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时想不明白!”
“想不通不要紧,还是先去西边看看,记住,不要离得近了,让那些人发现!”老者叮嘱道。
“您怎么突然想起往西边去了?”
“虽然此处地脉灵气极其稀薄,这两天地脉灵气却在往西边聚集,我用寻龙阵试了试,发现是那伙人的方向,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我腿脚不便……”老者说。
“您就安心等着,这些年天天躲在此处,这一片林子我还是熟悉的很,我这就去看看”刘玺立即起身,将兽皮裹的更紧,便朝西边密林深处跃进去。
“小心点!记得不要随便调用灵力!”老者叮嘱道。
刘玺用右手摆了摆,身影立即消失在密林中,老者收敛心神,眼前是一片看不边的绝壁,寒风呼呼地吹着,老者失魂一般抬头看了看,那个年轻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这绵延的万仞中,老者喃喃自语道:“你终究是……”。
万兴贤带着中间的一队人来到祭坛中的蛟龙箭刚好能触及到自身的范围边缘,他再次仔细看了看盛天国大致的防守情况,思索着要来一个完全之策。
此时祭坛上空突然有一块巨大的陨石坠落,那陨石旁边还夹杂着其他小块陨石,不过这几日几乎一直处于生死关头,大多数人的心思并没有放在采集陨石上,只在完全稳定住当前局势后,才组织了普通护卫在后方“打扫战场”。
那颗陨石先是砸到巨大的石柱上,在上面留下一道黑黑的印子,接着便四分五裂,往下掉落,饶是如此,那陨石坠落的力道也很可观,散落下来的陨石有落到城外的,即刻砸出几个大坑,落在里面的似乎被盛天国的阵法所阻拦,没有多大的动静,只有一块不偏不倚,正好砸到盛天国临时筑起来的城墙上,也不知这城墙是否因为临时所建造,故而没有垒的特别结实,结果被陨石的碎片一下子将其砸出两人宽的一个大口子。
万兴贤见时机已到,立即抽出神兵,那神兵一经出鞘,便有醒目的红光向四周喷薄而出,接着他将神兵朝祭坛缺口一指,一道极其猛烈的灵力朝那里奔腾而去,里面立时传出了盛天国兵士的惨叫声。
此刻祭坛的城墙上面开始有巨大的箭枝射向云垂国的众人,李贺见己方的前阵炼气士早已纷纷取下背后的盾牌,众人训练有素的收缩合并阵型,后阵炼气士在前阵持盾队友的保护下,缓缓的开向祭坛中心。
云垂国此战主要分了两拨,除了进攻的人被分为三组,留守的人牢牢守住了器械,待进攻的兵士推进一点,后面的器械便更进一步,蛟龙箭的箭枝粗大,即便钉在城墙上,也可助力己方炼气士登上城墙,而天雷火持续的抛射,一方面会让对方疲于应对,另一方面则会压制对方城墙上的兵力,方便最后攻城。
虽说神兵威力巨大,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但那只是针对杀伤敌人而言,对于攻城还是要依赖传统手段,而今凭借那个缺口,云垂国在这里确实占了极大的优势,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缺口跟前,只是谁都没有贸然冲进去。
离缺口最近的云垂国的兵士们,纷纷将长柄武器从盾牌组成的阵列缝隙中伸出来放到缺口处,防备盛天国人突然冲出,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城墙被洞开后,城里的守军会隐蔽在缺口两边的墙根处,再展开隐匿灵气的阵法,对贸然进入的敌军来一个伏击。
孟长风与袁庆法两人都围在世子身边,稍等了一会儿,见缺口处没有动静,两人立即传令所有人后撤十步,李贺跟在后面不明所以,心想可能是发现里面情况有异,他不知道的是,针对这种情况,一般都要先用天雷火炸上一番,等到万无一失了才会进城。
郑祖敏带着留守的兵士将五架天雷火又缓缓挪动了一小段,调整好方位后,他这才下令投射,只见天空中下落的陨石雨中,夹杂着五颗冒着白光的球从后方飞了祭坛的缺口处,果然,这墙根后面又传出一些人的惨叫声。
如此抛投了一会儿,郑祖敏下令继续向缺口两边砸,将缺口扩大,随着四处响起的惊天动地的爆裂声,盛天国临时垒砌的城墙,硬是被云垂国用天雷火炸开了一大片区域,随着城墙大片的倒下,盛天国用来防御天雷火的灵石阵法也暴露出一部分来,接着世子在用神兵夺目的红光指点了对方阵法一角的位置,郑祖敏心领神会,立刻着人用天雷火集中抛射过去,紧接着盛天国的阵法被破坏,云垂国在城外的器械立即朝城里全数招呼上去。
经过一炷香时间,孟长风和袁庆法两人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两人身先士卒,朝里面冲了进去,谁料里面地脉灵气突变,孟长风大喊一声:“神兵来袭!”。
话音刚落,众人立即展开全身护甲防御,眼见众人即将要受到重创,万兴贤即刻对准里面灵力集中的方向,也将神兵的惊天一击施展出来。
坠星原上的战争一向如此,你永远不知道手握神兵的那个人会什么时候发起进攻,虽然所有的炼气士都知道战甲展能够抵御一部分神兵的侵蚀,但你全力防御之时,也就意味着行动缓慢的你成为了活靶,大多数炼气士并没有警觉到要随时准备防御神兵的程度,而是依赖斥候或者是他人的及时提醒,再就是敏锐的感受地脉灵气的极端变化。
此刻万兴贤也没料到,对方被围攻之下,竟然选择先发制人,为免形成不利的局势,眼下只能赶紧将自己的神兵使出全力,将威力两两相抵。
若是在平时,以万兴贤谨慎的性格,是断断不会轻易全力使出神兵之力的,以他多年的经验,面临三方混战的情况下,如要先手使用神兵,只能在确保能大批的杀伤敌方有生力量之时,若不能如此,那还不如先行防御,以神兵后发制人。
三国之中,属万兴贤年龄最长,这些年以来,万兴贤渐渐发觉自己在操纵神兵一事上,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两日前他之所以先出手,一是从墨宇城请来了“重要帮手”,二是出于对郑祖敏将军完全的信任,而今面对盛天国主动使出神兵,他思忖着,若这一阵败下来,在这坠星原中央的祭坛之处,说不定会让雷鸣国顺势捡了盛天国的便宜,并对云垂国落井下石,只有尽全力顶住这一次攻击,才能震慑住蠢蠢欲动的“盟友”。
云垂国与盛天国的兵士立即展开战甲上的全部护甲片开始防御,双方都沐浴在红色的光芒中,炽热的灵力浸入每一个人的身体,哪怕隔着战甲,依旧让人在恍惚中感受到肌肤有如烧焦的幻觉。
等到红色的光消退,双方兵士立即趁机短兵相接,除了少数人躲在前阵炼气士的巨盾后面,得以减少侵害,大多数人的战甲和兵器都犹如烧红了的铁,这期间就全凭炼气士个人的修炼高低来一决生死,幸而有些人修炼的就是近身搏斗,比如方倾晖这种兵器拳脚皆可之人,立即大显身手。
远处雷鸣国的人见了这阵仗,其护国大将军姜云先立即下令往右进发,截断盛天国往东撤离的退路。
盛天国的“赤焰”成员,虽然修为尚可,但其万人难敌的势头大部分都来自于特制的红色战甲,不多时便有两人在混战中负伤,龙英朔见盛天国的防守渐渐收缩,而博卫城的援兵又迟迟不到,焦躁的他不停的召斥候和徐鹏天来问话,徐鹏天情急之下,只能建议世子先行撤离,他留下人来断后。
“你再说一遍?要我走?!”龙英朔没好气的说。
“殿下!您乃社稷根本,若有闪失,我盛天国定会地动山摇!还请移步!”徐鹏天恳切地说。
“北部和西部前哨风平浪静,博卫城更是未经刀兵,我就不信,三弟敢坐视我殒命于此!若然如此,父皇定会重重降罪于他!我意,死战不退!”龙英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在下遵命!”徐鹏天抱拳行礼,十指攥得更紧了。
龙英朔自恃有神兵傍身,又有龙昶这般高手护卫,性命自然是无虞,现在博卫城援兵不到,若他不在祭坛战至一兵一卒,那么圣皇龙云山难免会认为他不堪大用,只有自己亲身赴险,才能将罪过转到其弟头上。
“三弟,不过是一个爱妾,你还真是记仇啊!大哥早年不幸,而今你不顾手足之情,不管社稷将倾,此等大罪,我看你如何为自己辩解!”龙英朔想到此处,居然得意地笑了出来。
此刻龙英朔账外就只有龙昶与原轶二人护卫,听到里面传出的冷笑声,他二人内心不由的一紧。
盛天国这边命令已下,绝大多数炼气士都遵命行事,拼死抵抗云垂国的人,只有“赤焰”成员往来各地,见多识广,内心生了疑虑。
一盏茶的工夫,许英卫寻了个空,立即找到徐鹏天说:“头儿,你都看到了,弟兄们拼死一战,也不过多争取片刻而已,博卫城援兵不到,这些人不撤,我们几个还不撤吗?”。
“世子殿下的命令你都听到了,我不想重复第二遍,现在拿起你的兵器,去给我杀敌!”徐鹏天说。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说了”许英卫说完,提着巨剑又回到了混战中的前线,说是前线,也不过两个鱼跃的距离,喊打喊杀声已经近在耳边,徐鹏天见许英卫没有反驳,也不再理会他,而是赶紧唤来阿青和穆怀雅二人,再带她们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徐鹏天对着二人一阵耳语,阿青和穆怀雅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
“父亲,你这样说有何凭据,你让我们先……可这军令该如何?”阿青说话时,穆怀雅赶紧拉了她一下。
“阿青,你别急着反驳,徐头领或许不懂琉光城有何战略,但他懂人心!”穆怀雅赶紧说。
“我再去面见殿下,看事情有无转圜”徐鹏天说完,立即朝中军大帐走去。
此时阿青依旧在回味徐鹏天对她的耳语,穆怀雅仔细看看周围,对着阿青说:“你千万不要声张,相信你父亲的判断!”。
徐鹏天来到世子的大帐前,通报后,龙昶一口回绝了他的请求,他说世子因为使用神兵,此时正在调理灵脉,旁人不得打扰,徐鹏天只得叹了口气走了。
盛天国经过这一番勾心斗角,军心已然不稳,徐鹏天自踏入坠星原后,多年化名征战加上后来走遍各地,也逐渐明白,纵然自己有点功力,终不过是棋子一枚,此战他是死是活,已经没有多大分别,而他内心还有一些放心不下的事,其中之一就是养女阿青,故而刚刚他才会悄悄告诉她们二人,若情势不妙,他会示意她们二人先行离开。
李贺而今的处境有些微妙,先是被人安排进后阵,无法与人争功,再者他自己生怕再碰到阿青,那时候动手与否,如何了断,他内心依旧没有头绪。
“他们要跑了,快去截断他们的退路!”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李贺循声望去,发现盛天国那边有一手持巨剑,身着红色战甲之人,正砍瓜切菜一般,慢慢收拾掉北边妄图包围他的炼气士,一旁还有一人,也身着红色战甲,手持双剑并操控着数把飞刃,帮着阻拦更多的云垂国炼气士围上来。
那两人正是“赤焰”成员中的许英卫和单臣,他二人不愿做困兽,要先行一步突围,这一下打开一个小小的缺口,盛天国有少量的其他炼气士也跟在他二人后面,缓缓往北边撤离。
正在这时,徐鹏天提着一把长枪杀到,“许英卫!你想反了么?”。
“头儿!这坠星原上,生死不仅凭着天意,也看本事,我不过寻一条出路,你不为自己,也该为……”。
“贼子!还敢胡言!看我不杀一儆百!”徐鹏天作势要许英卫血溅当场。
这一下让其他盛天国和云垂国的人都懵了,只见徐鹏天长枪一到,许英卫只能回身抵挡,几个回合后,许英卫的前臂和左腿分别中了两枪,这两枪看似凶猛的捅进了许英卫的战甲,事实上只是擦破了他两处的皮肉,好让徐鹏天的枪头沾上血迹。
骆良哲见两人接着再战了十几个回合,徐鹏天没有再占到半点便宜,便加入战局,与许英卫合力将徐鹏天逼退开来。
许英卫还要再战,被骆良哲一把拉住,他将飞刃环绕在两人周围,趁机对许英卫悄声说:“头儿是让着你我的,你没看出来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许英卫立即小声的问,他自加入“赤焰”后,跟着徐鹏天四处游走过几回,徐鹏天平素出门都喜欢带着阿雅与阿哲两人,一个可以照顾阿青,另一个足智多谋,可为他分忧,许英卫对骆良哲也是多有佩服,因而看他对自己耳语,便知晓其中有深意。
“我看头儿是有意纵容你挑事,这样,你我二人且战且往北边退去。”
骆良哲说完,立即跟许英卫往北缓缓撤离,骆良哲边撤还边嚷嚷:“头儿!我刚刚瞧见了,北边有害我兄弟檀冰之人,待我报了此仇,再听从你发落!”。
徐鹏天一听这话,内心马上明了,“赤焰”成员虽然常在一起修炼,但相互之间情感十分淡薄,龙昶和原轶就是一例,骆良哲口中说要替檀冰报仇雪恨,那更是无稽之谈,现在既然他说在北边寻仇,想必互相都有了默契。
徐鹏天转头看到阿青和穆怀雅二人,让她们立即过来,其时阿青和穆怀雅听闻有人哗变,徐鹏天前去制止,便立即跟了上来,此刻徐鹏天带着她二人,作势追击许英卫和单臣二人,这几人见有云垂国人围上来,便立即打退,之后几人假装相互斗上几下,如此几番后,有瞧出门道的盛天国炼气士也跟着往北撤。
这五人刚带着部分炼气士到了北边城墙处,便有盛天国炼气士翻墙准备逃离,突然后面有人大喝一声,众人一回头,发现是龙昶提着一把双手重剑,面甲都没戴,正怒不可遏的望着这边。
“龙昶,快去禀报殿下,有人已经从此处逃走了!”骆良哲立即说。
龙昶一门心思放在护卫世子身上,只好用剑指了指徐鹏天,自己立即往大帐处返回,路上有云垂国的炼气士不自量力,想与龙昶一较高下,却被他抬手一剑,立即身首异处,龙昶的身影与手中的双手剑合二为一,所到之处鲜血飞溅,但他并不停留,而是径直来到大帐处,前方有兵士逃离,整个防守立即出现溃败迹象,原轶此时已经跟冲到此处的云垂国的四名炼气士斗了起来,他所用的并非杀人利器,而是战甲上特殊的刻印阵法,可以阻挡各种方式的进攻,用于保护世子周全。
龙昶见原轶在围攻下不落下风,也不理会他,只通报后进入大帐了,将所见的情况说与龙英朔听。
世子听罢,也不管帐外有敌人围攻,高声大骂北逃的这些人贪生怕死,并说回头把他们全部绑上去砍了,全家发再配到北东洲,最后又骂公子龙英泽手段卑劣,自己定要禀告父皇,让其断了承继大统的幻梦云云。
龙昶在一旁一言不发,龙英朔听得外面有动静,正好气不打一处来,拿起神兵,来到帐外,只见他身形快速闪动,跟着挥动几下手中的神兵,便将被原轶的阵法迟缓行动的云垂国四人切的七零八落。
“这些贼民都闯进上门就,先避一阵吧!”龙英朔说完,立即往北鱼跃而去,原轶则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生怕离得远几步,就生出什么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