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暂的惊愕过后,黑袍很快恢复常态,依然淡定自若,仿若被识破身份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毕竟,她这身超凡入圣的武艺,以及多年来历经生死磨炼出的心力。
足以让她有恃无恐,即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也能沉着应对。
她微微侧身,避开莫尔根·察罕的正面威压,双手悄然握紧,藏于袖中,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她心底暗自思忖:今日这局面,倒是棘手得很,看来得小心周旋了。
黑袍见莫尔根·察罕已然识破自己的女子身份。
她心中暗忖,事已至此,再做隐瞒恐也无益,索性不再遮掩,莲步轻移,缓缓抬起头来。
那兜帽顺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张虽有烧伤痕迹,肌肤略显粗糙、色泽暗沉,却仍难掩骨子里英气的面容。
往昔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娇艳的眉眼,仿佛还能从这沧桑的面庞,下隐隐窥见几分影子,恰似繁华落尽后残留的一丝余韵。
“不错,我的确是女子之身。”黑袍启唇,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沧桑,仿若老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
每一个音符都似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饱含苦难的岁月,“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当年,那可是艳冠群芳。
美得如同春日里最娇艳、最璀璨夺目的繁花,任谁见了都移不开眼。
却不想,这出众的容貌竟成了灾祸之源,引来了一群心术不正、卑鄙龌龊的歹人。
他们觊觎我的容颜,如同饿狼盯着肥美的羔羊,设计出一场惨绝人寰的阴谋,来陷害于我。
一场大火,刹那间冲天而起,那熊熊烈焰仿若来自地狱的业火,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不仅毁了我如花似玉的容颜,那炙热呛人的浓烟还如恶魔的爪牙,无情地灼伤了我的嗓子。
从那以后,我便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这世间的繁华与美好于我而言,如同过眼云烟。
我只得伪装成男子,隐姓埋名,靠着这粗浅的医术,在这偏僻角落里苟延残喘,讨一口生活。
大人,这并不犯法吧?”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坦然又带着几分倔强地望向莫尔根·察罕,言辞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仿若精心编织的一张网,试图用这一番说辞迷惑众人,混淆视听,让他们踏入这迷障之中。
莫尔根·察罕却仿若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能洞悉一切虚妄。
她这番言语,不但没有打消他的疑虑,反而如拨云见日,让他更加确定了,她的身份。
心中暗自惊叹:她竟真的还活着!
当年那一场惊变,火光冲天,他奉命赶到之时,终是晚了一步,那里已变成废墟。
他曾以为她已香消玉殒,魂归九幽,没成想今日竟在此处重逢。
这意外的邂逅,让他一时有些失神,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冲击着他的心防。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目光冷峻如霜,仿若能冻结这周遭的空气。
却又在那冷峻之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愫,仿若冰山下隐藏的温泉,沉声道:“别反抗,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保证你能少受些苦。”
周围的侍卫们听闻此言,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在他们的印象中,大人向来铁面无私,执法如山,从不讲情面,哪怕是面对亲眷犯错,也是严惩不贷。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个神秘的黑袍女子如此特殊?
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大人网开一面?
他们心中虽有诸多疑问,却也不敢多嘴,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黑袍闻言,也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莫尔根·察罕会如此要求。
那秀眉微微一蹙,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仿若一朵带刺的玫瑰,在困境中绽放出别样的艳丽。
她轻声笑道:“大人,我又没犯法,凭什么要跟你走?”
说话间,她的双手悄然背到身后,手指轻轻捏紧。
仿若握住了整个世界的力量,暗自凝聚着体内的真气,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那紧绷的肌肉、专注的神情,无不显示出她已进入戒备状态。
莫尔根·察罕望着黑袍,心绪仿若被打翻的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复杂难辨。
记忆中的她,曾是那般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是无数人梦中的仙子。
眼眸璀璨如星,笑起来仿若春日暖阳,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走起路来,步步生莲,轻盈婀娜,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集于她一身。
可现如今,岁月的磨难与仇恨的火焰,仿若两把利刃,将她雕刻成了这般模样,面容沧桑,嗓音沙哑,曾经的灵动与娇艳已不复存在。
若主子还在的话, 想必也会心疼不已,毕竟当年主子……
主子已逝,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呢?
皇家,还真是惯出情种,这一代一代的,皆是如此。
他微微苦笑,摇了摇头,似是在感叹命运的捉弄,心底暗叹,“本以为先主子对那位情深意重,爱得那叫一个刻骨铭心,那般深情已是极致。
可如今,这位主子对宸贵妃的宠溺架势,竟比先主子,还要更甚几分。
这世间的情爱,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当年,先主子以为那人已离世,那一瞬间,先主子眼中的光仿若被扑灭的烛火,整个人仿若掉进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一蹶不振。
那之后的日子,先主子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的每一日都煎熬无比。
后来,先主子无意间得到一丝线索,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拼了命地去追查真相。
那些日子,先主子日夜不歇,眼中满是决绝与执着,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先主子查到了真相。
到现在他都记得先主子,得知真相时的失魂落魄。
良久,先主子,他微微仰头,望着那高耸压抑的宫墙,口中喃喃低语,“没想到,竟然是皇后干的……”
声音低沉,仿若被这夜色吞噬,却又带着无尽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