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韵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可是却是个没有实体的灵魂,她漂浮在半空中,一直使劲往家的方向飘去,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却看到自己满脸笑容的掺着父母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她一愣,她知道自己回到了2015年自己死了三年后的日子,那这个裴韵是谁?
她猛然惊醒,睁开双眼看着古色古香的床顶,眼泪蓦然流下,她知道了,她永远都回不去了,她代替了裴韵儿,同时裴韵儿也代替了她,看着父亲母亲高兴的模样,裴韵还是安慰的,至少他们不用活在自己死掉的悲痛之中。她深吸一口气,肩上传来的痛意让她闷哼出声,惊醒了在床沿边趴着睡觉的春儿。
“娘娘,娘娘你醒了?”春儿惊喜的看着她叫道,突然又发现了她眼角的泪,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泪,“哎呀娘娘,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太疼了?”
裴韵摇了摇头,闭上眼止住眼泪,前世重生时,她就想过回去可是怎么也没成功,就连自杀…
也被一个普通的游医救活了,其实就是裴韵儿代替了现代的她,她的身体里有了裴韵儿的灵魂,自己自然就回不去了。
所以说,她一辈子就只有呆在这和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终老,她又哀伤又欣慰,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也有了家人,在乎的人,如果现在要她回去,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
说来,她也许久没有见过娘亲和乔叔叔了,真的太想他们,而且找到舅舅们的事,她还一直没有跟他们说,不知道见了面,娘亲会有多高兴。
“娘娘?你怎么了?”春儿疑惑又担心的看着裴韵问道。
“我没事,”裴韵摇了摇头,“现在什么时候了?”
“娘娘,现在戌时了,”春儿看了看外面说。
裴韵一惊,“琴玉和闵玉琉呢?”
“她们啊,琴玉被关进死牢了了,闵玉琉被挂在城门上一天了,”春儿撇了撇嘴说,“娘娘,这两个人真该死,竟然伤了你,不过陛下的惩罚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这下子,看她闵玉琉还嚣张个什么劲。”
裴韵松了口气,凤倾尘还是听了她的话留下了琴玉,至于闵玉琉,她是一点也不同情,自己没把她怎么样,她倒是急着赶死。“陛下呢?”
脑海里闪过凤倾尘为她着急的模样,她心中一暖,说不出的感觉,她也就把他当做是感动吧,毕竟凤倾尘他…
为自己做的也不少,只是,自己的心却不能为他敞开…
宁嫁农家郎,不做皇权妻…
“陛下在御书房,和右相他们商量事呢,都商量了一天了,有什么好商量的,娘娘你昏睡了一天也不来看看。”春儿撅起嘴不悦的说道。
裴韵看着她无奈的一笑,春儿的心思实在是简单,闵玉琉行刺皇后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虽然琴玉替她挡了过去,可是当着凤倾尘的面,这不是作死吗?如此一来,闵玉琉被当众吊在城门,实在是羞辱,哪怕闵家在忠义也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凤倾尘此番决定实在是狠绝又无情,把闵家逼上了绝路,既然他敢这么做,定然也是有了考虑,不过裴韵还是觉得不妥。
毕竟闵家四代朝臣从凤倾尘爷爷那一代闵家就在朝为官,如今却除了这样的事,一旦反抗,必然在京城之中翻起风浪,凤寒尘怕是也要拉拢闵家,更是如虎添翼。
“迎春和宜春呢?”看了看空荡荡的华丽房间,裴韵抹了抹伤口问道。
“迎春姐姐和姐姐去给娘娘熬药了,”春儿看裴韵想起来,连忙上前扶起她,在她身后放了个厚厚的垫子,“娘娘,要不你再躺会吧,你还没好呢。”
“不用了,”裴韵动了动苍白的嘴唇说道,“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好,”春儿点头,连忙去到了一杯放温的水,“娘娘,慢着点。”
“宫外没有什么流言在传进来吗?”
春儿想了下,摇头,“娘娘你受伤了我们哪有心思听那些啊,我都一天没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不过秦大公子和秦二公子来过了,守了娘娘好一会才离开。”
裴韵心中温暖,对于那个梦也释怀了许多,裴韵儿照顾了她父母,自己也要替她照顾好亲人才是,反倒是让他们担心了。
——
暗香谷
“晴晴,韵儿来信了,”身子缩小了几倍的乔明月一身红衣,负手走进来,看着坐在窗前绣花的妇人说道。
秦晴惊喜的回过头来看向他,扶着身子就要起来,吓的乔明月连忙跑过去按住她,“别动,我过来就行了。”
“快,快把韵儿的信给我看看,”秦晴惊喜的看着他说,这三年裴韵的信寥寥无几,一年也就七八封的样子,逢年过节的要她过来都被推了,她不免有些伤心,但还是理解裴韵一个人在裴府,除了三个丫鬟,举目无亲,又要防备对付赵金芸,定是很幸苦。
可是她不知道,除了裴韵每年写给她的七八封外,还与乔明月通了不少信,裴韵做的一切,包括找到秦家人这些他统统都知道,可是他却不敢告诉秦晴,他自私的想要和她多过一段时间,秦晴与大舅子他们许久不见,定会很思念,难免会把他丢在一边,所以他还是没告诉她,而裴韵也赞成不告诉秦晴,以秦晴地性子和与家人团聚的期盼,难保她不会跑到边疆去找他们。
可是不知道为何,一提起秦家人,乔明月的心就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一般。
秦晴拆开信,看着熟悉的笔迹顿时落下了眼泪。
“别哭,晴晴,别哭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哭可对他不好。”乔明月慌张的抹去她的眼泪,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高挺的肚子说。
秦晴连连落泪,又忍不住哭,裴韵说要让乔明月带她回去一家团圆,分开三年了,她怎么可能不想她呢?她想到都快疯了。可是一听到乔明月这么说,她只好挂着眼泪看着他,又急又心疼,双手轻轻抱住了圆滚滚的肚子。
“这事不急,韵儿在那里没什么事,你现在有了孩子一两天的肯定到不了,我们收拾一下,过几天再去好不好?”
秦晴点了点头,内心激动的坐回原位,她终于可以看到韵儿了。
——
红烛暖帐,夜深人静,凤倾尘轻轻推开房门走进来,慢慢渡到床前坐下,看着裴韵的睡颜,只觉得一天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轮廓,眼中浓情蜜意,“小韵儿,为了你,就是颠覆这个天下,我也在所不惜。”
裴韵缓缓睁开双眸,与凤倾尘那柔情宠溺的眼眸顿时四目相对,凤倾尘对她笑了笑,“怎么醒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裴韵摇了摇头,“扶我起来。”
凤倾尘连忙扶起她,在她身后垫了好几个软垫,他按了按,扶着她靠上去,“这样行吗?”
裴韵点了点头,摇曳的烛光打在她脸上,衬得小脸粉红,已看不出受伤时的苍白,“我想喝水,麻烦你给我倒杯水来。”
“说什么麻烦,”凤倾尘刮了一下她的琼鼻笑道,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裴韵看着他高大俊雅忙碌的背影,心中异常温暖,不知为何,她越是排斥这样的男女感情,却越是敏感,凤倾尘为她做的小小的一件事,都可以让她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或许是因为前世凤寒尘的关心太虚伪,而且没有做到凤倾尘这样无微不至,所以她才会觉得凤倾尘太好,以至于内心感动了吧。
“来,喝水,已经不烫了。”凤倾尘端着杯子走过来说,看着裴韵伸出手来,连忙按住她的手“你的手受伤了,我来。”
“我的左手没受伤,”裴韵平静的说,伸手去拿。
“小韵儿,你是因为我受伤的,难道就不能让我为你做点事吗?”凤倾尘的笑容落下,看着她受伤的说,“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可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对你好。”
“凤倾尘,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裴韵喝下他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干涩的唇和喉咙说。
“我做的这些,远远比不上你为我做的,”凤倾尘站起来说,转身走到桌子旁边,又到了一杯水,“我欠你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不,这是我欠你的,”裴韵立马说道,说完便立马觉得说漏了嘴,小心翼翼的观察凤倾尘的反应和动作。
凤倾尘背对着她,只是轻轻一笑,“那我们就一直这么欠下去,直到还清可好。”裴韵瞪了他一眼,总算是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了,这么欠来欠去,岂不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吗?
“还喝吗?”凤倾尘拿着茶杯问她。
“不喝了,”白天睡了那么久,她现在是一点都没了困意,在喝那么多茶,她这一晚就甭想睡了。“你那般对待闵玉琉,闵家不可能同意,你到底对闵家做了什么?”
“闵家世代书香门第,忠臣贤士,如今说来也成了笑话,闵家从我做了太子以后,便想把闵玉琉扶上皇后之位,早从你进宫后,他们知道自己的希望落了空,便已经悄悄投入了凤寒尘那边。”凤倾尘嘲讽的笑道,从宽大的袖袍里拿出了一个册子递给裴韵,“其实我早有怀疑,当初我与皇兄关系十分好,可以说我是跟着皇兄和先皇后长大的,那次遇险,皇兄不顾一切的救了我,反被毁了容貌,历代残疾或者面上有伤者不得为帝,皇兄自然就做不成了太子,而我身为父皇的二子,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而那时,我刚纳了闵玉琉为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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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补上了,一大心事完成,今天的要晚点传,尽量的多更多更…