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昂一噎,到没想到裴韵说的这么直白,不过她说的那些舞娘是胡狸阁的人,裴昂惊出一身冷汗,虽然没明白定时炸弹是个什么玩意儿,但裴昂从裴韵的话里听出意思了。
胡狸阁是什么样的存在,在贫民眼中是盖世英雄,在权富人眼中,那就是阎罗王一样的存在,这些年来,胡狸阁已经遍布天下,听闻阁主是个脾气极为古怪的人,你要跟他对着来他可能还会对你刮目相看,你要对他阿谀奉承什么的,他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这会子,赵金芸好死不死的撞在了枪口上。
裴昂没想到的是,后来赵金芸真的被胡狸阁的人弄的神经兮兮,不过这是后话啦…
“皇后娘娘说的是,微臣回家以后定会好好管教内子。”裴昂点点头说道,抬起头看着裴韵那张绝美地小脸,想起了年轻时候的秦晴,心不由得一痛,他苦涩的笑了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恨她恨到无法原谅,可至今想起来,心中还是酸楚和愧疚。
女儿成亲,他这个当爹的不知道,娘也不在身边,裴韵心里其实也是苦的吧,是他这个爹做的不好,裴昂怜惜的想到。
大殿的气氛突然冷了下,裴韵垂下眸子喝茶,裴昂也感觉不大自在,多看了几眼裴韵,他坐了半晌还是起身告辞。
“裴大人难得来我凤栖宫一趟,不如就在这里用完午饭再走吧,省得有些人又拿些不孝的话来编排本宫。”裴韵毫不客气说道,如果不让裴昂看清楚赵金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他也许就永远那一棵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早就迷失了方向。
“多谢娘娘,”裴昂只觉得嘴里苦涩,心里又不禁怨憎起赵金芸来,如果不是她处处相逼,韵儿怎么会去边疆那种地方?与他的关系渐渐疏远。
裴昂心里比谁都懂,他以前不是看不出赵金芸的面貌,而是隐忍地纵容,他口上说着不在乎侯府的死活,可那毕竟是他生长了几十年的家,他答应了逝去父亲的事,又怎么会言而无信?自从赵金芸跟他撕破了脸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错的这般彻底…
一米宽的圆桌上,精致的菜肴令人眼馋不已,凤倾尘紧挨着裴韵坐着,把好吃的都往她碗中夹去,看的裴昂一愣一愣的,这般体贴人,柔情无限的凤倾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想起早朝时凤倾尘说要解散后宫的话,裴昂又喜又忧,喜得是裴韵总算有个亲近的人对她好,愿意为她付出,忧的,自然就是朝廷中那些反派朝臣,没有那一国的君王说过要解散后宫,虽然凤倾尘明说是对那些妃嫔不感兴趣,可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得。
裴韵的未来之路不好走,除了朝臣的反对,如今民间已经有人再传裴韵不好的话,如果此时凤倾尘解散后宫,定会有人误以为是因为裴韵迷惑了帝王,要独宠后宫。
“不知道国丈大人对朕解散后宫一事怎么看?”凤倾尘看着裴昂担忧的神色问道。
“回陛下,娘娘虽是微臣的女儿,微臣也希望她幸福快乐,可是娘娘如今毕竟贵为皇后,一国之母,进宫还没几天陛下就要解散后宫,着怕是不妥,对娘娘的声誉有极大的影响。
如今民间流言四起,已是对娘娘有了不好的成见,若是在…”
裴韵听着裴昂的话,心里并没有感动,她如今已是铁石心肠,除了她在乎的人,她不会在为任何人生出怜悯之心,感动之意。
——
美人殿
“解散后宫?”闵玉琉一身朴素白衣,坐在古琴前弹奏着突然听到琴玉的话,惊得猛地一起,膝盖撞在古琴上,不仅疼的她脸色扭曲就连那古琴也因为猛地站起掉在了地上。
“美人,你没事吧?”琴玉一惊,连忙上去扶着闵玉琉担忧的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解散后宫?”闵玉琉慌了神,死死的抓住琴玉的胳膊伤心的问道。
琴玉被她抓的生疼,她忍着疼痛,安慰又痛苦的看着闵玉琉,“奴婢不知,只听大人传话来说陛下要解散后宫,只留下皇后一人,因为后宫的妃子们…包括美人你…也没侍寝过,所以…啊…”
琴玉话还没说完,被闵玉琉抓住掐进肉里的指甲疼的叫出声来。
“又是裴韵儿,又是她,”闵玉琉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松开琴玉,又放不下身段来跟她道歉,想起凤倾尘解散后宫的主要原因,闵玉琉只觉得自己快要嫉妒恨的疯狂,伸手将屋中桌子上的茶杯都扫到了地上。“为什么是她?陛下竟然要为她解散后宫?不,我绝不会离开陛下…”
“美人,美人你冷静点,”琴玉皱起眉头,揉了揉胳膊上去劝阻道。
“啪…”
闵玉琉伸手狠狠的在琴玉脸上甩了一个耳光,恶狠狠的瞪着她,“美人?你叫谁美人?我是贵妃,贵妃…”
听着闵玉琉撕心裂肺的尖叫,琴玉心里苦极了,闵玉琉以前总是温温柔柔的,要不然就是冷冷清清,从来不会这般乱发脾气,可是却因为一个裴韵儿变成了这样,琴玉也想恨,可是她却恨不起来。
为什么要恨呢?凤倾尘不爱她家小姐,是她家小姐没那个福气,而裴韵儿却可以轻易俘虏了凤倾尘的心,说明裴韵身上有不同寻常,令他着迷的地方,她们家小姐这样的女子天下太多了,自然也就没有了新鲜感。
怪只怪闵玉琉的执念太深,怪只怪凤倾尘给了闵玉琉希望,却永远不给她机会,让她迷失在了他的感情里面。
谁都没错,只怪命运捉弄了人…
“琴玉,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闵玉琉突然安静下来,捂着脸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哭泣着?
“小姐,”琴玉顾不得自己的疼痛,跪下去将闵玉琉抱在怀里,“要不然就放手吧,琴玉看着你这样实在是心疼,你本应该有爱你的郎君,陛下…他注定给不了你想要的啊。”
“可是我爱了他那么多年,快八年了…快整整八年了…只要能看到他我就觉得好开心,可是他为什么都不正眼看我?为什么不爱我?我究竟输给裴韵儿哪里?”
“小姐哪里都好,小姐不差裴韵儿分毫,”琴玉安慰的说道,对于闵玉琉的执着,她已经无计可施了,难不成真的要帮着她做坏事吗?
不,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她不想看到闵玉琉堕落…
“我不会离开的,我是不会离开陛下的,”闵玉琉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说道,眼里迸发出惊人的恨意,“裴韵儿你想借此独自占有陛下,我绝不会允许的,天下女人皆可与我争宠,唯你这个商户妾室生的低贱的,从小生活贫苦的不可以。”
“小姐,”琴玉心一痛,知道那个善良的闵玉琉再也回不来了。
“琴玉,跟我去见陛下,”闵玉琉坚决的站起身来冷漠的说道。
“小姐?”琴玉惊呼,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看得出来凤倾尘是极为厌恶闵玉琉了的,这个关头若是去找他,怕是被撵出宫都有可能。
“陛下听信她的谗言,欲霸占后宫哪怕陛下不承认我过去的身份,我也不会让裴韵儿得逞。”闵玉琉捏紧了拳头说,然后走向门口打开了门,琴玉见此连忙跟了过去,而眼前的一切,她们都惊呆了…
住在美人殿里的美人们各自带着自己带进宫里来的,此时身上手里已是挂满了大包小包的丫鬟,兴高采烈的要回家去了。
这些美人都是四五年前进宫的,刚进宫时还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怀着满心欢喜的住进了皇宫,虽然清纯的年纪已不再,在宫中看惯了尔虞我诈,争宠斗艳,却偏偏看不到想见的人,一颗心也就慢慢的变的失落,伤心,失望。而如今凤倾尘下了旨意要遣散后宫,并一人送了一台嫁妆,能保证她们在次出嫁,早就怀念想家的妃嫔们早就在收到消息那一刻崩溃大哭,接着就收拾了衣物要回家去了。
“各个都是没志气的家伙,”闵玉琉看着朝着外面一拥而去的美人们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
众美人们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闵玉琉,闵玉琉的眼眶还是红红的,一身简朴白衣有些皱了,再加上她冲刷掉的脂粉和红眼眶,别提多狼狈了,当时就有人笑了出来。
“唉唉唉,我说你说谁没志气呢?也不看看你什么模样,要不要本小姐给你一面镜子呐?”一个长相美丽的女子呲笑道,轻蔑的看着她。
“你…”闵玉琉脸色一白,抓住腿边得襦裙,她被贬为美人,当贵妃时候的衣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可她平时也没美人穿的衣服,宫里的衣服还没发放下来,只好暂时拿出了当年进宫时穿的衣服,可惜有些旧了,还是琴玉给她留着的。她刚才一着急,就忘了梳妆打扮,竟然让这些女人看扁了她。
“我什么呀?闵美人,啧啧,我不是说你什么,就你这个样子还想留在宫里伺候陛下吗?你连皇后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你不知道吗?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吗?”女子毫不客气讽刺道,也就闵玉琉这种疯女人才愿意待在宫里受那种如同守活寡一样的日子。
“钱雨你算个什么东西,”闵玉琉气的胸膛起起伏伏,瞪着名叫钱雨的女子怒喝道。
“东西?你才是东西呢,本姑娘是人,可不是你这样疯子,甘愿一辈子守活寡。”钱雨翻了个白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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