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生十分清楚,白墨给梁挺的建议,理论上的确是可行的。
刚才白墨让唐门众人趁热去给尸体下毒,无根生是第一个明白白墨用意的。
就连负责执行的唐门众人,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国内最适合做这种事,的确只有唐门与全性。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
无根生是真不想没事背这么大口锅。
这几天突袭了个营地,被打到腰子,差点命都没了。
这要真惹上了,别哪天吃着火锅唱着歌,忽然就被一车人进来突突了。
他神明灵也没办法挡子弹啊。
“哈哈,怎么了?全性掌门能体会到那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看你们全性的感受了?”
白墨听到无根生欲哭无泪的求饶,笑了笑。
徐四原着中跟柳妍妍讲的全性定义。
说什么全性不讲规矩,所以其他人对全性也不需要讲规矩,这只是一个理论上的。
就像理论上这些忍众都该死,他们后面即将赶来的鬼子军队也都该死。
但真要让一个人,比如许新,让他去一个个把所有人杀了,他心理上也会承受不住。
哪怕他是以杀人行业出身的唐门刺客。
现实世界不是规则怪谈。
不是规矩是什么样,那就一直会怎么样。
人是会堕落的。
如果真有人用全性的方式对付全性,那这一次尝试就很容易成为堕落心魔的起始。
除非那个人心智极其坚定。
这也是全性遭人厌恶的一个点。
但正如白墨所说,全性里有不少畜生。
可这些畜生要是遇到了畜生中的畜生,那可就真无可奈何了。
面对畜生中的畜生,全性纯白的就像平时他们面对的名门正派一样。
“爹……”
无根生听了白墨的调笑,无奈开口。
“能不能换个称呼?”
白墨嘴角抽了抽。
本来被冯宝宝贴贴和吃白窝的时候就有种玩笨蛋的罪恶(ciji)感。
这要被无根生叫习惯了,以后不得“罪加一等”。
“行,爷。”
无根生一愣,随即点头改口,继续说。
“爷,你的想法很好,但太高估梁兄的实力了。
放江湖上梁兄的确是一把好手,可面对成群结队的武装……”
说到这里,无根生撩起衣服展示了一下腰间缠着的满是血的绷带。
“爷你看,我和梁兄带了几十号人给唐门的兄弟帮帮场子。
结果呢?
除了我俩其他都没了。
我要不是遇到个好心人救了条命,不死也得残。
今天我和梁兄来晚了,只是路上遇到个扫荡小队,结果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妈的,这些小鬼子是不是羡慕我那啥强?
专往我腰子上招呼!
哦对,这儿事完了我得赶紧回去找个大夫看看。”
无根生话说着说着有些跑题了,不过意思还是表达出来了。
为了解决一个忍头,先是龙虎上清四家等名门正派出手,才拿到了情报。
又是唐门有史以来出动最多人的一次任务。
无根生带的那批全性的作用也不能小看。
没有这些人搅乱局势,引起忍头出现,唐门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最后是白墨。
没有他出现,唐门这次任务要付出多少代价,犹未可知。
一个忍头的斩首任务就需要这么多方配合。
更别提白墨之前提到的那些敌军重要人物。
“所以我说了,我会帮他。”
白墨自然明白无根生的意思。
梁挺是机关符箓大宗师,又不是机甲驾驶大宗师。
正常情况下想弄死个大佐都难。
“所以你有答案了吗?”
白墨目光回到了地上的梁挺身上。
“我愿意一试。”
梁挺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
不提白墨给他画的那些饼想想确实痛快。
单说选择,他有选择吗?
如果不顺着白墨的意思走,那就没了价值。
刚才白墨和高英才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不答应,基本上就是要被送去报仇雪恨了。
他梁挺可以死,但绝不能这么憋屈的死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才能痛快,至少也得让他痛快一回再死吧?
就刚才白墨说的那些人。
但凡他能在白墨的帮助下除掉一个,那时候他面对的目光,哪怕是死了也值得了。
至于白墨怎么帮……
“你为了痛快一回,真的能放弃一切?”
白墨再度确认了一遍。
“当真!”
梁挺作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现在却真诚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既然这样,那不要反抗,我得先履行答应高英才他放过你的那个条件。”
白墨手按在了梁挺头上。
高英才刚才冷静下来后,给白墨的答复是,除非能确保梁挺不再会伤及无辜,否则不如给他报仇一刀杀了。
白墨现在做的,就是这个确保。
“ok,完成。”
白墨收回手,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
“欧凯是什么意思?”
梁挺迷茫地问道。
“就是外语好了的意思。
梁兄,你也算是老江湖了就没遇到过一两个洋人?”
无根生给梁挺解释了过后,有些奇怪。
最简单基础的一个外语词汇,怎么梁挺都没听说过?
“遇到过,不过那些洋人只会说‘no’,‘普利斯no’。”
梁挺回忆了一下。
“……行吧。”
无根生想到了梁挺可能是干了什么,无语了片刻。
随即看向白墨:“爷,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过接下来应该说说,怎么才能让梁兄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人了吧?”
“我给他植入了一个思想钢印,他无法再对除了鬼子外的任何人出手。”
白墨没有隐瞒,十分“贴心”的将他干的事情告诉了无根生,以及梁挺本人。
“思想钢印?这名词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倒是感觉顾名思义,一下就明白了大概是什么意思。
爷,你还有这种手段?”
无根生表情略显惊讶。
梁挺那边愣了一下。
因为他刚才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什么思想钢印?
真的假的?
为了试验一下,梁挺目光看向了无根生。
无根生对上梁挺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后吓得急忙后退:“别!梁兄,我还受着伤呢!”
“我……我的确生不起任何伤害掌门的念头。”
梁挺眉头紧锁,但很快释然了。
毕竟只要能痛快一回,不能对其他人出手那又如何?
只是,梁挺释然的同时,无根生似乎是明白了白墨的用意。
看向梁挺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