大大方形台子,高约半丈有余,长约十丈,兵器架至于台子东西两边,除了飞镖,和其他重兵器,上面摆满了各种未开刃的常用兵器。
众多参与比试的弟子分成两大组,已经在台下站好,无量峰由言鸿卓长老念主持,原岭峰由秦松月长老主持,有被叫到名字的弟子便会选了兵器跳上台去开始比试。
李贺跟许成两人在无量峰的台下等着,而林飞同顾音则在原岭峰,只一柱香的工夫,李贺便上去了,这组有李贺、许成、白芳、杜江、姜满、司徒林、庞兴庆、林逸、章咏思、郁菲十人,李贺先是取了一把剑对阵章咏思。
章咏思也是用剑,但他的剑和李贺的剑气不同,是含而不发,全凭近身后的剑招,而一旦被他近身,李贺只好不停的招架,最后李贺不得不与他保持距离,待章咏思欺身近前,李贺便快速闪开,最后把章咏思累的出汗。
章咏思也未想到,李贺疾行的如此之快,最后无法,便只能使剑气飞出,哪知他的灵力化为剑气后,远不能同李贺的相比,李贺的剑气跟昨天一样,一旦放出,便听得破空之声,而且李贺为了速战速决,每次都使出两剑,最后第三次,李贺一次放出三道剑气。
章咏思躲闪不及,只好全力凝气防御,失了与李贺比试的这一场。
之后是李贺对阵杜江,杜江使用的是双剑,右手凝气于剑身,近身攻袭,左手凝气外放,相比于章咏思,杜江要难缠的很,李贺只得一面不停的躲闪,一面放出剑气。
这样游斗一会儿,李贺发现对方攻势越来越猛烈,只得将凝气后的剑插到台上,将剑气从地面放出,这招一出,果然逼迫的杜江防守,因为他也不知道,李贺的剑气突然从脚下哪个位置炸出来。
李贺见这招有奇效,便集中剑气,故技重施,一次放出三道,果然炸飞了杜江手中的两把剑,最后一道剑气只能凝气抵挡,李贺又胜了这一场。
李贺的第三场是对阵使双短剑的郁菲,郁菲身形消瘦,配合双手短剑,可谓相得益彰,李贺刚开始想拉开双方距离后再使用剑气,哪知道郁菲始终保持跟李贺不远的距离。
一旦李贺远离,便扔出两把短剑,而这短剑扔出后,居然能停留在李贺防守的位置,持续旋转,李贺只能用剑将对方的短剑抵挡回去,此时的郁菲已经近到李贺身前,并能用灵气强制吸引两把试练用的短剑回到自己手中,可见郁菲的修为也相当的深厚了。
李贺跟对方缠斗了一会儿,只能故意卖个破绽,让对方扔出手中的一把短剑,李贺凝气于剑身,碰了对方扔出去的那把短剑,接着左手灵气聚集,将对方的短剑夺到自己手中。
等郁菲持另一把短剑近身的时候,李贺使出三道剑气,郁菲左躲右闪的冲向自己,李贺用右手的剑压制住郁菲手里唯一的一把短剑,左手突然刺出,一下抵住对方脖子,胜了这第一场。
此时台下弟子都看到李贺功法变幻,李贺一组剩下的许成、姜满、司徒林、庞兴庆、林逸都放弃了与之的比试。
等到中途,许成一脸惊讶的说:“李贺,多日不见,你这功力跟入室弟子旗鼓相当了吧,待会把白芳也一起拿下,给那些长老们们好好看看,如何?”
“我只是侥幸取胜,长老们敦敦教诲,凡临敌之际,切不可轻敌自大,待会儿胜负,谁能知晓呢?”李贺若有所思的说。
“也对,白芳作为入室弟子,潜修多年,一直不轻易显山露水,我们这组目前还没有一个人敢同她战上一战的”许成说。
这一日的比试,由于李贺的表现,他们一组,只有白芳一直轮空,念到名字的其他八人都放弃了,许成虽然胜了姜满和庞兴庆两场,但还是败于郁菲和司徒林,并且对阵白芳放弃上场,胜出几率渺茫,李贺见状,安慰了下许成,两人离了无量峰,去原岭峰为林飞和顾音助威。
却说林飞和顾音那组,与他们对阵的弟子中虽然没有入室弟子,修炼的程度与他们也是相差无几,但毕竟缺乏生死攸关的经历,气势上就输了两人一头,林飞和顾音凭着这股势头,硬生生的胜了那八名弟子,只待明日林飞与顾音之间的比试了。
第二日一早,李贺和许成来到无量峰,不少昨日落败的弟子也前来观战,毕竟今日有白芳这个入室弟子,大家也很好奇,到底对方自五年前会武胜出后,功力又到了何等境界。
待到言鸿卓长老念出李贺与白芳的名字,李贺与白芳两人在台下应声,众多弟子基本都是望向李贺,李贺一怔,也不好多言,只得去兵器架取长剑。
看到兵器架上的众多兵器,突然想起之前白芳所说的话来,便再取了一把短剑,旋即登上台去,却看白芳早已经将一根铁质齐眉棍提在手中,眼睛望了郤南烟长老一眼,接着就平静的看着李贺,似乎没有将早先两人的言语放在心中。
李贺抱拳道一声:“得罪了!”。
而后摆开架势,白芳抱拳回礼,李贺只见对方一个身影闪现,对方的棍子就已经来到自己面前,“好快的身法!”李贺心想。
当下李贺只好先用剑抵挡起来,白芳的棍法使起来好似有两个身影一般,本来这棍子两头都能出手,加上对方灵力,李贺也被逼的手忙脚乱,幸好左手还有一把短剑,左右开弓之下,不至于乱了分寸。
想必昨日自己比试,白芳也看清了自己功法的优势的,只要不给自己拉开距离,就发挥不出剑气的优势来。
想到这里,李贺只能一遍与对方缠斗,一边找寻闪身远离的机会,经过一阵抵挡后,终于被李贺寻找到一个空档,李贺赶紧闪开一边,凝聚剑气,哪知道对方将棍子戳出,一道凛冽的灵气便射向李贺。
幸亏他们这些修炼之人,比试中一直要保持灵脉对灵气的感知,白芳通过棍子放出的灵气还未击中李贺,便被李贺提前觉察到,居然有三道灵气,李贺只好挥剑抵挡两道,第三道灵气只能用短剑抵挡,如此以来,又被白芳压制,两人继续缠斗在一起。
这时的白芳也突然意识到,对手的修为可能不下于自己,经过自己这阵猛烈的进攻,大多数人已经后继乏力,身法和灵力皆有不济,可见李贺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不停的寻找机会脱身再战。
白芳也不再有所保留,突然她手中的齐眉棍一阵细微的震动,灵气从体内涌出,棍子的两端似乎有灵气生长出来,原来只是齐眉长的棍子,有了灵力加持,居然能一棍扫出去近一丈远,李贺只好往后退了几步。
虽说两人在继续缠斗,但看两人的身形距离则比刚才更远了一些,白芳释放出更多的灵气,终于将李贺逼到台子的一角。
李贺自知再这样被动下去,自己定会被对方挑落到台下了,只有冒险用先用左手短剑抵挡一下,右手长剑向台下刺出。
白芳似乎早有准备,稍微收敛棍子两端的灵气,将棍子在自己周身舞了起来,抵挡住李贺从台下释放出的剑气,李贺见状,立即再放出三道剑气。
白芳料到李贺会如此,棍法变换,不再是对着周身舞起来,而是面向李贺,左手将棍子控制的旋转起来,右手灵气聚集,往飞速旋转的棍子上一拂。
李贺见自己的三道剑气竟被对方反弹回来,心里一骇,下意识的放下手中兵刃,展开自身灵气,化为无形的灵气圈,将对方反弹回来的三道剑气用双手抵挡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