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平静的仰头看着头顶上长得又直又高的松柏,当然这棵松柏对比起不远处那些歪歪扭扭的松柏来说,算是一个残次品。。lwxs520。
苏瑾与雅风跟着她的目光看着头顶上的这棵松柏,的确不太符合文人雅客的欣赏水平。
奇怪,这偌大的俊松林就这一棵松柏笔直,算是里面的异类,在皇宫,这种不符合的树不应该早就要被铲除么?
苏凌似是察觉到身后两个人脸上露出的疑问,嘴角微翘,“雅风,你可听过关于俊松林的来历?”
这里面的松柏大大小小足足有上千棵,遍布整个山头。
雅风一听顿时便明白了一般,“回主子,据说这俊松林里面的每一颗松柏,都是由一个皇子亲手种下去的。”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里面有些坏了的,自然会被清除出这个园子中。
苏凌听到这话嘴角微勾,“你猜这棵松柏是由谁种的呢?”
“这…”这松柏显然最少也有二十年了,那个时候她才几岁而已,还在乞讨过日子,哪里知道这松柏是谁中的?
况且这些松柏上面又没有任何的标记。
“这是父亲移植过来的!”敢对皇家的俊松林动手,也只有权势滔天的苏夙了。
此话一出,苏瑾那双眸子都似是被吓得瞪大了些。
苏凌伸出手,在那松柏树上摩擦了下,最后纤细的手指停留在那树上凹凸不平的地方,“这个弯弓的标记,我在父亲的衣领上看到过。”转而盯着那林子中挤满的松树,“它只是在俊松林的范围外。”
只能由皇家子女才能种上松树的地方,苏夙在皇宫移植了这棵松树在这附近,还能够获得皇帝的首肯,已然是给他最大的权利了。
这比起其他的奖赏,更加的重,也更加的让人嫉妒羡慕恨。
“走吧,宴会快要开始了!”苏凌从那松柏上将手拿了下来,一步步的后腿,转而朝着已经开始亮灯的宴会场地而去。
苏瑾走了几步,不自觉,微微转头,看了眼那笔直挺立的松树,看到后面那歪歪扭扭的其他的松树,在傍晚的余晖中,仿佛看到了傲雪的风骨一般,或者,也许他有了错觉,觉得这松树居然长得很漂亮。
随着苏凌入场,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了,皇上还未曾过来,所以场地有些熙熙攘攘的。
当然苏凌是没有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反而是她身边的苏瑾,因为那俊美的容貌,引得不少小姐对其侧目。
甚至终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所谈的内容无非是,为何这个男孩看着眼熟,而且他身边的女孩又是谁?
当众人见到他们朝着宰相的家属的位置而去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带着一抹震惊,尤其是看到那个穿着锦衣,但是用料却珍贵的女孩,微笑的坐在属于宰相位置的旁边,那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男孩居然坐在她另外一边,显然这女孩在相府的位置居然在她之上?
嗡嗡,刹那间整个场地,说话的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苏凌也很清楚的感觉到周围人的眸子透露出来的恶意以及恨意。
毕竟当初太子府的事情牵连甚广,不少官员名誉上也受到了一些打击,那么他们的儿女们日子便不太好过。
苏夙那边他们不敢乱来,于是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到苏凌的头上。
但是在皇宫,这些人也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
随着一身皇上二皇子驾到,所有的人都禁了声,同时快速的起身下跪,三呼万岁。
苏夙自然也陪伴在圣驾身边,苏凌看着那五十多岁的老皇帝,眸子颇显精明,一张脸有了少许的皱纹,脸型微胖皮肤白皙,关键头发还十分的浓密,这般样子看上去很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精明老头。
随着他落座,苏凌的帅老爹此时也坐在了苏凌的上头,当然苏夙的座位就在皇帝右侧的第一位置。
苏凌对着苏夙微笑了一下,很快便察觉到一个凌厉的目光看向自己,微微转头,见到的确实一张俊朗嘴角居然带着不明笑意的容颜。
加上那伟岸高大的身躯,此人正是元烈。
并且去了粗布麻衣,那高大一米九的身躯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四只黄金蟒蛇缠绕的官服,看上去威风凛凛且带着一股冷厉的气势。
苏凌冲着他点点头,温柔一笑,随后缓缓的坐下,仿佛这样便是与他打了招呼。
元烈当即迷了眼睛,看这个那个平静的女孩,与第一次见面完全像是两个人。
再一想到他差点栽到她的手上,元烈心中便憋着一股气闷。
在元烈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比苏凌小了一岁的女孩,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服,将那高挑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一张脸颇显明媚,红唇齿白,加上也腰间挂着的红色鞭子,看上去英姿飒爽,她自然就是元烈唯一的女儿,名为元欣。
那双与她父亲如出一辙的如鹰一样的眸子此时看向了苏凌。
苏凌自然也察觉到了她,转而点点头,依旧很温和的打招呼。
元欣见状眼眸神情颇显不屑,转而便转移了目光,看向了苏夙。
只是一眼,苏凌就见到元欣眼中带着的诧异,震惊,到最后变得有些迷离…
苏凌侧头,瞧了眼自己拿坐的端正此时宛若贵公子一样儒雅的帅老爹,那半张脸白皙没有一丝的皱纹,手执着一个翠绿色的玉杯,又有一丝白面书生的味道。
啧啧,这番样子的苏夙不仅仅是那元欣,就是刚刚还怒火腾升的说着她老爹坏话的女子,此时各个带着迷离之色。
当然露出这番模样的,大多数是第一次跟着他们的父亲入宫,有幸见到这元朝的大奸臣。
提起大奸臣大家想到的恐怕就是贼眉鼠眼,神色猥琐,或者肥头大耳,油腔滑调,再不济,长得凶神恶煞。
估计没想过会是一个美男子。
“不能喝酒!”苏凌正端起旁边的翠玉杯的时候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
苏夙皱着眉头看着这小家伙仰着头,无辜的看着自己,“渴了?”
苏凌点头。
苏夙只是对着身旁伺候的太监看了眼,那太监立马机灵的让人准备了一副上好的茶水过来。
苏凌还未喝,苏夙直接拿了她的杯子抿了一口,随后倒掉用茶水清洗一番,再次倒了一杯,这才放在她的手上。
见到苏夙这番做法,苏凌的心一跳。
宴会人多手杂,若是有人想要动手脚很多机会,苏夙这般小心翼翼,并且亲力亲为,苏凌免不了带着一抹感动之色。
苏瑾见得到这一幕,夹着糕点的手一顿,下一秒,他便放下了筷子,似是对眼前精美的食物没有丝毫的**。
倒是苏凌,不管多少人好奇诡异的盯着她,丝毫不受影响,想吃什么就吃,顺道觉得好吃的还往苏夙的碗中夹了些。
苏夙与她吃饭习惯了她的这般做法,总是喜欢将好东西分享给他,当然还有她身边的苏瑾也是一样。
不管苏夙怎么看待苏瑾,在苏凌的面子上,他所有的不爽都必须往后靠。
但是这两父女相处的模样在外面的人看来却吃惊不已。
苏瑾反而见怪不怪了,在苏夙看来,苏凌恐怕就是一个必须让他宠着的女儿,任何人都不许在她的面前说一个不字。
随着宴会高亢的进行,不少人都开始敬酒于元烈,包括她的父亲,这是官场上的明面。
哪里知道就在他父亲刚准备坐下的时候,那个宴会中央一个美丽跳舞女人突然之间面露厉色,眨眼间那双袖便如同凌厉的剑一般,朝着苏夙这边而来。
“有刺客!”苏凌眼疾手快,敏感非常,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大声的叫了起来。
刺客一出现吓得周围的人尖叫出声,不过显然这皇宫守卫貌似对这类情形相当的熟悉,处理起来居然异常的迅速,眨眼间那凌绸为武器的女子便被拿下了!
皇上自然为此事十分的震怒,当下便命令人将她处理了。
却不想就在这女人快要被拖下去的时候,元烈制止了。
苏凌嘴角当即扬起一抹笑意,看着身高马大的元烈从他的位置出来,神情异常的端正,“父皇,这女子口口声声说冤枉,并且说她只想刺杀苏宰相,我想这其中必然有缘由,请父皇听一听她的所谓的冤屈,免得到时被人污蔑,说父皇包庇苏宰相!”
“这…”皇帝皱了眉头,白白胖胖的面容对着苏夙。
元烈忙转头看着苏夙,“苏宰相正所谓坐得端行的正,本王这般做法,不过是为了让这个女子死的心服口服。苏宰相应该不会阻止她诉说那所谓的冤屈吧!”
苏夙嘴角含笑,但是那双幽深的眸子却透着一抹寒意盯着此时的元烈,“当然,本相向来光明磊落!”
元烈转而看着皇上,“父皇,你瞧,苏宰相都同意了!”
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皇帝当即看着那被压着的女人说道,“好,就让朕听听你所谓的冤屈,居然敢冤枉苏爱卿。”
得了说话权,那女子早已泪流满面,脸上带着悲苦,“求皇上明察秋毫,民女乃江州人事,六年前江州府衙的江民国就是我的父亲。他,苏夙。”女子咬着牙,一双眼睛怨恨的盯着苏夙,“当年奉旨查江州贪墨赈灾银两的事情,皇上可还记得?”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很大,几乎在场的官员都知晓。
“我父亲根本就没有贪图赈灾银两,他是被苏夙冤枉的。明明那赈灾的银两是被苏夙自己贪污了!”说道这里,女子战战兢兢的从自己的怀中居然掏出一本账本?“我有证据,这是我父亲死前交给我的,这里面记载了当初苏夙挪用赈灾银两却没有归还的数目,请皇上过目。”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被呈到他面前的账本。
要知道当时江州洪水,几乎淹没了半个江州,洪水退却,尸鸿遍野,庄家也毁了大半,作为忧国忧民的好皇帝,自然对这件事情十分的重视。
当时就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去赈灾,可回来之后却被人举报赈灾的银两发放下去不到十分之一,这如何不让皇帝震怒?
于是便派了另外一个官员苏夙前去调查,自然为此事杀了好几个朝廷大官。
“草民还有证人,他们都是当初被牵连的官员,他们的手中都有这样一本账本,当初苏夙之所以这样做便是想要搬到辅政的陈大人!可怜陈大人中心为主,却被奸人所害,冤枉入狱,一家几十口被斩…”女子转头盯着苏夙,“苏夙你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晚上就不怕厉鬼索命么!”
谁也未曾想到,随着皇上传上了其他的人证,看到了其他的物证,苏夙却稳如泰山,仿佛那个女人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父皇…”元烈皱了眉头,似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一般。
“苏夙,你怎么说?”众人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看着高台上那胖乎乎的皇上面无表情,实在是看不出他此时的神色。
苏夙起身,恭敬的说道,“陛下,区区一罪臣之女,刚刚更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刺杀朝廷大臣的事情,可见此女子完全没有将陛下放在眼中。如此胆大妄为的人,想要造假账本蒙骗陛下,臣看她绝对做的出来。况且这是六年前的事情,当初结案大理寺甚至为了怕错判可是来来回回的查了五六次,这期间,臣因为受伤在家中疗养,难不成,臣还能与大理寺的人串通一气去冤枉这般多的大人,更胜,当初臣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员,如何敢冤枉一个一品的三朝元老?”
说到这里,苏夙反而笑了起来,“陛下,这账本和所谓的证人,创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冤枉臣,还望陛下能明察秋毫还臣一个清白,臣为陛下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绝对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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