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是二小姐回来了吗?”心烦的景裕,以为是行舟来了,也没起身,在屋里喊了一声。
“二公子,是小姐找您。”屋外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听出来人声音的景裕连忙翻身爬了起来,怕音纱久等,大步走到了门口。
吱呀— —
“纱儿……”
门一开,景裕迫不及待得唤了一声,想为满腹的疑问解惑,没想到门外只有夏凝一人,连行舟都不见踪影。
不信邪得走出房门,四处望了望,景裕满脑子问号,“纱儿她人呢?”
“二公子,请跟我来,小姐在别处等您。”夏凝福了福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闻言,景裕抬头看了看空中朦胧的月色,看天色,都快亥时了吧,纱儿怎么这个时候来找他?
带着疑问,他抬步跟在夏凝身后,两人在月色下,一前一后的走着,穿过他院中的习武场,夏凝脚下一错,转了个向。
“夏凝,你走错了吧,这里没路啊?”景裕步子顿了顿,想要喊住夏凝。
这边是他闲暇时来得最多的地方,不可能记错。
夏凝唇角微扬,头也不回得往前走,不响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前头传来,“二公子,没走错,小姐前些日子将院子扩建了,您出门多日,所以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景裕歪头应了声。
又走了莫约一盏茶功夫,两人果然到了一处尚未完工的院落中,院子的空地上,还堆放着未用完的木料,空气中还弥漫着浅浅的油漆味,有些刺鼻。
“夏凝,纱儿呢?”景裕下意识问了一句,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抬眸望去,院中除了他,再无他人,夏凝不知何时隐去了身形。
“妹妹?”回应他的,只有草丛内偶尔传来的虫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他缓缓地转动身体,借着月色目光扫视着周围,目之所及,除了尚未完工的院子,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繁茂的草丛。
周围静得让人有些害怕,甚至连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似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禁皱起眉头,下意识回忆起了十一教他的东西,屏住了呼吸。
只听得“咻”的一声,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骤然从他身后传来。
景裕心头猛地一跳,瞬间反应过来,身形如闪电般急速转身,毫不犹豫地运起刚学没多久的飘霜步,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什么人!竟藏在我们府里,是何居心!”他怒喝一声,目光凌厉地扫向来者。
然而,那人却仿若未闻一般,一言不发,手中之剑犹如毒蛇吐信,以极其刁钻狠辣的角度径直朝着景裕刺去。
刹那间,剑光闪烁交错,他赤手空拳,余光撇接地上的银光。
眼睛一亮,景裕借着躲闪,旋身拾起院中被木工师傅随意搁置在地上的斧头,挡下了来人凌厉的一剑。
好险!
差一点,他的胳膊就要废了吧!
景裕惊魂未定,背后渗出一身冷汗,连忙打起精神应付起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已非吴下阿蒙,景裕不由感谢十一多日来的苦训,若是以前……
来人见他还敢走神,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之间已交手数十回合。
正当景裕全神贯注,正想找机会将来人控制住的时候,只见对面之人忽然眼神一闪,露出一个微小的破绽。
景裕见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中顺势一挥,精准地挑开了对方脸上的面纱。
当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巴张得大大的,甚至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纱儿!怎......怎么会是你?!”他失声惊叫起来,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与自己打得难解难分、险些置自己于死地之人,竟然会是自己最为疼爱的亲妹妹!
音纱一袭黑衣,在月色下衬得她身形愈发纤弱苗条,轻盈地收剑而立,静静地看着二哥那副惊愕万分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地笑出声。
“呵呵,怎么啦,二哥难道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景裕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音纱看了许久,仿佛要将她从头到脚看穿似的。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着手指着她,“你…你……”哪学的一身这么高深的功夫…
音纱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景裕熟悉的面容,轻笑一蹦一跳得上前,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二哥,看来这段时日你确实长进不少,能我手上走几十招,勉强算过关了。”
说完小大人似得,踮脚拍了拍自家二哥的胳膊。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景裕没好气得一晃胳膊,顺手将手中方才慌乱捡得斧子扔到一边。
确认眼前是自己熟悉的妹妹,景裕不由围着音纱前后转了好几圈,最后还忍不住上手掐了掐她粉嫩的小脸,“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真是纱儿?”
音纱没想到自爆身份后,二哥会是这个反应,旋即扒开他的手,无奈认真得点点头,“是我,二哥!”
景裕嘴里喃喃自语,惊疑未定。
他的妹妹,平日里虽然古灵精怪,但却从来没有学过武啊,除了偶尔和邱叔还有龙瑶姐出门的时候,压根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
今日却展现出如此高强的武艺,一看就不是一两日可以练成的。
“老实交代,哪学得?!”反正是自家妹妹,景裕也没什么扭捏的,轻轻敲了敲音纱的额头,逼问起来。
音纱那双灵动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就好似一只偷腥的小狐狸。
她俏皮地冲景裕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佛曰‘不可说’哟,二哥~”说完,还朝着景裕吐了吐舌头。
景裕见状,双臂环胸,装做生气仰起脑袋,一副她不说,就不理人的样子。
三观都颠覆了好吗,自家软糯的妹妹,一身功夫比他还高!
原本他还想着问清楚。昨日的伤药和药浴是怎么回事呢。
如今可好,一个疑问没解,倒是又来了一个!
音纱可不惯着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唉,可惜了,某人不理我,白瞎了我给他准备的好东西。”
!
又给他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景裕下意识的抬脚就往前走了一步,随即想到自己还在生气,脚下生生顿住了。
听着身后的动静,音纱一双好看的眉毛扬了扬,继续装作无事的样子往前走,心中默念:三…二…
“纱儿!二哥哪有不理你啊!”还没数完,身后就传来景裕谄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