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无言。
顾洵是房东有钥匙也不稀奇,但.....
“你,”空气流动,风微凉,花眠突然想起什么,蹲下身,懵着脑袋问,“你,开错门了吗?”
“你走错了......”
顾洵站在玄关处,微微垂眸,良久语气不辨地嗯了一声。
花眠眯了眯眼聚光:“那你先出去。”
顾洵没动。
花眠人麻了,晕着脑袋想,明天就搬家!
“顾洵,顾洵你先出去。”
听见自己的名字,顾洵这次轻嗯了一声,虽是应了,人却没有动弹,反倒往前走了过来。
花眠惊了,有些急道:“走反了!”
“你走反了!”
顾洵面颊上有不正常的红晕,像是喝醉酒了一般,可是白天上课的时候还好好的。
花眠胡乱想着,下一秒头顶的光被遮挡,她身体凌空被抱了起来,入夏的睡衣十分轻薄,在接触的一瞬间被顾洵身上的雨水浸染,冰凉的触感刺激皮肤。
“别动。”
花眠刚要挣扎,被语气半沉的两个字定住了。
一双宽大的手缠绕上腰间,花眠被桎梏的不敢动弹,对上顾洵黑沉的眸光,有些慌张:“你,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答,只看见顾洵喉结滚动了下,下一秒,花眠宽松的袖口被捋开,有只手伸了进来。
她被冰的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眸中蓄满水汽:“顾,顾洵,你清醒一点!”
手腕被扣得很紧。
顾洵坐在床上,花眠几乎整个人都在困在他身上。
没有回答,顾洵自顾自说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好像只喜欢齐子灼。”
花眠摁着顾洵的手,慌张地听着,不知顾洵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我没有喜欢他......”
“顾洵!”
她的声音带上哭腔,顾洵动作慢了下来。
“你不接我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真的......”
顾洵目光抬了抬,看到了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
他顿了顿接着控诉:“那你朋友圈里还留着齐子灼送你的礼物。”
什么?
花眠想不起来一点,慌乱中终于有了一点印象:“我忘记了,我不太用那个......”
“顾洵!”
“别这样。”
“你今天和齐子灼见面了,他说你们和好了。”
被湿漉漉的顾洵贴着,花眠才意识到可能是顾洵回来两人碰见了,齐子灼又说了什么。
简直是百口莫辩!
花眠委屈极了,含着泪将一双桃花眼都浸染绽放了一般,顾洵身上烫得很,脑袋迟缓了许多,盯着花眠看了许久,才缓慢安慰起来:“别哭了。”
“我错了。”
哪有人这么认错的?后背被安抚着,更像是是桎梏的意味。
“那你先松开我行不行?”
“顾洵。”
顾洵被她可以示弱的唤着名字,目光越发黑沉起来,看着那双红唇慌乱的吐字解释着,顾洵相信,但是好像病的更严重了。
齐子灼有句话说的对,他就是疯了。
没有缘故,爱意汹涌而来。
“我信。”
花眠眨眨眼,抹掉眼里的泪水,看清了顾洵的脸:“那你松开我。”
顾洵不紧不慢吐字,有些晕沉:“好像.....停不下来,怎么办?”
花眠瞬间绷不住了:“你.....”
“我生病了......”
“你可怜可怜我。”
“好,你亲亲我我就松开。”
花眠看不清,没动,顾洵却动了,她连忙凑上去胡乱亲了亲,也顾不上亲的是哪里。
下一秒,被摁住,呼吸都被掠夺了。
到底还是亲了,顾洵遵守承诺,隔开着被子将花眠裹住,喉间紧涩:“你保证,明天不生我气。”
“朋友之前,亲亲很正常。”
花眠:“......”
她将头埋起来,又气又无可奈何,现在是顾洵说的一个字她都不想听。
睡衣颜色深一块浅一块,顾洵反应过来身上的潮湿,连忙松开了被团:“衣服湿了吗?”
“......”
“芝芝,我有点烧糊涂了,你换身衣服,别传染了......”
想起了什么,大概要传染早传染了。
从白日到回来撞见齐子灼,他大抵真是嫉妒晕了头了。
“你出去。”
“好。”
换了衣服,顾洵也换了身,端来了一碗姜汤,驻足在床前,僵站着。
花眠看了一眼,别开视线,声音沉闷:“我明天搬出去。”
顾洵顿了顿:“......好。”
声音艰难。
计划赶不上变化,昨天还高热的顾洵一点事都没有了,花眠躺在床上烧的迷迷糊糊的,听见顾洵进来的声音,闭上了眼,再次醒来时,四周墙壁发白。
手上扎着输液针,盖着白色的被子。
搬是搬了,搬医院里来了。
输液的手被小心握着,顾洵熬红的双眸闯入眼帘,一点也不见昨天的气势,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凑。
“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你说什么我都听。”
花眠嘴唇动了动。
顾洵立即道:“不行!”
“......”她还没说,顾洵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懒得再费什么力气,病房外有脚步声传来,她侧目看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实习生,查房。
询问过后,其中一人调侃道:“你男朋友抱你来医院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呢,一点感冒差点给急诊医生的急诊室拆了。”
“吊一瓶水就没事了。”
“换季忽冷忽热的注意感冒。”
花眠实在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
大四开始后,学校陆续组织实习,花眠在一家外企实习了半年后,准备毕业论文,结束了大学生涯。
学校保研,花眠拒绝了。
原主的愿望本就是回县城发展,尽孝父母膝前。
毕业典礼结束后,为数不多的一次碰见了齐子灼,后者沉稳了许多,走近前来,讥诮地笑了笑:“顾洵没跟着?”
两人早就毕业了,都分别进入了自家公司工作。
花眠没接茬:“我走了。”
“等等。”齐子灼收敛了情绪,难得的认真道,“我给你的文件你到底看没看。”
有些久远的事情,花眠说不清文件丢哪了,她表情思索,齐子灼却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没看就没看吧。”
“你这么聪明,大概也猜到了。”
花眠不置可否。
齐子灼顿了顿:“如果,你回心转意了,可以找我。”
说完,心好像落地了,仿佛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花眠看向他身后,随后收回目光:“我走了。”
不必说不见,也不必说再见。
往学校外走,越过黑着脸冒着酸劲的顾洵,后者扫了一眼齐子灼,扭头跟了上去。
“毕业了。”他意有所指。
花眠装听不懂:“什么?”
顾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