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作孽啊。”
刘利一时止不住的老泪纵横,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
“陈帅,老夫没话说了。但这都是这个孽子自己做下的事情,他是他,我刘家是我刘家,他与我刘家再无瓜葛!”
“爹,你,你这是啥意思嘛?”
刘文武终于感到害怕了,忙是瞪大了眼睛。
陈云开复杂的看了刘利一眼道:
“刘员外,既如此,此事便按您说的办!您二位请回吧!”
刘利艰难的爬起身来,就要步履蹒跚的离开,外面商老七却忽然快步而来,呼道:
“帅爷,已经查清楚了!刘家去年偷税漏税至少十三四万两,另,刘家大爷刘文武还牵扯到了三起人命官司,嗳,这……”
商老七说着便冲进来,这才发现,刘利和刘文武竟然也在,顿时止不住瞪大了眼睛。
陈云开一笑,接过商老七的文件道:
“老七,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是。”
商老七还是有点懵,但他就是这个性格,不该他问的,他绝不会多问一个字,便对陈云开一礼后就迅速退下。
“陈云开,你,你敢查我?查我刘家?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刘文武终于心虚了,额头上汗水都止不住渗出来,还想再呼喝些什么。
刘利却急急打断他喝道:
“孽障!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悔改吗?你真想我刘家也被你拉下水,死无葬身之地?!”
刘文武究竟不是傻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之处。
平日里没人敢查他们刘家,是因为他们刘家的名声还在,可此时,他们已经有小辫子被陈云开抓在手中,而且,牵扯还甚大,陈云开怎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
一时间。
刘文武终于知道害怕了,忙扑通跪在刘利面前拼命磕头道:
“爹,救我,救我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我没有你这么不中用的儿子!”
刘利狠狠啐了一口,却究竟还是无法对他亲儿子狠下心肠,又对陈云开哭求道:
“陈帅,还请您,请您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便留下这孽障一条狗命吧!老夫必感激不尽!”
陈云开亲手把刘利扶起来道:
“刘员外,咱们也不是外人,我之前去你刘家拜访数次,是确实想和你刘家合作的。但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便是我想收手,都掌控不了了啊。”
“陈帅爷,我交代,我交代。都怪我被猪油蒙了心,上了人家的当啊……”
刘文武此时心态彻底崩了,忙是拼命对陈云开磕头,交代起了事情的因果。
有人找上了他,说有办法能弄倒他陈云开,并且许诺给了刘文武厚报。
刘文武早就看陈云开不爽多时,觉得陈云开离了他们刘家就是废物,自是一拍即合,为幕后安排此事之人提供了不少便利。
但你要说刘文武真参与的多深,知道多少核心,却也未必。
但之后的煽风点火,却大都是刘文武策划,他儿子刘洋更是身先士卒。
“陈帅爷,事情便是这般,我确实看不起你,但,但我也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啊……”
刘文武边大哭边叫。
“废物!”
“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废物!那些人现在在哪?你手里有没有他们现在的位置?!”
陈云开还没说话呢,刘利便气炸了,一脚就踢在刘文武肩头,大骂道。
“额?”
刘文武这才反应过来,忙急急道:
“我之前听他们说,好像他们在西城的金山寺有认识的人……”
而这时。
值守的李定国又快步过来,恭敬递给陈云开一封密信。
陈云开打开一看,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这信正是毛承禄发来。
毛承禄现在就是金山寺的和尚。
他无意间发现了可疑人等,疑似要对他陈云开不利,第一时间就发讯来了。
“一纯,通令姜老三,调集两千兵力,即可包围金山寺!另,整个西城!全部宵禁!”
“是!”
看着李定国迅速离去,陈云开笑着看向刘利和刘文武道:
“刘员外,不知您今夜可愿与我陈云开一道,看看这事情到底是怎回事?”
刘利又岂还不明白陈云开的深意?
刘家必须要为此事付出代价,但陈云开却也不是要彻底弄死刘家,还保留了与刘家合作的可能性。
忙深深对陈云开一礼到底:
“老朽愿往,亲眼见证陈帅您虎威!”
“哈哈!”
陈云开大笑:
“刘员外,您请。”
…
“若明日事情还搞不好,那咱们明日便找机会行刺那陈云开!到时,大掌柜一定会满意的!”
“放心吧。有刘家给咱们撑腰,此事多半能成!事情不到最坏的程度,咱们还是不要兵行险招!”
“走水了,走水了……”
不多时。
城西金山寺内。
客房这边。
几个年轻人正在密议呢,外面突然一片糟乱。
“怎回事?怎会走水的?”
几个年轻人本来不想理会,却哪想到声音越来越噪杂,越来越乱,为首之人当即喝令一人出去看看,到底是怎回事。
“唔……”
然而这人刚打开门,便是傻了眼,转而口鼻便被人死死捂住,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下一瞬。
几十号全副武装的猛男已经如狼似虎冲进来,把里面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年轻人全都是摁死在地上。
很快。
他们的所有物品便全都被搜罗干净,人也被带到了陈云开面前。
“许贯,许公子。能看到你还活着,我心甚慰啊。”
当陈云开看清为首的年轻人脸孔之时,顿时便止不住的露出笑意来。
“你,你竟还没死?”
刘文武一时也看的头皮发麻,瞪大了眼睛。
哪想到,这许贯非但没死,还在这里活的好好的!
这时许贯也被检查完了嘴巴里,确定没有毒牙,李定国这才取出了他嘴巴里的臭袜子,让他能说话。
但许贯却看都不看刘文武一眼,而是死死盯住了陈云开,冷喝道:
“陈云开,我竟小看了你,没想到,你今夜便是找到了我这里!但你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消息!哼!那便是做梦了!哈哈!你到死也不会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回事的!”
陈云开非但不生气,反而是笑出声来:
“也好,没有你这等人在,那我的日子可就太寂寞了。来人,把他看好了,先带回去看押!我听说大掌柜就在他们几人之中,一定把他们看好了,决不能让他们出任何意外!”
“是!”
随着亲兵就要押走他们,许贯面色顿时又变了,满眼惊恐的狐疑。
大掌柜的事,陈云开是怎么知晓的?
这怎么可能呢?
这秘密只有他一人知晓才对啊。
然而。
此时他已经被押走,根本无法找陈云开再确认什么了。
刘利这时忙对陈云开深深拱手道:
“陈帅,您的手段,老夫算是服了,服了啊。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啊!”
陈云开一笑:
“今夜还是多亏了刘老您的决断。那今夜便先这般吧。您先回去休息。明日,我会找机会派人把刘大爷送过去的。”
“那便有劳陈帅爷您了。”
“什么?”
“爹,我,我不跟你一起回家吗?”
刘文武一听这话,顿时便炸毛了,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李定国等人牢牢制住。
刘利复杂的看了刘文武一眼,便是快步离开。
待刘利离去,陈云开依然没有着急审问许贯等人,特别是确认那大掌柜的身份。
而是来到了这边的一个角落的香炉边,对暗处的身影笑道:
“你倒是有闲心,居然去干听床的活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暗处已经剃了大光头的毛承禄不由一笑:
“你现在是我的金主,我老婆孩子还指望你养活呢。听到有人要害你,我不得去好好听听?行了,你个大忙人便去忙吧,不用管我。那大掌柜,应该是其中的两个女子之一!”
说完。
毛承禄便优哉游哉沿着小巷子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陈云开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
毛承禄这厮,分明是尘缘未尽!
但这对陈云开而言,似并非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